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虚,休想让我同你双修!”
这是从星云派首席弟子的居室中传出的咆哮声。
星云派巍然矗立于崇山峻岭之巅,皓月当空,银辉如瀑布般倾泻,顺着玉石台阶流淌,渗透进雕有云纹的木窗。
阎浮洲,乃四大洲中修行圣地,此洲宗门林立。星云派,更是众多宗门之翘楚。
然而,星云派之首,则非掌门,却是首席弟子。此人姓毛,名动天。
晚修之后,首席弟子毛动天的居室之外,雾气缭绕,湿气袭人。
居室内光影交错,一片旖旎。
“子虚,速速将姻缘线解开!”
言者乃一俊逸非凡之男子。尤为奇特者,其双眸异色,一黄如琥珀,一蓝似湖泊。
他身体被红绳捆住,红绳有拇指粗细,捆绑之术精妙绝伦,既露其该露之处,又绑得恰到好处。
愣是把冰肌玉骨勒出十八禁同人图效果。
床幔无风自动,楚子虚立于床边,一双桃花眼布满了血丝,目光近乎疯狂,强作镇定片刻,用沙哑的声音道:“双修之后,此绳自动解开。”
毛动天脸部略有潮红,扭着身子挣扎,红绳却仿佛有灵性,越挣扎越紧。
他只好望着床边的人,好言相劝:“子虚!你怎可如此,你我二人情同手足,怎可行此悖逆伦理之事?”
楚子虚面色晦暗,喉咙微动,哑声道:“小猫儿,听话些,莫要再挣扎了。”指尖顺着红绳轨迹滑到某处致命点,“有何不可?正因我们是结义兄弟,双修之事,又岂能让外人占了便宜?”
毛动天被楚子虚触碰之处更添赤晕,继续劝说:“子虚,你我皆为男子,此举有违天理人伦,切不可为之。”
“呵,那女子又如何?炉鼎之身的丹心仙子,我费尽心思用红线牵来,你可真是谦谦君子,懂得怜香惜玉呀,为那女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到最后呢?”楚子虚握住毛动天的手,嘲讽道:“哎,连她一根手指都未碰及。”
突如其来的手部触碰让毛动天浑身一颤,肌肉紧绷,如同拉满了弓的弦。
楚子虚邪佞一笑,诱哄道:“紧张什么,本老鼠亲自送上门来,孝敬你这个大馋猫,你合该高兴才对。”
毛动天异色瞳缩成兽类竖线,耳尖红得能滴血,恨声吼道:“孽畜,臭老鼠,把你的爪子拿开。”
原来楚子虚乃鼠妖,偷吃灵山供台的灯油后,修为大增,顺利飞升,成了仙界首个靠偷香油考编上岸的公务员,于月老祠司职姻缘仙。
身为仙君,楚子虚终日郁郁寡欢,只因有一挚友尚在凡间,两地相隔。
此挚友,正是九命猫妖、星云派首席弟子——毛动天。
某日楚子虚得了一本小画册,名曰《绝世断袖双修秘籍》。笃学不倦的楚子虚看了这本书后,方展露一丝笑颜。
楚子虚早知双修之法,采阴补阳可提高修为。然阅过秘籍后,习得男男合欢亦可双修,一方为乾修,一方为坤修。
说干就干,楚子虚称病乞假,揣着小画册,就下凡寻毛动天。
当他到了星云派,已是深夜,整个宗门被大雾笼罩着。
楚子虚兴高采烈地向毛动天讲述双修之法,愿献修为,让毛动天采补,助他早日飞升。
岂料,毛动天不悦、不领情、不同意、不配合。
不知楚子虚是否在来的路上,不小心让雾水流进了他的脑子,一时情绪难以自控,瞬间怒发冲冠,竟然对毛动天大打出手,企图强迫毛动天双修。
拥有三千年道行的毛动天,亦非凡辈。
他广袖轻扬,闪躲防御,身法轻盈如踏雪无痕,嘴上还不忘提醒:
“子虚,小心,那烛台乃你赠我之物,莫要损毁。”
“你左手边盆花乃你亲手所种,莫要伤及。”
“且慢,我先收起你偷的琉璃盏,这玩意儿可比你金贵!当年卷帘大将就摔了个同款.....”
趁着毛动天拿琉璃盏的破绽,楚子虚施展法术,唤出姻缘线,“小猫崽子看招”,一条红绳将毛动天牢牢绑住。
毛动天寝衣单薄,楚子虚轻轻一撕。
于是,毛动天便成眼前这副袒露无遗、五花大绑之态。
楚子虚目光灼灼盯着床上的人,见绳纹在毛动天冷白的肌肤上勒出的红痕,像是雪地里蜿蜒的梅枝。
毛动天常年习武修炼,肌肉线条分明,肩胛骨似蝶翼,锁骨下阴影随呼吸起伏,八块腹肌被勒得格外清晰可见,人鱼线……
顿时,楚子虚大脑里充血过多,从鼻孔溢出来,他伸手抹掉鼻血,不敢再往下面看了。
楚子虚曾以为,若是婀娜女子被如此真空缠绕,定娇媚诱人。
从未想过,亲眼见到毛动天赤条条被捆成螃蟹的模样,竟然心中悸动更甚。
楚子虚心道:“我是饿了吗?一定是馋螃蟹了!”
一阵冷风自窗缝袭来,毛动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打了个寒战。
这细微动作,被楚子虚捕捉。
“啧啧,这就冻着了?”楚子虚眼疾手快拽过锦被,动作熟练得像给猫主子盖毯子,贱兮兮地哄道:“小猫,两千年前,咱俩挤过一个老鼠洞睡过,现在怎么不敢和我同榻而眠了,你放心,我会轻点的。”
“滚犊子!我不要跟你双修!我宁可一辈子不飞升。”被子里的毛动天闷声说道。
楚子虚充耳不闻,视线在毛动天的寝房里寻找着什么。
毛动天的寝房十分宽阔气派,房梁上雕龙画凤,家具是千年古木精制而成,正中央摆着一枚巨大的夜明珠,璀璨夺目,照的屋内金碧辉煌。
同时,也照出楚子虚丑陋的**。
楚子虚吹熄烛火,拿起夜明珠,回到床边,急不可耐地解裤腰带:“猫崽子,我来了。”
言罢,带着夜明珠,钻进毛动天被窝。
只听被中传来义正言辞之声:“大老鼠,你出去,我不与你双修,我不干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锦被不知怎么掀开了,两人暴露在夜明珠下。
楚子虚捂着脖子上的血痕,呼吸急促,柔声哄道:“乖猫儿,我的大,你忍一下就好。让我助你飞升吧。”
毛动天颤抖着泛红的身体,脸上摆出萧萧肃肃的表情,坚定说道:“吾虽未能飞升,但心向大道,无悔此生。”
实则,毛动天早已突破瓶颈,至大乘境界,一念可动风云,与仙人无异。
只差那最后一步——渡劫,便可彻底脱离凡尘,登临仙界。
可偏偏这个劫,他根本渡不过去!这最后一步成了一道枷锁,将他死死锁在凡界。
楚子虚戏谑的看着毛动天说话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面得揭穿:“莫要装腔作势,你的反应骗不了我。你现在的马蚤样儿,竟也能正气凛然地说出这句话?你骗唬他人还可,咱们相识三千年了,谁不知道谁。”
接着,楚子虚又弹了一下毛动天的脑门,毛动天“哎呦”一声。
楚子虚道:“让你长个记性,我在天庭天天听那群老古董打官腔,耳朵都起茧子了,以后别再对我说这类文绉绉的话了。”
此时,窗外传来了星云派弟子夜晚巡逻的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楚子虚立马捂住毛动天的嘴:“嘘~小声点~”凑到他耳边坏笑,“要是让你那些师弟们知道……”
毛动天也不想被同门看见自己这副丢人害臊的样子,屏住呼吸,沉默着不敢出声。
楚子虚抓住机会,一拉被子,又盖在两具健壮的身躯上。
被子下传出一声半嗔半怪的低语:“臭老鼠,你疯了~”尾音突然变调——
古语有云:“子神鼠破混玄,天开;从警,戒身以平安;从捷,迅足以登先;应万物之灵,吐物华天宝之兽。”(引李长卿的《松霞馆赘言》)
古语又云:“自混沌初分时,天开于子……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
一夜荒唐,鼠咬天开!
天光破晓,第一缕晨曦照在楚子虚脸上,照出一副餍足的昏君模样。
转而再看毛动天,他双眼空洞地盯着床幔,眼尾洇开薄红,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这一夜,毛动天仿佛走过了两千年的四季轮回,惊蛰一响,谷雨倾泻,小满初熟,夏至灼热,白露蒸腾、霜降散发、大雪囤积。他储存了所有的水汽,化作浪潮,涌动翻起。
楚子虚的眼神在毛动天身上游走了一圈,而后嘴唇紧贴着毛动天的耳朵,好似挠痒痒般说道:“你为何不吸我的修为?我可是不停的喂你。”
“滚~”毛动天有气无力地骂了声,以往首席弟子的霸气全无。
楚子虚扫了一眼床单上留下道道折痕,锦被上的污渍也是一塌糊涂。
“咚咚咚”,一位弟子来敲门。
平日里,此时辰,大弟子毛动天早已带领同门晨修。今日弟子们未见毛动天,疑其操劳过度,身体不适,特选一名弟子前来探望。
楚子虚比划了一个手势,让毛动天继续躺着。他穿戴好衣服鞋袜,前去开门。
“吱呀”房门打开一条缝。
星云派弟子一见开门人顿时张嘴结舌,过了半响,问道:“大师兄何在?”
楚子虚道:“你回去禀报掌门,说首席师兄身体不适,需静养几日,由我来照顾,他人不便打扰。”
这位弟子曾多次见过楚子虚,听说此人是首席师兄的兄弟,料想是首席身体欠佳,此人特意前来探望。
弟子答道:“这位贵客怎么称呼,我回去禀报掌门。”
楚子虚道:“你就和临沧真人说,子虚在此。”
弟子拱手道:“我定把话带给掌门,辛苦您照顾大师兄。愿大师兄早日康复。”
楚子虚刚合上房门,只听门外传来几声欢呼,楚子虚趴在门边听着弟子们的言论。
“太好啦,大师兄病倒啦,掌门又不管事,我们可以放松了。”楚子虚听声音分辨出这句话就是刚刚敲门的弟子所说。
其中一位弟子说道“别看大师兄整天笑眯眯的,训起人来真狠,那双异瞳一缩,就是要开骂。我终于这几天不用挨骂了。”
敲门的弟子道:“大师兄这么多年孑然一身,生病了身边都没个女人照顾,也挺惨。”
另一位弟子接道:“有什么惨的?星云派的首席弟子是整个阎浮洲里所有女修们的梦中情郎,想伺候他的女人排队都能绕阎浮洲好几圈。”
又一位弟子道:“是啊,冬日里咱们烧的地龙,是用大师兄收到的情书代替炭火。”
“淦,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偏偏咱们的首席师兄,不近女色。”
“难道他近男色?”
“你这么一说,可真没准哦?”
“哈哈哈哈~”
一群弟子叽叽喳喳,声音渐行渐远。
楚子虚又回到床边坐下,“小猫,这几日,我不回天庭了,多陪陪你。”他抚摸着毛动天的乌发说道。
毛动天拨开楚子虚的手,用尽全力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疼得倒吸一口气。
“小猫,你昨日初次。。。。你再多休息会儿吧。”
说着,楚子虚将枕头垫在毛动天腰后,给毛动天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毛动天虽然气若游丝般,但毫不影响开骂:“喵的,休息个喵,不要脸的登徒浪子,扶我下床。”他的嘴角天然上翘,纵然是在骂人,表情也好似在微笑。
在楚子虚的搀扶下,毛动天一瘸一拐得往八仙桌前走。
楚子虚边走边说:“那个,嗯,小猫,你别发火。一回生,二回熟,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你食髓知味……”
毛动天用手拄着桌子,慢慢往凳子上坐,犟道:“休得妄想,我不和你双修,不要你的脏东西。”猫腚终于落在了凳子上,身形微微一颤。
楚子虚见状,薄唇一角轻轻勾了一勾:“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里却带着我的脏东西。这一夜看你也挺享受,但你不吸我修为,难道你只是馋我身子,单纯为了和我做这快活之事。”
正在喝水的毛动天听闻此话,呛得咳嗽两声,抄起茶杯冲着楚子虚砸去。
楚子虚迅速闪躲,退到墙边,不小心瞥见墙上挂着的一把银剑,剑身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他一下子认出了这把宝剑——双雄剑。
这把宝剑可是大有来头,是用天地初开的混沌石炼制而成,此剑有灵,可幻化成双龙,而后丹心仙子以身祭剑,与剑灵融为一体,赋予这把剑诛仙斩神之力,此后这把剑不知所踪。
楚子虚一想到丹心仙子,醋意又涌上心头。
正是因这股子酸劲儿,楚子虚方察觉到自己对毛动天的兄弟之情早已变了味道。
毛动天正用异瞳凶巴巴地盯着楚子虚,郑重其事地说道:“楚子虚,你听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宁可死,也不会再次双修,我绝不飞升。”
楚子虚挠着后脑勺,疑惑道:“为何不飞升?难道你不想上天庭陪我吗?两千年了,我和你异地两千年,你就忍心留我一个人在上面孤孤单单吗?”
毛动天心里一咯噔,脸色凝重,双眸低垂,不作言语。
楚子虚摘下双雄剑,走到桌边,神色落寞得问着毛动天:“这把剑怎么在你手里,是不是因丹心仙子那件事,不与我双修,不想飞升?”
毛动天摇头否认,却不作任何解释。
这种反应,让楚子虚觉得毛动天在心虚,觉得毛动天对丹心仙子难忘旧情,耿耿于怀。
唰一声,这一刺真准!正中毛动天胸膛。
楚子虚的表情扭曲,眼神失去焦距,嘴角抽动着说:“毛动天,我听好了,你死了,就会与我双修。你有九条命,死了一条,变成八命猫妖,就能再次双修了。”
毛动天的手无力地垂落,妖血浸透衣衫。
他幽怨得望着凶手楚子虚,唇边溢出一丝血迹,声音轻得像风:“这是最后一条命了,我没办法飞升…你在天庭找个道侣陪你吧。”
微番小剧场,摘自《毛茸茸反攻记》:
本喵怎么可以被一只老鼠压倒!?!?!
经过本喵坚持不懈的反抗,
终于,成了疯批魔尊的床上宠猫。
(貌似反抗没什么用。)[猫头]
本章题目灵感,源于金庸《倚天屠龙记》中,不悔仲子逾我墙。出自《诗经-国风-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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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杉玫瑰
书号:9392745
想和他跳舞,想和他乱缠,想和他一起等待春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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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肯仲子逾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