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虚将手中的衣服拧干,又展开挂在院子里,又回到木盆旁洗另一件,说道:
“若紫耀所言非虚,目前看来,紫耀的师兄是后与临沧相识,而从星云派出来的三人,荒宁、梅颖、鹿漓,早就与临沧相识,既然荒宁和梅颖活着,我猜鹿漓也活着。”
楚子虚又迅速把一件衣服洗完,挂在晾衣绳上。一只小黄鹂飞来,也落在晾衣绳上,摇摇晃晃,像是在荡秋千。
毛动天捧着亵衣说道:“这几件我洗就好。”
楚子虚眼神瞥了一眼旁边的空地,道:“你去拿盆和板凳,坐我旁边一起洗。”
毛动天笑着坐到了楚子虚身旁,像两千年前一样,一起洗衣服。
“小猫,我觉得要先去一趟夜澹派,问问夜澹派的镇派之宝为何物。”
毛动天搓洗楚子虚的亵衣说道:“是啊,浮像湖里的四件法宝,都对上号了,唯独没有夜澹派的法宝。”
楚子虚又凉上一件衣服,坐回毛动天身边,说道:“小猫,你在星云派待的时间久,你知道临沧在男女之情上有什么表现吗?”
毛动天停下了手中的搓洗,白着眼,回忆道:“我师父,他不近女色,自我加入门派起,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桃色传闻。”
楚子虚低头搓洗衣服,头也不抬,嗫嚅道:“我想不通,临沧和荒宁怎么会用同一种毒药。”
毛动天道:“这简单呀,星云派有丹修,也有药修,藏书阁中有介绍各种毒药的书籍,既然荒宁曾在星云派修炼,可能和临沧看过同一本毒药书。”
小黄鹂唧唧吱吱叫了几声,便飞走了,落了一片羽毛在水盆里,沾到湿衣上。
楚子虚把盆里的羽毛挑出来,淡淡道:“现在想来,临沧的计划真够缜密,他让我中毒发疯,与你发生冲突,借我之手杀掉你,小猫,临沧是不是知道你只剩一条命了?”
毛动天沉默良久,还是说出实话:“师父知道。”
“撕拉”楚子虚一时不慎,没控制好手力,把衣服洗破了。
“小猫,连临沧都知道你就剩一条命了,你为何瞒着我?我们的关系还不如临沧亲近吗?你那些命都怎么死的?”楚子虚直勾勾盯着毛动天,等待答案。
毛动天瘪嘴,不敢说话。
楚子虚哪还有心情洗衣服,用**的手一把抓住毛动天的胳膊:“小猫,你其他六条命又是给哪个贱人了?”
毛动天仍是不语。
“倔猫!”楚子虚骂道,松开了抓着的手。
毛动天低头继续洗亵衣。
楚子虚带着一肚子的火气,一连洗破了好几件衣服。
残破的衣服和完整的衣服皆挂在院子里,像无规则的招魂幡,随风飘扬。
到了晚上,毛动天拿出一壶米酒,给楚子虚斟到酒杯里。
魔尊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不严重。。。。
毛动天柔声哄道:“硕鼠,硕鼠,我偷偷给你酿的,今日可以喝了。”
楚子虚就是这么好哄,一壶米酒就能让魔尊大人消气。他拿起酒杯,小酌一口,味道一点没变,三千年来,只有毛动天酿的米酒最合楚子虚的口味。
“小猫,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毛动天极为乖巧的坐在了楚子虚身边,太反常了,毛动天怎么会这么听话。
楚子虚喝完了杯中酒,又倒了两杯,说道:“来,陪我一起喝。”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窗户纸,斑驳地洒在静谧的卧室里,把杯中的米酒,映成了淡月色。
在朦胧的月光下,两位男子每人各执一杯酒,酒杯轻碰,交杯共饮,边喝边聊,有说有笑。
楚子虚看出毛动天不想说其他六条命是什么死的,便不再执着过问,有意避开近些日子的愁事,找了一些日常的话题……
“小猫,床柱上的划痕是怎么弄得?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饮酒之后,毛动天的脸上泛起微红,笑道:“你以前划得呀。”
楚子虚疑惑道:“小猫,你是欺负我记性不好吗?我又不是你,我不挠人,怎么可能是我划的。”
毛动天酒量本来就不好,几杯酒下肚,有点微醺的毛动天开口道:“是我弄疼你了,你忍不住划的。”
楚子虚一听不对劲儿啊,随即问道:“你因何弄疼我?”
毛动天又喝了一杯酒,道:“嗯。。。我那里本来就长那样,有倒刺,无论怎么温柔对你,你都会疼的。”
楚子虚杯中的酒水洒了出来,在桌面上形成一条小江,蜿蜒曲折,顺着桌边,往,下,流。
毛动天眼皮下垂,醉得有点困了,往桌子上一趴,埋着头,带着醉意,闷声说道:“那次,我从后面追你,你躲到床边,抱着床柱,一个激灵,你吃痛,没忍住,就划上了。”
虽然语无伦次,但是什么画面楚子虚也能想象到了。
楚子虚万万没想到,自己以前是下面的那位,他心跳加速,暗道:“今日收获的信息有点多呀。”
他轻摇毛动天的肩膀,问道:“我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毛动天睡着了,身形随着呼吸而起伏。
楚子虚横抱起毛动天,放回床上,脱掉鞋袜外衣,帮沉睡的毛动天擦了擦脸。
他又坐回桌边饮酒,怎么喝也喝不醉,反而越来越清醒。
脑子中努力回忆着两千年前的往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和毛动天亲密的片段。
夜深了,月光淡了,酒喝光了。
楚子虚躺回到床上,侧身对着毛动天,静静看着毛动天的睡颜,小声自嘲:“原来疯子、傻子、近亲结婚的痴呆儿,竟是我自己。”
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毛动天也翻了个身,腿搭在了楚子虚的身上。
楚子虚福至心灵,往里一蹭,将毛动天抱在怀中,终得安然入睡。
原来如此。
太阳又勤快的出来营业,毛动天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楚子虚的怀抱中,便悄悄扭动身体,想挣脱出来。
岂料,这一动,把楚子虚也惊醒了。
“再睡会吧,这里又不是星云派,以后,首席大师兄不用早起了。”
说完,又将毛动天搂住怀里。
毛动天昨夜喝断片了,自然不知道自己酒后说了些什么。
他又继续挣扎:“硕鼠,你放开我。”
楚子虚尚未抱够,索性拿出撒娇绝技:“乖猫儿,睡吧,别动了,好吗?”
可是,楚子虚什么时候能抱够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到太阳晒到猫腚。
毛动天推搡着楚子虚说道:“起床吧,还要去夜澹派呢。”
楚子虚无奈之下,只得起床,没精打采的穿着衣服。
临出门前,正好碰见从梅竹派回来的祁武。
祁武一身风尘仆仆,表情凝重。
他说道:“尊上,信已送到。但梅竹派弟子说未见任何魔修,猜测是困在了迷阵之中,他们派人去迷阵中寻找,若找到魔修,必将其遣回。”
楚子虚拍着祁武的肩膀,说道:“小武子,这一趟你辛苦了。你回魔域派几个人,去扶桑,暗中探寻荒宁的消息。”
祁武道:“得令,尊上这又是要去哪?”
楚子虚一脸衰样,懒洋洋道:“昨日和紫耀了解了一些花边旧闻,有些新的发现,现下再去趟夜澹派。”
祁武紧忙说道:“可需派些人手?”
堂堂魔尊大人,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行事。
楚子虚摆着手,笑道:“不必,有毛公子在就好。”
祁武在苍玄派时,亲眼见到毛动天的实力不可小觑,便也放心点了点头。
一只飞剑凌驾于空中。
祁武在香玉居目送着楚子虚和毛动天离开,心说:“怪不得尊上如此倾心于毛公子,毛公子不止长得英俊,心地善良,人也斯文,懂得又多,身手又好,哪有缺点啊?不像尊上,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看着人模狗样儿,实则一肚子坏水。”
踏在剑上的楚子虚不禁打了一个喷漆,说道:“小猫,有人骂我。”
毛动天御着剑,笑道:“骂你的人多了去了,没人骂你才不正常。”
到了夜澹派,无需自报家门,毛动天刷脸即可。
只是众人有点震惊,都偷偷小声议论道:“他十年前不是死了吗?”
夜澹派的掌门人叫鹿曲,见到毛动天死而复生,当即大喜,一把搂住毛动天,捶着毛动天的后背:“动天老弟呦,你可回来了,你出殡时,我整整哭了一天呢,是哪个不开眼的坏人,居然敢对动天老弟下此狠手。”
站在旁边的楚子虚费了大力,也无法将毛动天从鹿曲怀里拽出,说道:“不开眼的坏人,正是在下。”
鹿曲听闻,立刻推开毛动天,左手执重剑,右手摸腰鼓。
毛动天挡在鹿曲与楚子虚中间说道:“不必紧张,鹿曲掌门,这位是,嗯,是我的道侣,子虚道人。”
楚子虚一听桃花眼都笑开了,心说:“你终于承认了。”
毛动天已经两千年未见到楚子虚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一时元神涣散,移不开眼。
鹿曲甚是不解,说道:“子虚道人?此前从未听动天老弟说过。”
楚子虚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瞪了鹿曲一眼,心想:“我们郎才郎貌,关你屁事。”
毛动天回过神来,又介绍道:“子虚,这是夜澹派的鹿曲掌门,我的好友。”
楚子虚端视着鹿曲,见此人雄壮魁梧,一脸正气,便知为何能与毛动天交好。
“鹿曲掌门,初次见面,失礼失礼。”楚子虚拱手道。
鹿曲也拱手回礼:“哪里的话,是我招待不周,子虚道友既然是动天老弟的道侣,那便也是我的道侣。”
楚子虚摆手道:“不必,不必,大可不必。”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滴,暗想:“谁要和你这五大三粗的人做道侣,你不得压死我。”
毛动天与鹿曲与寒暄一番,便转回正题,说道:“星云派已解散,我现在为魔界效力。”
鹿曲惊讶的瞪大眼睛,像两只铜铃。
楚子虚见状心说:“别瞪啦,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
鹿曲带着万分不解的语气,大声问道:“动天老弟,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魔修吗?你忘了咱们当年可是屠魔大会上的同袍啊。你怎可与歪门邪道、妖魔鬼怪为伍?”
一句话吐沫星子横飞。
我将夜澹派的掌门命名为鹿曲=录取。
这个月有四六级考试,教资考试,研究生考试,希望所有宝宝都上岸,拿到offer、录取通知书或者满意的结果。
章节名取自李白《金陵酒肆留别》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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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猫姬压酒唤客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