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世子末世行 第4章 谢衍

来人皆身穿粗褐短衫，头发高高竖起，干净整洁。由林瑞带领依次入内。年纪都是十四五岁上下，因为激动满脸通红，眼睛泛着璀璨的光。

看屋内主位上坐着的人让他们近前的手势，训练有序的单膝跪地，恭敬行礼：“世子。”

“都起吧，我来看看你们。”

少年们起身，分做两列站好，垂头认真倾听世子说话。

“城外山庄的最新一批的粮送走了吗？”

为首一圆脸少年上前一步回话道：“回世子，庄子上的粮都运走了。只是夏收在即，这批牛马都来不及回转，人手也不够，下批粮食可能无法如期运到广南。”

玉容闭上眼睛敲了敲桌子，转头问身后的林瑞：“去西域的人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人手不够啊，玉容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瑞轻声回道：“入了甘宁府了，最多七日就能到晋中。”

“让他们不要再出去了，等着夏粮收了让他们带着粮车提前进广南。不要直接南下，往西走，绕道川暑再往南。虽然难走，但安全。”

“可是白叠子不够，这几年潮热异常，西域也少种白叠子。”林瑞心内担忧。

世子每日噩梦连连，得上天托梦示警，天有大灾，极寒将至，这白叠子及其重要。可偏偏近年来因冬日里也不下雪，今年更是温暖如春，种植的人越来越少。世子派人前往周边各地购买也还是不够。

“不够就算了，时间不多了，早些到广南汇合，我也好安心。没什么比人更重要啊。”

听了这话，林瑞感动的满眼泪花。世子殚精竭虑做的都是益国利民的好事，却要背负骂名。他不知道这次的灾难有多严重，可让世子这么大张旗鼓的准备一定是世所罕见的大灾。

“让去草原的人多收些皮毛，有多少收多少，钱不够把那些御赐的玩意都卖了。”

“是，属下一会就去。”

“让他们不要往深处走，不管收了多少，九月前一定要回转。”

“属下会叮嘱他们的。”

“小戎，你听见了没？”玉容看向圆脸少年“夏粮收了马上就走。一样九月之前一定要启程，这个任务交给你可能做到？”

圆脸少年一脸骄傲，抱拳跪地领命：“世子你放心，我一定把粮食和人都安全带到。”

“另外派队人边走边散布大灾的消息，让他们都往南走，能不能活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是！”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都好好给我到广南来。”

众人郑重应是，不舍的看了世子一眼，坚定的转身离去。他们要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世子交了那么重要的事情给他们，不能辜负了世子的期望。

“主子，咱们回吧。”

“去光华街转转。”

林瑞赶着马车往光华街而去。光华街是晋中府最大的街道，一年四季行人如织，车马喧嚣，行商小贩穿梭其中。

现在白天太阳毒辣，人们渐渐约定俗成改成日暮时聚集。

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长街上亮起了一盏盏灯笼，白天冷清的街道热闹起来。

玉容倚靠在车窗边，静静地听着车旁的烟火人间。就算再享受孤独，当这种热闹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时也变得可贵起来。时间无法定格，这是一种遗憾也是正是魅力所在。

“主子。”

马车里传来含糊的一声鼻音。

灯笼暖黄的灯火透过车窗打在玉容的脸上。车内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让玉容的视线也朦胧起来。

林瑞微微的掀开窗帘，被这画面一下击中心脏，懵了一瞬。见世子望过来，连忙回过神，低声禀报：“属下看见一人，像是谢衍，要不要派人去盯着？”

“呵，萧怀予那个好基友？”

“啊？啊，应该是护国公派来的。”虽然没听懂主子说的什么意思，但萧怀予这个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随他，他能查出什么也算天意，累了，回吧。“

一听主子累了，林瑞再不关心其他，架着马车往王府赶去。

这边，光华街上。

白天没有露面的谢衍随意选了一家街边的面摊坐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意无意的跟摊主问话。

“老板，你这杂酱面做的不错啊。”

听见客人好评，摊主颇为自得。

“您有眼光。不是我自夸，我家的面在整个府城都算是一绝，这手艺可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哟～老手艺，难怪不一样。”

“哈哈，吃个新鲜，您外地来的吧。”

摊主被夸的满面红光，话也多了起来，有问必答。

“您老好眼力，第一次来晋中。这几年粮食收成不好，你这生意没受影响？”

“还行吧，只能晚上出摊，摆不了白天那么久。比起其他府闹饥荒好歹能糊口养家。”

“你们这粮价没涨？”

“怎么没涨，都二十文一斤了。”

装作神秘的样子，谢衍小声问摊主：“听说容世子强征民税，被圣上贬了，今日圣旨都送到了，你们以后可有福了。”

本来还热情的摊主一听这话，立马皱起了额头，看谢衍的眼神不对了起来。

“你不知道不要乱说，世子允许百姓开垦无主土地。虽然多收两成粮税，可那开的地都是咱百姓自己的。白得的地！没那些地，晋中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谢衍挑挑眉毛，辩驳道：“这是违反朝廷法制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如若大晋各府都自己制定规矩还不乱套了。”

“我们老百姓不管这些，能让我们填饱肚子的就是好的。你吃完了，就快走吧，我要收摊了。”

见谢衍吃完了，摊主就赶人了。看着一付翩翩公子的样儿，以为有些眼力见，谁知道居然说世子的坏话，不知道府城里的百姓都正愁呢么。

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大道理，知道世子来了后大伙日子好过了。就这几年这样的收成，晋中百姓还能有饭吃都是世子的功劳。至于其他的，私挖金矿没碍着百姓什么。滥杀，杀的也是纨绔嚣张的世家弟子。至于私兵，那是百姓自己愿意的，给世子做府兵收入高着呢。

百姓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们不懂上位者的权衡利弊，世子被贬马上就要离开晋中，百姓都正难过着呢，哪来的木楞子这个时候还敢在城中说风凉话，活该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