奉神 第10章 变化

权玄悄无声息跟在方宛安后面，飘下来的叶子会自动避开他，洒水车不会弄湿他的鞋，风吹在身上不会发出声音，就连最容易暴露的太阳也不会有影子。

只要权玄不出声，没有人会发现，就连方宛安也不会。

自从上了初中后，方宛安就拒绝了秋瑶亲自接送，一个人自力更生。

权玄担心在电视上发生的事会让方宛安遇到，所以会在天气不好的日子送方宛安。

在一整条食物飘香的街道中走过，各种吸引他的香味直直进入鼻腔，权玄开始期待方宛安会带回来什么。

每次方宛安出门后，房间内就只有权玄一个，他有一半的时间在看那些不懂的书，昏昏欲睡时，脑中却在想，为什么方宛安不会感到困。

努力坚持了好几个小时，权玄把书签夹在方宛安已经看到的位置，毕竟他每一次翻开，都是新鲜的内容。

权玄在秋瑶开门进来的一瞬间就把平板息屏了，坐在小沙发上，看着忙忙碌碌的秋瑶，手里的鸡毛掸子轻轻扫过柜子里方宛安已经拼好的乐高上面。

里面的每一个权玄都参与了，每一层中放着方宛安不同年纪的作品。

从下到上不单单是年纪的增长，还有权玄也从指挥到动手。

直到现在，权玄都记得当时在旁边看方宛安拼的心情。

在方宛安收到第一个难度最简单的模型时，权玄就没有见过动手能力这么差的小孩！旁边观看的他心急地告诉方宛安下一步，而方宛安的下一步是睡觉。

这也让权玄见识到了另一种方式，遇到困难就放弃，在最初的不理解，到后面的被同化，也才没多久。

权玄体验过后才知晓，不是所有困难都必须要攻克的，也可以适当的往后解决。

以前的生活，令时刻权玄保持警惕，他在方宛安身上学到了很多，一切以自己身体安全前提下的行动。

这一条路走不通，方宛安会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一条，如果依旧是闭塞的，那么他就会进入休息。

小时候的方宛安没有烦恼，权玄也以为他会按照这个方式生活一辈子，而现在的场景，一点都看不出以前的方宛安是一个享乐主义。

深夜里的房间还亮着灯，方宛安端正地坐在桌前，笔在手中不停歇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权玄眯着眼在行走的时钟上看，“方宛安已经半夜了，你还不睡。”

方宛安拧开一个小绿瓶，刺鼻的气味让昏胀的大脑，变得清晰一点，用指尖沾了一点，涂抹在太阳穴。

面对权玄的催促，方宛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马上就写完了，您困了可以先休息，我把灯关了，开个小夜灯就行。”

“对我来说不刺眼，继续开着吧。”权玄抱着双臂，站在方宛安右手边，亲眼见着黑色墨水变成一个个好看的字，“平时这个时间，你都已经写完了，是今天有很多作业吗？”

方宛安一道题目看了三遍后，才能大概理解，他写下答案，回答道：“和以前一样，不过今天没有在学校写，就全部拿回来了。”

“为什么？”权玄摸了一下台灯上面的蘑菇，动作刚移开，蘑菇就亮了起来。

分心做题的时间会无限拉长，方宛安耳朵听着权玄的话，眼睛开始看下一道题，大脑则是同时思考两边，然后一个都没有想好。

方宛安手握住的笔尖停在空白的地方，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上面，他沿着周围加大，“在开小差。”

“什么意思？”权玄用力一点蘑菇，小灯灭了，他好奇地按了一下方宛安刚画出的圆圈，指尖出现了一个大小一致的黑点。

他在原版的位置下面按出了一个盗版，一模一样的纹路，只有颜色深浅不一样

方宛安把纸推出来，简单解释道：“上课的时间在说悄悄话。”

“那应该很好玩。”权玄没有用纸，而是落在方宛安的手背上，然后拉出一条直线，没有一点墨水的线。

方宛安点点头，抿着唇不否认，但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干，毕竟实在是困，“梁时拉着我说了一节课。”

“是有学习上的难题吗？”权玄知道一节课是四十五分钟，已经很久了，不过还是没有他等方宛安的时间久。

方宛安打起眼睛的专注力，继续看着一大段字的题，“他在追人。”

“你们现在还有空闲时间？”权玄再次抬头望了一眼现在的时间，难道另一个地方的梁时也在进行着紧张地写作业。

“没有，所以他很早就写完了。”方宛安在听到放学铃声时，还打趣梁时今晚要和他一样了，挑灯夜读，结果得到了一句我已经写了一半了。

权玄说出方宛安还在思考的题目答案，有些不开心道：“你下次不要和他开小差了，不然现在都睡不了。”

方宛安把笔丢在一边，前后左右活动着发酸的手腕，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心情却是开心的，他憋着笑道：“权玄，您知道吗？我们现在就算开小差。”

闻言权玄一愣，随后呆呆道：“那确实很难控制。”

方宛安憧憬道：“所以，如果时间能多一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有充足的睡眠了。”

权玄捡起落在桌上的笔，“那我帮你写，你睡吧。”

“上次已经麻烦过你了，我还是努力一下吧。”方宛安把提神醒脑的风油精，放下鼻子下面狠狠吸了一口，灵光一闪，双眼直直盯着使笔立起来的手，“你也可以明天帮我写。”

权玄把笔盖揭下来，然后又扣上，“你也要开小差吗？”

方宛安视线往上，不确定权玄的身高，随便瞄了一眼，“晚上我请假了，梁时要去表白。”

权玄知道表白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梁时还是小屁孩的年纪，就开始谈情说爱了。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方宛安的背影，内心无法接受这个年纪的方宛安去和别人表白。

对于梁时也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他和方宛安一样，都是权玄看着长大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转眼就长大了。

权玄眼中浮现出两个小孩的模样，随后就渐渐消失，只有方宛安一人坐在眼前，他把笔还给方宛安，“也是你们学校的吗？”

“正在读大学。”方宛安在空白的地方，打了一个勾，接着在外画了一个圈困住它。

直到方宛安写完作业，关灯躺在床上后，权玄还在想，读大学的方宛安会是怎么样。

第二天，权玄在家提心吊胆了一天，方宛安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道：“成功了吗？”

“失败了。”方宛安打开书包，把今晚要写的作业全部堆在桌上，“他喜欢的女生，说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然后梁时继续追问，她说不喜欢未成年。”

“也对，你们是未成年，不能谈恋爱。”权玄听完有一丝开心，随后又为梁时感到难过，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方宛安用力一拍桌子，“我还有两百天就成年了！”

权玄被突然发生的动静吓一跳，想要打探更多细节，“不是一个学校，梁时自己也知道成功率不高，他为什么还去表白。”

“在他做决定前，祁卫很坚定地说‘姐姐绝对喜欢你，你就放心去吧’然后梁时信了。”方宛安说起前不久才发生的事，还有些尴尬。

他拘谨地站在一边，眼前是梁时红着双眼，反复问为什么。

即使女生怀中抱着被强行塞到手上的鲜花，脸上也没有一点不悦，而是贴心的把一包纸递给梁时。

梁时颤抖接下，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也随即流下，他用纸盖在双眼上，轻声哽咽道：“抱歉，打扰了。”

权玄：方宛安不要再鬼混了，天天熬夜写作业。

方宛安：忙着呢，笔给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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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