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神色越来越冰冷,语带讽刺,毫不掩饰的满是恶意:“洛状元可要小心,说不定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洛缪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笑里藏刀道:“劳烦摄政王挂心了,微臣顺带提醒一句,小心疯狗乱咬人。”
秦砚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讥诮的笑:“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蠢,走个路都能被狗咬。”
两人剑拔弩张的画面让云蓉有些尴尬。
洛缪还想说什么,她已经牵着秦砚走了。
他们再聊下去就要打起来了,两个男人因为她打起来,想想就好玩。
但她也只敢想想,不能让他们真打起来。
陆羽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眼中精光一闪,脑中冒出了一个好玩的想法。
云蓉正欲行礼就被秦砚拦了下来,陆羽行至她面前,还没牵到她的手。
秦砚立即把她扯后一步站在她身前,与陆羽隔开一大半距离。
陆羽收回手,三人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眼神寻畔似地故意瞄了下秦砚,打趣道:“蓉儿有多久没来看父皇了。”
云蓉还是第一次见云荆这么喊她,眼皮一跳,极其不适应。
云蓉有些不自在的把头低了下来,假惺惺道:“是儿臣失职,没来和父皇请安。”
她在心里道,云荆莫不是失权之后疯了吧。云荆平时喊她“清洛”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蓉儿”了。
一个个都莫名其妙,洛缪喊她“蓉蓉”,云荆喊她“蓉儿”。怎么有点像故意唤给秦砚听的。
秦砚用眼神不耐地警告了陆羽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陆羽怎么可能怕,既然决定作死就要作到底。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气一下秦砚,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
陆羽装出一副长辈的模样,神情严肃道:“蓉儿不如回宫住几日吧,朕有些无聊,想同你说说话。”
云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秦砚目光骇人,在一旁不冷不热怼了回去:“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多的是人说话。”
陆羽没理他,对云蓉明知故问道:“不知蓉儿今日来找父皇所为何事?”
云蓉凝视着他,慢条斯理道:“父皇可以把母亲留给儿臣的镯子还给我吗?”
他就知道秦砚肯定是给云蓉找的,他午睡得正香就被火急火燎喊起来,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结果是去栖梧宫找镯子。
陆羽回过神,点头答应道:“蓉儿想要,父皇自然要给的。”
言罢,他迅速走到云蓉身边掏出一个精美的镯子出来替她戴上,尽力忽视着秦砚想杀人的目光。
云蓉望着那个玉镯,心里感慨万千,母亲留给她的镯子兜兜转转了三生终于回到了她的手里。
见云蓉拿到了想要的,秦砚没了耐心起身牵过她就要往外走。
陆羽向前一步刻意摸了下云蓉的头,笑嘻嘻朝她告别:“蓉儿下次多来看看父皇。”
她立马退后几步避开云荆的触碰,心不在焉“嗯”了一声,越发觉得云荆是真疯了,他在装什么好父亲。
一旁的秦砚脸色越来越阴沉,嗓音压抑着怒气:“阿蓉你在门外等一下,我有话要和陛下说。”
确定云蓉走远,秦砚脸上的温柔瞬间消逝被戾气取代,眼里浸着愠色。
他冷着声音,语气满是威压与不耐烦:“你在找死吗?”
陆羽冷哼一声,给了他个白眼,撇撇嘴道:“我同我女儿说几句话怎么了。”
现在他是云荆,云蓉可不就是他女儿。
秦砚眸光深沉,酝酿着风暴,漠然道:“谁准你喊她蓉儿的?”
陆羽拼命压下心中的怯意,装出从容的模样,继续气他:“我想怎么喊我女儿就怎么喊,有本事你换个人来当这皇帝啊。你倒好三天两头和心上人出去玩,我就只能待在这破地方。”
秦砚恶劣勾了勾唇,“那你滚,那些东西也别要了。”
他撂下一句话就假装准备走出去。
此话一出,陆羽立刻没了刚刚的嚣张劲,追了出去把他扯回来认错:“好兄弟,我错了,我下次绝对不喊了。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绝对扮演好云荆。”
他知道秦砚说到做到,他只是想气一下他。倘若拿不到自己想要的,那这一个月岂不是白费了。
秦砚极为嫌弃地将他推开,趁机狮子大开口:“接下来半个月朝堂的事情我不会管,你好自为之。”
陆羽哪里敢不同意,讨好道:“好,你想和心上人玩多久就玩多久。”
本来是想让秦砚难堪,反倒是给他自己找罪受。
秦砚满意地转身走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哪里还有方才的愤怒。
他当然是故意的,找个借口威胁陆羽半个月别拿政务烦他。
时间宝贵,当然要留给阿蓉。
云蓉刚走出殿门在这等秦砚,洛缪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没有过多惊讶,经过几次的相处,早就猜到他不会走。
洛缪缓缓逼近女孩,距离一步之遥,神秘地说道:“上次我不是答应了蓉蓉,要给你一个礼物吗?”
“不许喊我蓉蓉”,云蓉退后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想到他的无赖又补充了一句,“别的也不准。”
闻言他勾唇笑了笑,发出邀请:“好,公主等下去我府中取礼物,我这次出门没带。”
云蓉本想拒绝,但又实在好奇,威胁道:“要是让我不满意,你就完蛋了。”
洛缪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了,拍拍胸脯保证:“包蓉…包公主殿下满意。”
秦砚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眼神瞬间转冷。
他不允许云蓉的身边有除他之外,别的男子与她站在一块。
秦砚特意换了个称呼,话里充满了醋意,**裸地宣誓主权:“蓉蓉。”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蓦地回头,发现秦砚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
闻声洛缪也看了过去,又故意朝云蓉靠近了一些,冲秦砚挑衅了一眼。
云蓉有些心虚地躲开秦砚炙热的视线,真奇怪,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却总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秦砚踱步至到他们中间,将他们隔开,紧紧握住云蓉的手。
他低头望着女孩,温柔道:“阿蓉,我们回家。”
云蓉指了下洛缪支支吾吾问道:“我们可以去他府中看一下是什么礼物吗?我有些好奇。”
秦砚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一脸平静,长长的睫毛掩盖了那病态的占有欲。
马车上,云蓉时不时瞟一眼身旁的秦砚,好一会才鼓足勇气道:“哥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秦砚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没有,我怎么会生蓉蓉的气呢。”
他把“蓉蓉”两个字咬得极重,就差把“我吃醋了”四个字写脸上。
云蓉嘴角扯出一抹无辜的笑,随后飞快在男人脸上轻啄了一下,哄道:“别吃醋了好不好?”
见云蓉在哄他,秦砚目光渐深,口吻暗示:“我不想要蓉蓉这种吻。”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不满意她的吻,想要更进一步。
云蓉思考了一下,无奈道:“回府再说,成吗?”
她想着随便找个借口先忽悠过去,说不定等下他就忘了。
秦砚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一些,提醒道:“好,那我等着。蓉蓉可别忘了。”
云蓉垂下眼帘,心虚地“嗯”了一声。
她好想说,能不能别喊她“蓉蓉”了。
都怪洛缪,发什么疯非要当着秦砚的面这么喊她。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秦砚扶着她走了下去。
云蓉没想到洛缪会选这里为府邸,云荆赐了上好的府邸给他,他没要。
这里明明平平无奇,是因为什么拒绝御赐的府邸呢?
云蓉好奇心作祟问了一句:“状元郎为何选这为府邸?”
洛缪说得轻描淡写,一脸淡定:“我这人平日就喜欢逛青楼,刚好这里离得近。”
云蓉:“……”
她就不该问,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她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秦砚露出嫌恶的神情,眸光幽暗了几分,没有说话。
洛缪见她愣神,以为她好奇想去,贴心提议道:“公主要是想去,随时来找微臣,微臣虽然进京不久,但都玩遍了,我熟的很。”
不给云蓉说话的机会,洛缪又自顾自感叹道:“特别是京城的颜艳楼,那里面的小郎君个个俊俏,保准把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公主去了一次估计也会像微臣一样天天想去。”
秦砚眉眼间的戾气越来越重,脸上对洛缪的厌恶毫不掩饰,面临爆发边缘,让人脊背发凉。
云蓉使劲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她好想堵住他的嘴啊。
洛缪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指了下秦砚慢悠悠介绍:“不过容貌和他比起来还是差点,但他们床上功夫了得,这点应该不会比摄政王差。”
此话一出,云蓉瞪了洛缪一眼,脸越来越烫,不敢看秦砚。
她就不应该搭理洛缪这个泼皮无赖,果然没好事。
云蓉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一旁沉默许久的秦砚冷冷讽刺道:“洛状元自个玩就行了,别带坏我家阿蓉。也不知你的身子还经不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