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良后,常乐优时不时就翻看相册,看着在濉沙拍摄的照片,大多都是海与日之内的风景照,滑到最后,手指停顿在屏幕上。
有几张照片是守则在吃完饭后发来的,是他在帮老板收拾桌椅上拍下的照片,照片中桌上摆放着还未喝完的啤酒,徐渡泽趴在桌上,常乐优歪头看着他,眼神柔和。
如果没有照片,常乐优还真不知道原来她在看徐渡泽的时候,眼神是这样的。
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幸好徐渡泽没看到。
“乐优,你戴的珍珠耳环还挺好看的,在哪儿买的?”野花凑近问。
常乐优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耳环上的珍珠,“在濉沙一家大排档吃饭的时候老板送的。”
“你去濉沙了?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
“真好,我嘴上经常说想出去玩,可一次实际行动都没有。”野花羡慕道。
“我也是朋友带我去的。”常乐优解释道。
野花看穿后戏谑道:“是上次来接你的男生吧!”
常乐优嗯一声,她八卦问:“他是在追你,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想起徐渡泽说的话,常乐优自己也想不明白,斟酌片刻说:“没有。”
她抬头,安择善从正前方走来,身上穿着宽松的大衣,头发似乎也有特意整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走起路来都特别有范。
野花看见后双手捂住嘴,“我的天,安总监也太帅了!”
常乐优附和点头,“像明星。”
不过他眉头紧皱,低头盯着手机,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结论刚得出,安择善抬起头视线恰好对上她。
常乐优心感不妙,下一秒人就走了过来,食指弯曲敲打两下桌面,命令道:“跟我进来。”
“好。”
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暗自叫苦。
常乐优起身跟在他身后,再次得出一个职场结论,不要轻易跟领导对视。
办公室门关上,安择善人坐在一边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神幽暗地看着手机,冷冷道:“你的实习期通过了。”
“真的吗?”常乐优一下没反应过来。
安择善缓缓抬起头:“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用不用。”常乐优摆手道。
经验告诉她,现在这个节骨点上,少说话多做事才能躲过一劫。
安择善看她两眼,再次低下头,“下班帮我做件事。”
“什么?”常乐优小心翼翼问。
安择善不答反问:“之前来接你的男生是你朋友吗?”
常乐优愣住,在安择善的注视下,僵硬开口:“算是吧。”
安择善收回视线,“这个忙需要你朋友来帮。”
“什……”常乐优没理解到:“什么意思?”
“徐渡泽,年幼时父母离婚各自分居国外,而他被寄养在隔壁聂家。”安择善轻描淡写道出徐渡泽的过往,提出自己的目的:“他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需要你去想办法帮我拿过来。”
常乐优眉头紧皱:“你是要我去偷?”
她说话太过直接,甚至没想到面前是自己的上司,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安择善哼哧一声,反问:“我需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那就好。”常乐优松了一口气,“那你要我拿什么?”
“一颗石头。”
“石头?”
常乐优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没法运转了,简直完全跟不上思路。
安择善身子往后靠:“那块石头是徐渡泽出生时他奶奶送给他的平安石,全世界仅此一颗,价值是已经无法金钱来估算的,可以说无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常乐优问道。
这么昂贵且意义非凡的存在,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随便拱手让人。
安择善理所当然地说:“我想要,不行吗?”
“……”
常乐优几乎想也没想地拒绝:“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做不到。”
即便不说她也不可能随便去做这件事,既然说了,那就更不可能去做了。
安择善脸色一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常乐优坚定道:“我知道,但这件事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你喜欢他?”安择善轻飘飘问。
常乐优神情一顿,安择善看懂了,也不再勉强:“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倒是没料到他放弃的容易,常乐优也没有细想。
下班回到家想起这件事,上网查询与徐渡泽有关的信息,除了学校论坛上的那些闲言碎语外,再无多余的信息。
那安择善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看起来也不像和徐渡泽认识的样子。
常乐优呼出一口气,走到阳台,双手搭在栏杆上,仰头看天。
夜幕降下,多数的光已经熄灭,整个世界逐渐安静下来。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安择善发来的,内容直接明了:【明晚准备一下,陪我参加一个拍卖会。】
常乐优打字回复:【为什么是我?】
对方很快回复,单看文字上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悦:【领导做事还需要理由?】
“这人还真是……”常乐优已经无力吐槽。
翌日,常乐优刚打开进公司就接到徐渡泽的电话。
“晚上有事吗?陪我去个地方?”徐渡泽轻声问道。
“不好意思。”常乐优说:“今晚被领导安排了工作。”
徐渡泽沉默片刻,过于礼貌地回复一句:“抱歉,打扰了。”
电话跟着挂断,常乐优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不高兴了吗?
野花一双手拎着早餐走进来,其中一份放在了常乐优桌上,注意力一下被分散。
安择善一整天都没来公司,快下班的时候打来电话。
“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也不等人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早上被人有礼貌的挂断,现在被人毫无礼貌的挂断,前后两种加起来,都让常乐优感到不爽,导致心情一下就不美妙了。
拍卖会场,地面停车位上挺满豪车,身穿高端奢侈名牌的男男女女相继走下来,大多都是一男一女。
常乐优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旗袍,多少有些不自然,平常的她向来喜欢穿宽松的衣服,感觉不受束缚。
旗袍是安择善放在车上的,刚坐上车袋子就递过来要求换上。
开始还不理解,看到现在的场面,换衣服是对的。
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场合,有些不适应。
扭头一看,安择善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通电话,此刻正专注与人对话。
常乐优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
短时间内,所有的门卫排成一排整齐地走向路边站定。
是在迎接什么人吗?常乐优心里暗自猜测。
很快她的猜想得到了答案。
一辆白色跑车缓缓驶来,准备拍卖会会场里走的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纷纷扭头锁定那个方向。
“徐渡泽来了。”安择善接完电话靠过来,看着跑车说。
常乐优错愕地看向他:“你说是谁?”
话音刚落,门卫上前绅士礼貌地打开车门,长腿迈出稳稳踩在地上,身子微弯从车里出来。
站定抬起头,面向正前方,众人忍不住唏嘘。
常乐优难以置信地望着前面的人,西装革履,表情冷淡,眼神中没有一点攻击力,却让人不好接近,冰冷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凉薄。
旁边传来悄声的讨论。
“那就是徐渡泽?他不是向来低调吗?怎么会来参加这次拍卖?”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次拍卖会上有他看中的拍品。”
“惊喜吗?”安择善垂眼问道。
常乐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徐渡泽那边,根本没意识到安择善说话的时候离她有多近。
微微低头,嘴唇几乎快要吻上耳尖。
徐渡泽抬眸直直看过来,目光与常乐优撞了个满怀,心脏重重跳一下,接下来跳动的每一个节奏都异常加快了般。
有人凑上前与他搭话,他面容冷清,收回视线,微微张唇回话。
离得有段距离,没有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常乐优看得出,周围的人都很羡慕能和徐渡泽搭话的那个人。
“别看了,该进去了。”安择善直起身子,双手抱胸,懒懒散散地说。
常乐优收回目光,跟在他身旁,转身的瞬间,她感觉背后像是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刺向她。
她没敢回头看,一路走进会场。
碧丽堂皇的会场,大的找不到北,灯光洒下来,整体看起来亮堂堂却不会觉得刺眼。
一共有三层,中间是私人独立的包间,可以直接看清整个会场。
常乐优正想问他们的位置在哪里时,安择善脚步不停直接往楼上走,到达圆形会场靠右边的独立包间,在沙发正中坐下。
紧跟着有人轻轻推门而进,摆放了各种饮品和吃食。
待人出去后,常乐优还杵在门边。
安择善扭头:“站着做什么?还要我请你坐?”
常乐优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人实在学不会好好说话。
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在安择善说进后门被推开,几个身穿制服的黑衣男走了进来,立在房间各个角落里,其中有两位站在安择善两边。
常乐优被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