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婚礼的热闹并未给这座府邸留下什么温度。
在另一个洞房里,叶宣威和凌思思彼此对坐,两人穿戴喜庆,傻傻痴笑。
乳母在教他们。
“少爷,今夜她是你新娘,你喜不喜欢她?”
“嗯嗯。”叶宣威拼命摇头,“不,不是思……”
“她就是思思啊,你看,这是长大了的思思。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骗!骗!”叶宣威推开乳母,发起脾气来,他打坏了桌上合卺酒的酒壶和杯子。
凌思思却傻傻地看着他,缓缓张嘴在笑。
门口,叶谂之无力叹了口气,他的夫人拿着手帕捂着眼在轻轻啼哭。
他不知道,大宗主能不能救治他们,如果可以,他可以拿他的寿命来抵,不过,他这命也越来越朽木了。
他抚了抚夫人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大宗主会有办法的。”
夫人未回话,她一定灰了心,十几年来,他也早已灰了心,十三年前,城内出现的,不止叶宣威和凌思思这两例,还有不少类似的例子。
只是十三年来,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一件什么可怕的事,为什么厄运偏偏就找到了他。
十三年后,大宗主再次提及此事,他仿佛有些惴惴的期望,但是他又不全然相信十三年前都无法查明的事件,今日今时,大宗主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
那凉月下,一个娇弱的身影坐在门槛上,显得孤寂落寞。
小灵的泪水噗簌噗簌往下掉落,她傍晚就见上官宴进了洞房。
虽然他喝醉了,但也没说喝醉的人身体硬不起来啊,她明明看了话本,男人只要对女人感兴趣,什么时候都可以。
保不齐,现在在洞房里,他们都做上了。
她一度以为,她会在容小小**前找回自己的身体,容小小身上的守宫砂,她一刻也没有遗忘,那可是她为容屿留的,她想有一天奉献给容屿。
可是现在被容小小用了,以后容屿和她新婚,岂不是会问这问那,她的泪水就在此刻流落不停。
可就在这时,她体内的魔鬼又出来了,无数的虫子在胸口内不断在撕咬她,让她痛苦不堪,她差点匍匐到地上,四周寂静,她不敢发出声音。
她弯着腰,一只手抓胸口,一只手抓地面,拼命忍着痛楚,可是这痛楚却愈来愈烈,她必须要上官宴的血。
她爬起来,蹒跚着往前走,那边就是上官宴的洞房,她必须去求他施舍一些。
就在跌跌撞撞之时,她撞上一个人影,是个和她一样卑贱的丫头,她手里小心翼翼托着盘子,生怕她撞坏了,竟指责她:“你,你做什么?也不小心点。”
哦?怪我不小心呢!
你怎么敢呐。
她压制着身体内的痛苦,笑了笑:“对不起啊,是我错了。”
“哼!”丫头从她身前擦过。
她一转身,咬住了丫头的脖子,随着她一阵抽搐,一口鲜热的血顿时从她喉管里送入她的口腔。
她方才手里还小心护着的盘子,被她用法力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体内的痛楚缓解了许多。
偏偏这时,她仿佛看到了一阵肆掠的白影飞来,她急忙推开手里被吸了一半的皮囊,飞了出去,变成一条紫雾穿进了夜色。
那追上来的人是野渡,他一晚上都在府内查巡,给她追上她死定了,飞过府邸时,她仿佛就觉得她要被一剑穿心了。
可是野渡却突然停住追她,她夺命而逃后,惊慌未定,也不知道野渡为什么没追她,会不会是认出了她啊!
野渡疾风似地掉头,他发现了一个比那紫雾更让人棘手的妖魔,它趁他飞走,飞向了洞房那边。
*
红烛摇曳的洞房内。
上官宴的眉眼被绑了起来,就像横亘在他脸庞的枷锁。
他看不到,也不会看到,她即将对他做出的任何事。
云夙雪噙上邪魅的笑容,纤细手指缓缓划过他的领口,替他解了扣子,慢慢脱了喜服,里面轻薄淡红的中衣露了出来,整个身材不再硬邦邦,这身中衣软缎如雪,好比寝衣。
她又解了自己的喜服,慢慢地褪掉,也只剩下一身松散的中衣。
她没有脱靴,也没有为他脱靴,从他身上踩了过去,在他毫无生气的尸体旁卧下。
地上是两件堆在一起慵懒的红喜服,好像并不喜欢它们身处的境地,呈现出坟墓似的拱形。
烛火只留了一盏,床帏只照得进朦胧的几度红光,当她放下纱帘,床帏里就像一艘与世隔绝的小船。
烛光在晃动的纱帐上波动,如轻浮在小船边的湖水,无限荡漾,向两人的肌肤上递来暧昧的涟漪。
为了节约时间,云夙雪直接剥了他外面的中衣,里面一片坚实的胸膛随即露了出来,线条一如既往的紧致,优美,利落,渐渐地,这身中衣如蛇皮退到了他的膝盖。
她知道,要想达到元婴境界,隔着衣服是不行的,于是她也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她将这身暖色娇软的身体贴上去,在他粗鄙的肌体上降落,不过这一回,他的身体极热,应该是酒后的作用,还有细细的热汗。
在皮肤相贴时,她有一阵无名的唏嘘,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在他身旁苟活,不过在他王莲的作用显现出来,产生热流的怂恿后,她下落的嘴角又慢慢扬起。
既然他们都说她是世所不容的魔女,那么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一黑到底吧。
她有过经验,直接用雪白的手臂搂住他的背脊,将他抱过来,抱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他身躯宽阔,她抱不进,渐渐地,她反而成了依偎在他怀中的动物一样。
她紧紧地蜷缩在他的身体里,感受着他每一分每一度的热量,他就像一个火炉,那些热流萦绕着她的**,在她每寸肌肤上,挠痒一样流动。
她的小腹终于炙烫起来,为了让这种感觉更强烈,她用指甲抱住了他的腰,用头埋进他的胸膛。
两片皮肤之间的贴合,使热汗不断生出,她不知不觉就发现她和他都黏糊糊的。
就像在泥浆里抱住他,不过她一刻也不敢松开。
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快到达了元婴的境界,在那边缘漂浮,但是却始终进不去,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她不能前功尽弃,她担心他会随时醒来,纤细的眼睫颤了颤。
她突然想起来,这样抱着还不够,除非试一试他的嘴巴。
她抬起头来,换了个姿势,往上探去,眼光不经意就注意到他头发旁边的针线簸箕。
那里面的短刀再一次落入她的眼帘,不过她并没有想在今夜杀他,自从上次失败后,她就知道,要杀上官宴,区区元婴这样的修为是远远不够的,那把刀对他不过是一个玩具。
*
杀我!
从我的胸膛捅下去!
上官宴装醉以后,就一直在期待她,期待她拿起那把刀,插进去。
当她将他全身剥光以后,他才发现她别有目的,她喂他的酒,竟是春.药,他绝没有想过,她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但他依旧忍住她的狂妄,他等待她的刀子,哪怕她轻轻插下去,他也会断定她就是她。
可她至始至终都在凌.辱他的肉.体,从未拿起那把刀。
而那春.药竟有极强的药性,他开始出现招架不住的担忧,从体内的热量不断上升,热汗初见淋漓时,他就开始不断在转移这药性的危害,通过法力将体内的药性全部转移到心门里锁起来。
他必须忍耐住,他设计了这个劳神伤身的婚姻,不就是等这一刻。
她如果是她,就觉不会妥协,决不会甘愿做仇人的妻子,她一定会在新婚之夜杀了他。
可她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做出了让他越来越觉得可耻的行为。
她的嘴唇贴上他的胸膛,牙齿轻轻啮着皮肤,咬得嘶嘶作痒,她甚至发出笨拙的轻嘤,他真想一挥手将她丢到九霄云外,摔成粉身碎骨。
可当药性全部转到心门以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药性已然超过他的预想,心门里的悸动让他陡然全身难熬起来,特别是被她抱紧后,那热热的**贴上他后,他心底里的阀门被一阵阵巨浪冲撞。
他好像失去了心神,瞬间陷入了一阵无法掌控的境地。
他又一次进入了那个黑白之地,他浑身难受,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身上撕咬,他拼命用手指抓皮肤,以至于皮肤上产生道道深深的血痕,四处游荡的他,终于拨开云雾,看见了桃林。
和上次一样,他又一次见到了她。这一次她并非卧在花地。
她几乎寸缕不着,雪白的**上,只有几处隐秘之处覆上了花瓣,这副画面让他低下了头。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浑身的难受顿时就减淡了,或是,他忘记了身上不适。
她落在形如蛛网的绳网内,绳网是竖立的,因此她也像浮在半空,四肢打开,手指和脚趾紧紧勾着绳网,说她是蜘蛛精,也不为过。
只不过,她太美艳,仿佛就是天神落入凡尘,被蛛丝所缠。
“献玉,抬起头,来,到我身边来!”
听到她娇媚的声音,他的眼底瞬间就发起痛,五百年了,他梦了五百年。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去接近她。
他紧闭双眼,可耐不住听到她的再次呼唤,他跪了下去,沉痛地说:“尊上,我不该梦见你,这样的你!”
但下一秒,一只莹白的手指就揽上他的脸庞,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下颌。
“打开狗眼……”她漫不经心,却透着十足的诱惑,但却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他缓缓抬起头,竭力睁开眼,眼前忽地一白,他也落入了蛛网,他失去重心,碰上她的身体,他再次紧闭双眼,想挣脱,可是却不能,蛛网将两人包裹起来。
她忽地抱住他,身体的温热和柔软瞬间在他全身包裹。
“献玉,你是不是怕我?”
“我……”
“我不怪你了,献玉,抱我!”
一颗酸楚的泪从眼角滑出,他仿佛化解了五百年的自责,他不知该不该抱她,但她的声音就是命令,他自觉伸出指掌,轻轻地碰上了她的背脊,在她柔滑的皮肤上触动。
“抱紧我!我好孤独……”她的语气,和那番话的口吻如出一辙,我死后,替我收尸……
那一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克己复礼,他动用两只蠢笨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了,想让她不要死。
一瞬间,他们紧紧地裹在一起,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畔,她冷冽的发香刺激着他。
他轻轻探出舌尖,咬住她纤细如玉的耳垂,轻轻撕咬,留下他卑贱的口水。
他的泪水像无用的废料,伴着他的口水留在她的乌发内,而她用牙齿咬住他的指头,慢慢地用力,吸吮,直到他感觉出疼痛,他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他们开始吻起来,舌尖缠绕,他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这种无比奇妙的感觉,他全身都好像被她吸走了骨头,轻飘飘的,他想要得更多,而她也在用力。
他沉湎在这种无法自拔的愉悦中,热烫的泪将他的视野模糊。
*
云夙雪用嘴巴覆上他的唇时,只觉得效果比先前好了许多,为了加剧这种效果,她使了更大的力,用力咬他的唇。
用舌在他唇上厮磨,她能感觉出嘴唇相接的力量,她体内的法力就差一点点就突破了,她终于没有忍住,伸舌进他的口腔,在里面翻转。
那里面没什么味道,除却一些酒味,其实她已经习惯闻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一杯白开水,她肆意地饮尽。
她趴在他身上,沉湎她自己的世界。
终于,在某一刻,她成功了,冲破了元婴境界,她的耻骨剧烈颤抖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快感让她坠入云霄,她全身骨架轻如羽毛,漂浮空中。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她舍不得离开……
但是紧随而来的又是那阵痛楚的空虚感,她觉得自己真是轻贱。
她没有停止,继续狠命地撕咬他的唇,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她的空虚。
她快把他唇皮咬破了,丝丝的血从他嘴角溢出,也把她牙齿染红了。
她的指甲插进他皮肤有多深,就像刀子插进他的肌肤,在他皮肤上割裂。
她的泪水落在他的鼻翼两旁,冰凉而又沉重。
*
慢慢地,她的唇脱开了,他又想去吻她,可她却将头抬起,脖颈如玉般白皙,蔓延而下,露出一片洁莹的天堂。
在她的引导下,他越来越失去人性,他开始无节度地吻她,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口水。
他扶住她,将舌尖探进她的身体,在最深的地方,无尽地攫取她的光华。
“献玉……”她发出难受的声音,弯曲着身体,将他从身上剥离,他以为她要离开她,又努力迎上去。
她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嘴巴。
越咬越痛,甚至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她冷漠失望的目光。
他后怕起来,后背一阵冰凉,整个桃花林都如云烟一样消散。
尊上,尊上……
他用力喊她,伸长手臂去挽留她,蛛网化成了灰烬,她对他冷冷一笑,笑意森然,面孔慢慢地化成一张白纸,就像她从未在他眼前出现,而是一个可恶的白日梦。
“尊上,尊上……”
他嘴巴像是被什么极力撕咬,他努力睁眼,用法力将蒙住眼的腰带摘掉。
少女就趴在他的胸膛上,肆意用牙齿咬他的唇,咬出了血的咸味。
可恶!
真是可恶!
他全身毛孔战栗,是她,夺走了尊上!
他猛然抬起手来,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这个废物!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