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里出来,安择善明显察觉到她有哭过,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
他抬起头看眼手表,“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常乐优拿着包起身。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徐渡泽的事,反复拿起手机看,两天了,他一点消息也没有。
大概是那天在医院说的话起了作用。
安择善看出她的心思,“想联系就主动点,纠结只会让时间流走的毫无价值。”
回到家里,常乐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也没开,整个屋子都暗着,时不时亮起的手机屏幕,光线斜斜打在脖颈间,墙上的挂钟秒针时刻转动着,滴答滴答地敲击着心脏。
终于,在下定决心后,她拿起手机,主动拨出电话。
手不自觉地攥紧裤子,耳边每响一声,她的心就越紧张一分。
直到,电话里传来冰冷地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常乐优眉头蹙起,紧张的情绪逐渐消散。
过了一会儿,她又拨打回去,在经过短时间的等待后,响起的依旧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喃喃道。
犹豫了不到两秒钟,她立即拿着包起身准备出门。
一路打车来到徐渡泽家,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一点动静。
接着她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按门铃,电话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家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
就在她转身打算离开去别的地方找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步伐倏地顿住,脊背微僵。
回头对上徐渡泽那双疲惫发红的眼睛,和他摇晃不定的身体。
“你……”
刚发出一个声音,就看见徐渡泽身子往前倒,常乐优快步上前幸好将他及时扶住。
晚上十一点,常乐优收到安择善发来的文件,里面装着徐渡泽所有治疗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收到文件的时候,她正在把徐渡泽扶到床上。
他平时穿着略显宽松的衣服还看不出来,这一扶她才注意到他瘦了不少,相差大约十厘米的身高体型,竟然觉得没那么吃力。
根本让人难以想象他在国外待得这么长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渡泽浑身发烫,扶到床上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是发烧了。
“怎么刚回国就发烧。”
常乐优正纳闷,余光瞥见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拿起一看,透明药盒中装着大大小小不知名的药。
每一个格子上都有贴上标签,大约是一个星期的量。
但是看下来,里面的药几乎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徐渡泽回国后就没再吃过药。
常乐优的目光移到徐渡泽脸上,他睡得不太好,眉头一直皱着,唇瓣颜色也红得有些不太正常。
她神色忧心地望着他,猜想着是不是因为没吃药而导致的发烧。
可是他不是好了吗?
怎么还需要吃药?
思考间,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安择善发来的一张治疗后的报告。
上面是全英文,常乐优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看懂。
她打着字正想问上面写的内容是什么,就看见安择善跟着发来的消息。
安择善:【徐渡泽治疗结束后患上了后遗症,暂时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否则就会引起身体抵抗力严重下降。】
常乐优看完他发的消息,“后遗症”三个字一下侵入她的大脑。
抬眸看着安静睡着的徐渡泽,轻声问道:“所以并不是完全治好了,是吗?”
没有人回应她,心里在此刻却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回复安择善:【我知道了,谢谢。】
安择善很快回复,字句大方爽朗:【谢什么,不是好兄弟吗?】
看到这句话,再联想到用他那张盛气凌人的脸说出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违和。
常乐优的心情至少稍微缓和一点。
她收起手机,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接着走进卫生间,打湿毛巾帮徐渡泽擦了下脸和手臂。
在擦拭的过程中,徐渡泽身子动了动,眼睫微闪,常乐优不管他到底醒没醒,轻声安抚道:“别动,我帮你擦一下。”
他大概是听到了,之后没再动,任由她摆动。
把毛巾清洗好出来,站到床边,和徐渡泽的目光触了个正着。
她身子微怔,问:“什么时候醒的?”
徐渡泽幽暗的眼神望着她,声音沉又哑:“在你叫我别动的时候。”
他此刻躺着,头发凌乱,原本穿着的衬衣也因为刚刚的擦拭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此刻完全敞开漏出脖颈,他发着烧,脸颊微红,连同锁骨红着。
眼里染着水汽,躺着一动不动看着常乐优,一副受人欺负后可怜兮兮的样子。
“咳咳。”常乐优尴尬地清下嗓,消除掉脑子里的那些胡思乱想,解释说:“你发烧了,我那是想着帮你擦下身体,简单的物理降温而已。”
“我知道。”徐渡泽语气深沉地说。
回答速度极快,一点不给人多想的机会。
偏偏现在的情形不同,听在常乐优耳朵里,显得太过急切,反过来似乎生怕她误会一样,结果却叫人浮想联翩。
“你知道就好。”为了避免气氛变得不对劲,她及时打住,转移话题,拿起水杯说:“刚好你醒了,先把药吃了吧。”
徐渡泽闻声两手撑在床上,艰难地动着身子,常乐优终究还是不忍心,走过去帮他。
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将枕头拿起靠在身后。
待他坐好,手刚要收回,被他一把抓住。
常乐优瞳孔一闪,他发烫的身体通过手传递温度蔓延在她手上,隔着肌肤,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动速度像是加快了,耐不住高温的冲击,逐渐沸腾躁动起来。
神经跳动着,大脑飞快运转,却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视线两两相望,沉默间,透着一抹暗淡无光的房间,染上了几分暧昧气息。
常乐优整理好语言后开口:“我要给你拿水。”
“我知道。”徐渡泽眼神中多了一丝强制性的诱导,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身上的温度侵袭着她的身躯,夺取淹没了原本属于她的正常和理性。
慢慢的,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被黑暗笼罩吞噬。
“你……”她唇瓣微张,再想开口是竟变得如此艰难。
徐渡泽似乎不想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上猛地用力,把她带向自己,另一只手在女孩儿没反应过来时揽住她的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她下意识抬头看他,他遵从内心吻上她的唇。
常乐优睁着眼,还没从上一秒的动作中缓过来,又被他紧随其后的吻夺走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滚烫发热的吻使她身上的体温骤然升高,不同于自己的气息让她沉沦其中。
扣在腰间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把她带向自己,霸道的,强制的,不容拒绝的。
她是他的。
猎人绝不允许自己一开始就盯上的猎物溜掉。
被他看上的那一刻开始,只有生死的考验,没有心变。
空气变得稀薄,呼吸艰难,若是有温度计在,此刻身上的温度恐怕即将爆表。
常乐优无力地捶下他的肩,他才稍稍放开她一些,双唇间隔出小段距离,脸颊贴得太近,能够一眼望见他深不见底的贪婪和**。
身体热得不正常,不仅是他的,还有她的。
现在根本无法分清谁才是那个发烧生病的人。
常乐优尽可能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不管怎样,面前那个人的存在,他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扰乱着她。
他抬手帮她整理着她的头发,指尖无意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身子轻轻一抖,被他注意到,勾唇问道:“这么敏感?”
常乐优睁大眼,怒视着他。
她眼眶湿润,眼角发红,唇瓣红肿的诱人,想颗红透的樱桃等待着人采摘。
“你知道吗?”徐渡泽有意无意地捏着她的耳垂,感受着她的身体变化,满眼情意地说:“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特别想把你按在身下!”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加重,咬字间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常乐优还被他按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身体,自然能够感知到他的身体变化,当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艰难地守住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该吃药了。”她喘着气提醒。
徐渡泽却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说:“你就是我的药。”
生着病的他,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以前绅士风度的他,两年后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模样,戴上了成熟后的伪装面具。
“徐渡泽,我没跟你开玩笑。”常乐优认真地提醒道。
视线僵持了一会儿,他眼里的固执被她看透。
最后他摆下阵来。
“好,我吃。”
常乐优目光挪在他的手上,无奈道:“你不松开我怎么给你拿?”
那一刻,徐渡泽皱起眉,一脸不耐和烦躁,纠结了一会儿,勉强松开她的手。
常乐优转身的时候,还听见他叹出一口气。
她抿唇,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