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恃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跟她回了温府。
温疆行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今天居然在门口等她,嘴里叼着个草,靠在门边:“阿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温茴:“介绍一下,这是苏小姐苏恃诗。”
苏恃诗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温疆行却皱起了眉:“好好好,原来是你这个小女贼!”
苏恃诗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乐意了:“不信你怎么说话的,再说了,我当时不是故意的。”
温茴:“你们认识?”
温疆行:“姐你还是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在街上遇到了个女贼,抢了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烧鸡……最后还跟打发要饭子一样,朝我丢了几锭银两。”
温茴看了一眼他没说话,说真的这件事情她还真就没有印象了。
苏恃诗听他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什么叫女贼,你不都说了吗?我给你丢了银两的,再说了,你当时不是在那吗?再买一只不就好了吗。”
温疆行:“你说的倒轻松,那你怎么自己不去买?”
苏恃诗:“我要是买得到,还用得着抢你的吗?”
再说她又不是傻子那里从早到晚排那么长队,如果不是来的特别早,根本买不到,来的晚的后面都没有了。
温疆行:“你看连你自己都说是抢的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女贼。”
温茴感觉自己在看小孩子掐架,干脆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蔺昱见她就在那里也凑了过去。
温茴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来干嘛?”
蔺昱将手中的瓜子分了一半给她:“听到有人在这吵架,特意拿着瓜子过来吃瓜。”
温茴也没和她废话,嗑着瓜子静静的听着。
温疆行突然说道:“姐,你评评理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温茴听到有人念自己的名字,还没回过神来:“啊?”
苏恃诗:“看见没还是姐姐明事理,不像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同姑娘家斤斤计较。”
温疆行:“你个死赖皮鬼!”
苏恃诗:“你个死小气鬼!”
蔺昱用胳膊冲了一下温茴:“我觉得他俩还挺搭的!”
“搭个屁!”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但很快又发现自己在冲谁发脾气,连忙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蔺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们刚刚说什么?”
温疆行:“蔺小将军你冷静一点,我怎么可能是在说你呢。”
苏恃诗想到他那些传闻也不禁浑身发抖:“蔺小将军我刚刚是在说他!”
蔺昱:“哦,是吗?”
温茴拍了拍他的肩膀:“瓜吃够了就回去吧,别在这里吓他们。”
蔺昱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哪有像他们,明明是他们先凶我的好吧~”
温茴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都怪他们,他们下次再凶你,我就帮你揍他们。”
蔺昱勾唇,哼着歌朝着自己家走了。
苏恃诗也没心思同他再接着吵下去,大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温疆行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是,她还把这当她自己家了?”
温茴拍了拍他:“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温疆行撅起自己的嘴,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帮着她。
温茴摇摇头没说话,那家烧鸡店好像是她开的,配方也是她做的。
苏恃诗看着这偌大的温府,虽然说她也不觉得自己家小,只是她家的装饰和布局挺好看的。
尤其是温茴自己的小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甚至还有一棵槐树,院中还有一段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路,靠边阴凉的地方还有一个小亭子。
温茴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好奇她在想什么:“你干嘛突然站着不动了?”
苏恃诗:“你说你觉得你这个院子值多少钱?”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挺值钱的,院中有很多花都是她出高价买回来的,尤其是放在自己屋中的那一盆,不仅贵还难养活。
她养死了两盆,第三盆才好不容易将它养活,每天小心翼翼的供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
苏恃诗:“你考不考虑把你这个小愿卖给我?”
温茴听到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恐怕不行!”
毕竟就算她诚心想卖,对方也不一定买得起,她决定到时候给自己找一个单独的住处,然后把这些花花草草都移过去。
苏恃诗听到她这么说有点失落,随后指着一盆花说道:“那你能不能把那朵花卖给我?”
温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抽风了才把她带回家:“苏小姐那盆恐怕不行,因为那一盆我也就只有一盆。”
苏恃诗:“可是你那盆花真的好漂亮!”
温茴受不了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最后只好忍痛割爱家那盆花给了她:“不过你要是养不活,那就不能怪我了。”
苏恃诗觉得她说的好夸张,不就一盆花吗?有那么难养吗?
苏恃诗抱着花回来苏府,苏父见她回来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你这个孽女还知道回来!”
苏恃诗抱着花没说话,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每一次都是的明明就不是她的问题。
苏父:“你要知道你从出生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要么嫁给三皇子要么就嫁给赵丞相。”
谁不知道赵丞相的妻子是个泼妇,赵丞相纳的前几任小妾都被他妻子活活打死了,让她嫁过去不就相当于让她去死。
“我不嫁!”
苏父一脚踹了过去:“你个赔钱货,是我将你养的太好了。”
是呀像她这种小姐从出生开始就要给家族带来利益,她要去讨好那些男人……
苏父指着坐在地上的她:“你要不明天去跟三皇子道歉,要不过段时间就给我嫁给赵丞相。”
随手吐了口唾沫,转身回了屋。
苏恃诗抱着那盆花回了屋中,膝盖刚刚磕在地上破了皮,她看着那盆花渐渐的笑了。
半月后她嫁给了三皇子,刚进府就被庄妃刁难,看着她手中的茶迟迟没有接过:“苏小姐这尊大佛我们这种小破地可供不起。”
苏恃诗将头埋的很低:“以前都是小女不懂事,特来给母亲赔个不是,还问母亲不要同我斤斤计较。”
庄妃哼了一声:“谁敢同你斤斤计较!”
当时她那么一走三皇子不知道给笑话了多久,皇甫穆言将她扶起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只要你以后不再像上次一样刁蛮任性,以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苏恃诗将姿态放得很低:“是!”
皇甫穆言笑了笑随后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苏恃诗看来那就是恶魔在低语……
洞房那晚皇甫穆言挑开她头上的红布,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瞧你现在这温顺的样子,真像一条听话的狗。”
苏恃诗顺手搂住他的脖子,带上讨好的笑:“夫君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就在这时婢女来报:“王爷也不好了许姑娘刚刚在院中喝酒,意外落水了。”
皇甫穆言见状连忙松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苏恃诗见他走了只是勾唇一笑,手中紧拽着簪子松开,随后丢到一旁的茶桌上,紧接着将头上的其他装饰品都丢了。
看着这偌大的婚床,独自一人睡在了上面,这样也挺好的最后每一次都是的。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那时候她才刚出生父亲知道她是女的,便把她丢到了乡下的村子里。
直到后来逐渐长大才被接回来,一回来她就看见母亲跪在她父亲的脚边低眉顺眼,脸上露着讨好的笑。
她才知道是母亲求了好久她才能回来,那个样子永远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讨厌那个家讨厌那里的所有人,他们每个人都虚情假意,直到后来父亲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猫,她当时恶心的想吐却被人带着一刀一刀的破开了自己猫的肚子。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讨厌讨好他们,可却又不得不去讨好他们。
当他们的手伸向自己的时候,她去躲却只能换来巴掌,每一个巴掌都清晰的印在她的脸上。
那些女眷讨厌自己的刁蛮任性,可是到头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她,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还要去讨好别人。
几滴眼泪顺着她眼角滑落,她蜷缩着身子想靠这样汲取一些温暖。
直到房门再次打开皇甫穆言掀开被子,大展游走在她的身上,苏恃诗猛的惊醒。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皇甫穆言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怕什么?是我!”
苏恃诗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等着他发泄。
皇甫穆言掐着她的脖子:“干嘛不说话,怎么不想看见我?”
苏恃诗:“没有!”
皇甫穆言轻轻拂掉她眼角的泪珠:“哭什么?”
苏恃诗:“想家了……你不是去陪你那个堂妹了吗?”
皇甫穆言:“吃醋了?你要是实在想家,过几天陪你回去一趟。”
“嗯!”
嘴上说着话但是他的动作没停,苏恃诗仰着脖子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苍白无力,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