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方向 第1章 第 1 章

六月，才刚刚入夏，天气还算不上炎热但身处一场雷阵雨到来之前的时间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无风的闷热，他说不清是第几次来了，一直都等在门口，只是自己就那么沉默得等着，没有做出过任何的举动，他面对着就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的那一扇房门，保持着久久的安静。随后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来开门，来人来了又走，似乎什么都没留下，又仿佛带走了点什么。

这天终于开始聚拢起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低垂在半空中，挡住了头顶所有的阳光，所以不管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都是属于黑暗的世界，可是随着汽车灯光的开启，以及屋子里白炽灯的点燃，这个在大雨来临之前的黑暗世界似乎并不完全属于黑暗，就在外面是黑暗，里头是光明的空间中，在这径渭分明的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一双视线正肆无忌惮得打量着楼下那躲避着暴雨的行人，视线并没有在等待谁，也一样不曾落在特定的某一处，以及某一个人身上，更毫无带着情绪般得打量着，就安静得看着，看着外面这一场人间的繁华。

是啊，人间的繁华，犹如开在箱子里的常青藤，一直都会在，也不会枯萎和消失，但在繁华盛开的这段漫长岁月中无数的人类，许许多多人类的痕迹，都是通过自己的眼睛来观察和触碰这段繁华。

韩杨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更安静得站在窗边看着外头，就在他的眼里，仿佛全部的景家都是凝结在自己刚刚身处于某一处的那个记忆中，带着一种说不清什么感觉的无奈之上，可也没有什么能够排解的办法，但长久的沉默终究也会随着一场大雨的落下而到了头的时候，暴雨似乎是被压抑得很久了，下得非常宏大，让人也感觉到雨落下来之后的清爽，甚至这种清爽的感觉，一样是来自于背后的某一个声音不用去猜,韩杨知道是谁，

“我以为，你今天下午，会一直都不在。”

“为什么?”

他回头，不解得问，正好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打断了之前那段平静，声音一旦开始器张起来，那么剩下的时间中，就再也无法保持一如之前的那种安静了，或许，刚刚开口的来人，也的确是一个很好聊天的人，

“没为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一个答案。”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摊了摊手，借此来表达自己的不在意，

“那你应该看到答案了。”

“是的，已经看到答案了。”

韩杨有些不太高兴，倒也并不是因为这两句几乎是毫无头绪的对话，他格外反感面前人做如此的举动，哪怕这个人，是自已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老朋友也姓韩，是本家人，但没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或许就是因为都姓韩吧，他们在大学里一见如故，两个对脾气的年轻人索性做了朋友，还把这段友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如今距离那个时候已经快十年了，甚至超过了十年，韩杨再过几个月正好34岁，而韩渊比韩杨小一岁，也33了，彼此在年龄上相差不大，以至于各自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要是没点互相了解，估计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然后呢?知道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问一问你，......，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她?”

韩杨眼睛一顿，视线看了过去，连自己脸色上的不满也随之更多了起来，

“这和你有关系么?”

话里的语气显得有些冲动，只是韩渊一点都不生气，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那么问一问，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好像对我这样问你很生气啊?”

某人几乎想都没想得直接是否认了，

“我才没有生气，也更没有好生气的。反倒是你，今天你不上班?怎么还能抽时间来看我?问我这些问题?”

说起来，对方似乎有些难受，露出一脸的苦瓜色，

“忙啊，简直是太忙了，赚钱这份工作一直都没有到头的时候，太累人了。”

“那你还来找我?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用上那些话花费的时间，我看你差不多可以赚到不少钱吧?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干嘛?放着赚钱的机会不去用，来找我聊这样的废话?”

“来看你哪里有赚钱重要，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两个人谈着谈着，话题到底还是饶了回去，

“对了，说真的，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是谁?又和谁发生了故事?韩杨不想说，然而自己却已经在脑海里铺开了一个关于追寻过去的画面。

而韩渊话里曾提到过的她，正是韩杨的女友，可说是女友吧，好像两个人并没有过任何表明他们之间在谈恋爱的意思，所以到头来，连韩渊都不好称呼这个“她”的身份，最终只能用了一个人称上的称呼来作为目己提起来的那个目的。

只是，即便是自己间了，韩杨却不一定会回答，

“你似乎对这些事情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在意啊?”

“这不是关心你么了。”

他看得出来某人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冷笑，

“我真的没别的什么意思，我也算得上是你朋友吧，以前看你和她恩恩爱爱的，现在突然间你魔怔了，她却不见了，让你也跟着像是没了魂似的。”

“算不上没魂，我顶多想要找到一个答案，就像你刚刚问我要一个回答一样。”

“什么答案?”

韩杨抱起手，抵在自己胸前，就仅仅是做了这样的一个举动，他一直都很冷谈，跟随后说出口的话里也是没有区别的平静，

“她拿了我的东西?”

韩渊忍不住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自己很清楚，他已经问得足够多了，

“什么东西?”。

甚至还说着，看了看这间屋子，还有屋子里另一个人，

“要不要我一块帮你?”

“你?你想帮我什么?找到她?亦或者还是找到我要找的那些东西?”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