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来了。”文骋推门进去,手里是一袋水果。
老太太一看到他,原本平和的脸上一变,嘴里满是惋惜:“哎哟,乖孙你头发怎么又剪这么短了!”
只见文骋刚留起来的一撮乌黑的头发又只剩下一道青茬,一副大哥大的模样。
文骋闻言无奈发笑,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柜子上,给空了的杯子添了温水。
“奶奶,你操心这个干嘛。”
“你找对象了吗?你这模样Omega看了都不和敢你说话。”老太太反应颇为激烈,看来身体是真的好了不少。
文骋身体一顿,下一秒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您安心养病吧,这事急不得。”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老人家,他被人包了,现在还不能想这些。
文骋蹲下从床底拉出了个盆,将奶奶这些天的换洗衣服放进去了,准备拿去洗。
抛去这些原因,他还真没想过谈恋爱。
见状老人也不再问,盯着弯腰的文骋又想起了一件事:“小晏现在怎么样了?好久都听到他的消息了。”
“好得很。”文骋抱起了盆,往门口走。
老人躺在病床上,脸色好了不少,此时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来后文骋显然沉默了不少,陪奶奶到了晚上才回寝室。
一进门,就被一道目光盯上了。
他脚步一顿,视而不见回到自己的位置。
啪!
寝室的灯关上了,昏暗一片,忐忑不安的文骋终于放心了。
爬上床后,他规规矩矩躺在上面,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此时眼里一点困意都没有,整理着混沌了一天的大脑。
半晌,拉高被子盖住了头。
想想想,天天想也没见有用。不然照他天天咒解晏倒霉,对方还不是众星捧月。
滴。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蓦地照亮了墙面。
文骋偏头看了一眼,看清是谁发来的消息后,猛地看向对面同样亮起一小片的地方。视线落在屏幕上。
【过来。】
他捏着手机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床。
文骋走到了解晏的床位下边,抬头,等着看他有什么事。
上面的解晏居高临下看下来,比了个手势。
上来。
文骋愣住,而后看了看旁边的两张床,寝室里两道平稳的呼吸声,看来他们都已经睡了。
下一秒,他握着扶梯轻手轻脚上去了。
寝室里本来就是单人床,解晏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在上面就很勉强了,此时又多了个身形相仿的文骋,顿时逼仄了起来。
两人手臂膝盖相碰,要是稍微动一动身体几乎全贴到了一起。
不知道碰到了哪文骋身体一僵,他强忍着压低声音:“有事快说,我要回去睡觉。”
黑暗中解晏的眼睛极亮,如两只萤火。
“给我暖床。”
话落文骋无语极了,他又不是丫鬟暖个毛床。
“别开玩笑了,明天还要上课呢。”语罢就想下去,但被解晏抓住了手。
“我让你在这里睡。”
文骋都要被气笑了,放着好好的床不睡挤在一起摊肉饼呢,颇咬牙切齿:“松手,我回去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直接就起身,要离开。
没想到解晏如此坚决,后一秒被掀倒在了床上,床板嘎吱作响。
文骋听见了后还没来得及生气,先扫了一眼隔壁床。
见舍友翻了个身吓得整个人都冻住了,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瞪大着双眼。见对方只是动了一下,接着就没有任何动静了,顿时大松了口气。
文骋回过头瞪着身后的人,声音压到了极至但仍能听出其中的愤怒:“把他们吵醒你就高兴了?”
解晏皮笑肉不笑,提醒文骋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文骋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了下来,闭了闭眼,侧着身体躺下了。
解晏看到他识趣后也躺了下来,与他面对面,依稀能看清那浓厚的五官。
当布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嘴唇上,文骋听到了一到沙哑的声音,出了汗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体温。
“你以后来给我暖床。”
相贴的部位仍不断传来灼热的触感,文骋嘴一抿好巧不巧碰到了解晏的手指。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解晏头皮一麻,动作快过大脑,可惜被中途制止。
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兴奋,像寻宝一样进入了神秘的洞穴。
文骋难受极了,像守卫宝藏的护卫抵死不从,对峙良久。
直到对方退出去,文骋反胃般干呕了一下却立刻被捂住了嘴,逼出生理眼泪的眼睛看过去,对上了那张漂亮到冰冷的脸。
“你是想把他们吵醒吗?”低低的嗓音落在耳边,文骋忍住了想咳嗽的冲动。
见状解晏有些满意,手轻轻在文骋脸上滑过,而后没预料般落到了后颈。光滑一片。
那天留下的咬痕已经恢复了,信息素更是一丝也闻不到了。
眼里蓦然闪过一道暗光。
文骋嘴巴肌肉此时还紧绷绷的,脖子又传来一股剧痛。看去,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解晏又像狗一样死死咬住他的脖子不放。
什么怪癖!
在他咬牙死死忍耐的时候,房间里突然爆发的信息素一点一点缠住了他,一层叠着一层。
痛极了,他无意识抓住了解晏的衣角,发出隐忍的气声。
解晏太用力了,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才罢休。
文骋大脑一片浆糊,想着解晏什么时候才能松开,昏昏沉沉的时候隔壁床有人起身的动静。
起夜的舍友还是迷迷糊糊的,一转头猛地看到了对面的场景,瞬间就清醒了。
舍友震惊得不行,结结巴巴:“你们在干什么?!”声音很响亮,忘记了现在是大半夜。
文骋猛得一抖身体紧绷了起来,将脸埋在床垫里,下意识抓住了旁边的手。
解晏收了犬牙,恋恋不舍磨了磨,又伸出舌头细细舔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收回,抬眼看向对面震惊得快说不出话的舍友。
“文骋不敢一个人睡,硬要上来和我一起睡,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舍友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看向一直装死的文骋,瞬间就相信了解晏的说辞。
他像第一次认识文骋一样,文骋那么阳刚的长相和利落的性格,他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怕黑。
“哦哦。”舍友镇定了下来,表示理解,“没事,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说着下了床准备去厕所,又想到什么回头:“要是怕黑可以买个小夜灯开着。”
见舍友没有再追究,文骋松了一大口气,脸滚烫无比,暗中瞪了厚脸皮的那人。
什么叫他害怕?以后让舍友怎么看他!
解晏嗯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手不动声色按了下对方后腰。文骋瞬间软了,差点叫出声来。
那头的舍友刚走到门口。
文骋咬着唇,脸上烧得慌,听见厕所门关上的声音开始大口喘气。
“解晏!”他刚才真的要吓死了。
解晏勾着唇角,心情显然不错:“文同学,既然你怕黑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了。”
双人双双躺下,挤挤勉强能睡。
听了文骋无语极了,不但给他编织莫须有的弱点,还倒打一耙。
幸好解晏还有点理智,在舍友重新上床睡着前没有再做小动作。
第二天。
另一个舍友见文骋从解晏床上下来时,眼珠子都要掉了,昨晚目睹的舍友好心解释。
“文骋不敢自己睡。”说着复杂的目光落在文骋身上,摇了摇头,“没想到你怕黑,怎么不早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那个舍友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也接受良好,附和:“对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也有害怕的东西呢。”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文骋听了,神情松弛了下来,甚至带上了笑:“我会的。”
与此同时床上的解晏也缓缓睁开了眼,露出点漆的眸子。睨着看下去,瞧见了文骋脸上的笑。
到教室后文骋刚落座,就见前后左右都看了过来,他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衣服穿错了。
没穿反啊。
他又摸了摸脸颊,以为是沾上牙膏或面包屑了。
周围的同学难言地看了他几眼,恰巧上课铃响了纷纷转回了身,但还是有人时不时看过来。
文骋如坐针毡,想着等下课去趟厕所,结果一下课,上次的那个Omega就来了他这边。
Omega坐在隔了几个座位的位置,看着他欲言又止。
还是文骋主动问Omega:“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大家好像都在看我。”
“文骋你是不是谈恋爱了?”Omega忍不住了,眼里满是好奇。
闻言文骋一愣,慢了半拍。
“没有。”
听他这么说Omega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被他身上的信息素冲得捂住了口鼻,脸颊微红。
“你没发现你身上都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吗?既然没谈恋爱,那到底是谁在你身上留下这么浓的信息素的?”说着Omega语气沉重了起来。
没经过允许,在别人身上释放信息素是非常冒犯的行为。
突然回想起了某些片段,文骋不禁摸了摸被领子盖住的后颈,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