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随即倾泻而下。风铃儿拽着白钰袖的手腕在雨中狂奔,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打湿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水花。
“这雨来得也太突然了!”风铃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着被雨水模糊的视线寻找避雨处。白钰袖的雪白长发早已湿透,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衬得她脸色越发苍白。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亮着灯笼的客栈,冲进大堂时已是浑身湿透。
之后,一样是有店家给她们备好了热水,浴桶也只有一个,不同的是这次钰袖竟然动手替她脱起了衣服,风铃儿吓得不轻,眼看衣服都被钰袖扯坏了,她狼狈地护着自己前胸,东躲西藏,结果钰袖在后头穷追不舍。
“铃儿~别躲嘛~”白钰袖的声音甜得发腻,手上力道却大得惊人。“刺啦”一声,风铃儿的外衫被扯开一道口子。
风铃儿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鹞子翻身躲到圆桌后。奇怪的是,往日灵活的身手此刻却像灌了铅,她刚想绕到屏风后,膝盖竟撞上桌腿,整个人向前栽去。
“砰”的一声,风铃儿跌到床上,床幔在眼前晃动,不等她起身,白钰袖已经扑了上来。风铃儿十指被强硬地扣在枕边,白钰袖湿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抓到你了……”
风铃儿动弹不得,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钰袖不仅要脱她衣服,还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就在风铃儿觉得自己犹如刀俎鱼肉要任人宰割时,压她身上的钰袖突然哭了起来。
“铃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白钰袖的眼泪砸在她脸上,滚烫得吓人。
钰袖一哭,风铃儿就懵了,连忙解释:“我、我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
一会笑一会哭的钰袖这回又瞬间转阴为晴,那双原本澄澈清明的晴空之眸中写满了风铃儿看不清的情愫,只是风铃儿震惊地发现钰袖突然离她越来越近,越压越近。
她不知道钰袖要对她做什么,本能的害怕又莫名的期待,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风铃儿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将钰袖一把推开。
结果她又看到钰袖哭了,钰袖的身子不断地往后栽倒,而原本是床幔的身后竟然突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深渊。
“钰袖!”风铃儿疾呼一声,惊恐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里衣。
不过被窝很温暖,她浑身也干干净净,窗外天蒙蒙亮,偶尔传来几声嘹亮的鸡鸣,风铃儿晃了会神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做了个相当无厘头的梦。
就说钰袖怎么会对她动手动脚,还一会哭一会笑的。现在回想刚刚那个梦,风铃儿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最后钰袖被黑暗深渊吞噬的一幕还是让风铃儿心有余悸,她伸手摸向一旁,发现钰袖原本躺的位置空荡荡,风铃儿惊吓不小,她摸着已经毫无温度的被褥,着急地连喊了好几声钰袖。
吱呀一声,白钰袖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茶壶:“铃儿,我在这……”话音未落就被风铃儿扑了个满怀。
“钰袖,你去了哪里?”风铃儿把脸埋在她肩头深吸一口气,鼻尖全是熟悉的淡雅幽香,不过白钰袖的衣襟带着晨露的凉意,显然出去已久。
“我、我突然醒来有些口渴,房间里面又没有水了,就出去找水喝。铃儿,你怎么也醒了?”白钰袖伸手也环抱住了风铃儿,这暖融融的温度让她眷念。
“我也口渴了。”突然从梦中惊醒的风铃儿,醒来又没见到钰袖,这回见到她本人,喜出望外的同时,风铃儿下意识地想粘着她。“钰袖,有水喝吗?”
“啊?没、没有。我在外头喝了一点,忘了也带一壶回来。你要喝吗?我去帮你取一壶。”
风铃儿摇了摇头:“算了,也没有特别想喝。天还没有完全亮。还想睡会。”说着风铃儿忍不住又打了声哈欠。
白钰袖不禁莞尔,睡眼惺忪的铃儿有些可爱。
“好,睡吧。我去把外衫脱了陪你再睡一会。”
“好~”风铃儿松开了白钰袖,然后乖乖先自己躺回去。
白钰袖把外头那件衣服脱去后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而风铃儿则难得像只讨巧卖乖的猫咪立刻就粘了过来,轻轻抱住了白钰袖。
“钰袖你身子好凉呀。在外头呆太久了吗?”这话说者无心,白钰袖听着心却咯噔一惊。但不等她再回些什么,风铃儿收紧了环抱她的双臂,嘿嘿一笑,“没事,我给你暖暖~”
白钰袖松了口气,“嗯,快睡吧铃儿。”
*
两人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落满室金辉。
风铃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清气爽地跳下床榻,转身就去拽还裹着被子不愿起身的白钰袖:“钰袖快起来!今儿带你去逛这城里最有名的花市!”
白钰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雪白长发散落在枕间,像铺开的一匹绸缎。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宝蓝色的眸子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铃儿……再让我睡会儿……”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风铃儿不由分说地拉起她,顺手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衫塞进她怀里,“你瞧外头多热闹,再晚些集市都要散了。”
梳洗完毕,两人出了客栈。六月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青石板路上,街道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
风铃儿像只欢快的雀儿,拉着白钰袖在人群中穿梭,时而驻足在糖画摊前,时而又挤进杂耍圈里。白钰袖跟在她身后,唇角始终噙着温柔的笑意。
可奇怪的是,未到傍晚,向来精力充沛的白钰袖竟破天荒地扯了扯风铃儿的衣袖:“铃儿,我有些乏了……”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扫了风铃儿的兴致。
风铃儿诧异地回头,只见白钰袖额间沁着细汗,幕篱下的脸色略显苍白。她心头一紧,连忙扶住钰袖的手臂:“那我们回去歇着。”转头就向客栈掌柜又续了一日的房钱。
回到房中,白钰袖让店小二打了盆热水。氤氲热气中,她褪去鞋袜,将双足浸入水中,轻轻舒了口气。
风铃儿发现钰袖还是挺讲究的,一有机会就会泡泡脚。她蹲在一旁,托腮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玉足,忽然伸手从水中捞起那双小脚。
钰袖的脚也好白,如玉般光洁,虽然没有缠足,裹成什么三寸金莲,但也小巧精致,特别是十个如白玉葡萄般的脚趾头更是玲珑可爱。
“铃、铃儿?”白钰袖猝不及防,足尖下意识蜷缩起来,像受惊的蝶。她慌乱地攥住裙角,脸颊腾起一片绯色。
风铃儿却一脸认真,指尖轻轻抚过足弓:“你今日走得比往日少,却喊累得早,我还当是磨出水泡了。”她翻来覆去检查,莹润如玉的足背上连道红痕都没有,“倒是奇了,明明好好的……”
“别……”白钰袖声音发颤,足心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浑身发软。她猛地抽回双足,水花溅了风铃儿一身。“对不住……”
“啊,没事没事,一会就干了。”风铃儿风铃儿站起身,不甚在意地掸了掸衣摆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