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求是妄求,但不求就永远得不着。”
“我不信!”
“你不信?那要是你在那老妇死之前求了上神,也许她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就现在,求吧,不然你会永远坠落。”
“我会坠落到哪里?”
“无尽的地狱深渊。”
“呵!”芙莉睁开眼睛,张着嘴巴大口呼吸。
她这是?
还活着?
在感受猛然吸进去的空气后,她呆愣地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
微眯着眼,她逐渐想起来这个人。
他应该就是当时站在踩着自己的人后边的那一个。
看到他转过来,芙莉立刻闭上眼睛。
外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它均匀些,但心跳隔着胸腔,却好像要冲出来一样。
她的大脑一阵眩晕,太阳穴突突而起,眼睫毛不受自己控制一直抖着。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弄出的任何动静,芙莉以为他是走了,稍稍睁开眼睛,只是一点点。
那人正襟危坐,低着头。
芙莉觉着他应该是被派来看着她的人,现在看累了,所以打起了盹。
她慢慢睁大了眼。
被黑色的衣物包裹着的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芙莉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思考着。
他的发丝被窗外的风吹得轻飘飘的。
忽然间,外边大风起,发丝吹得更高。
芙莉看到了他的侧脸,顿时,她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但已经迟了。
她听到他或许是站起来的声音,正想着他会对自己做什么,霎时她听到门咿呀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得紧紧的。
“洗漱完出来。”
等她再睁开眼睛,刚刚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人。
她在房间里找到了洗漱的地方。
把自己包裹在热水里,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那些被冷水浸泡,自己感觉恐怖的气息,此刻被这水温治愈。
“啾啾啾......”
“啾啾啾......”
听到声音,她立刻绷紧身体。
那之后尖锐的啸叫声令她露出水面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贴着窗不知名的家伙,似乎是乌漆嘛黑的家伙,她害怕得缩紧了身体。
“过来。”
那大家伙闻声离开。
芙莉半天没敢呼吸。
这声音和刚刚那人的一模一样。
赶紧擦完身体,她看着现在不能用的白袍,叹了口气。
在屋子找到了粗布衣,她把它换上。
对着镜子,她看到仍旧贴着黑须的自己,这会儿看起来倒真像是个男的了。
只是这眉毛......
她把手放在眉毛上。
一边,余光瞥见了隔壁小房间放煤灰的地方。
还是省点力气吧。
想着,她走到放煤灰的地方,用手指抹了一把,往眉毛上涂了下。
第一下涂得过于谨慎,导致看起来特别秀气。
她摇头,有抹了一把,然后用力抹了一下。
“待会怎么办?”
“等出来后,这样吧?或者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芙莉的身体顿时僵住。
这是当时问她“谁”还有不由分说,重重踩她一脚的人。
听到他模糊的话,芙莉咬住嘴唇,回头看了下房间里所有可逃生的地方。
房间不小,但是窗口只有四个。
刚洗漱的一个,放煤灰房的一个,剩下两个在大门那。
她走到煤灰房,轻轻拉开窗户,把头往外探,没人。
一鼓作气,她撑着自己的身体出去,然后坐在上面,跨脚迈出去,接着跳下来。
外面是皑皑白雪的模样。
虽然有点冷,但好在她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
她往前走了几米,看到自己爬上来的山崖。
人在往上爬的时候,不往下看不知道恐怖,但现在这样看下去,她没有重新回去的勇气。
在太高的地方,她看不清下面热闹的地方在哪里。
“怎么着?救了你一命,想着要逃跑了?”
她回头,眼珠子瞪圆了。
是之前踩自己的人在和她说话。
她僵笑着脸:“误会,误会,我就是出来看看风景,躺久了不是很舒服。”
“是躺得够久。”
芙莉觉得这人说话带刺。
她的眼睛不自觉看向后边的人,但那人好像不爱说话,看起来也不想插入他们的对话。
芙莉打哈哈:“感谢二位救命之恩,不知尊姓大名?”
“你叫什么?”
风声呼啸。
她和对面的人互相瞪着眼看了两秒,最后道:“芙......”
眼珠子提溜一转,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男的,于是赶紧压低声音:“甫甫。”
对面的人表情古怪:“什么?”
“大而众多貌?”
一直不出声的人突然开口。
芙莉也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反正有人应声了,她也就点头了:“嗯嗯。”
“你看起来不像叫这名字的。”
那人突然往前。
芙莉觉得有点找茬的意味,但现在她最好是装乖,她笑笑:“名字是别人起的,我不能决定。”
风声越来越大。
芙莉的身子颤了下。
“不对,古怪,十分古怪。”
霎时间,和自己很不对付的人亮出了匕首,然后直直冲着自己过来。
芙莉往后退,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踩到了边缘。
一失脚,身体立刻往后倾。
失重的恐惧令她瞬间眼角泛红,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来。”
突然间,她被人拉了回来。
是刚刚不怎么爱管事的人。
被拉回来后,她的心跳蹦个不停,还没来得及停歇,她刚想道谢,结果却被对方扼住了喉咙。
那人的手指温热,盖在她冰凉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用力。
她忽而明白,眼前这两个简直是神经病。
她努力拍着对方,就在自己感觉要无法呼吸的时候,对方突然松开了手。
芙莉瘫软,摔在地上。
“你真叫甫甫?”
“咳咳咳......”芙莉贪婪呼吸,一会儿才摸着自己的脖子:“千真万确。”
“我叫全染,他是洛德。”
芙莉诧异,眼里同时还有刚刚无法发泄的怒火。
在看到全染伸过来的手后,她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把打掉。
“你真的是......”
洛德开口后走了两步,突然停住。
一会儿,他看向全染:“交给你吧。”
你站起来,拍拍身后沾的雪。
“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需要和你说吗?”
“你有商量的余地吗?”
芙莉觉得全染这个人不说话还不知道,一说话那冷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她刚已经见识到这家伙阴晴不定的模样,最好在无法保证自己能顺利逃跑的情况下还是顺着对方的毛好了。
吞了吞口水,她道:“普通人家来的,姓甚名谁,家在哪里不重要。我跟着你们,只要能到人群热闹的地方,我一定离开你们,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父母做的什么生意?”
芙莉转了转眼珠子:“很重要吗?为什么一定是做生意的?”
全染在前面走着。
她跟在后边,悬着的心逐渐稳下去。
“不怎么干净的生意吧?”
“什么意思?”芙莉摸了摸自己的手。
她觉得有点瘙痒,抓了抓,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起了红疹子,而且刚刚抓过的地方有点越来越痒的意思。
全染发现后边跟着的人停住脚步,转身去看她,却发现她奇怪地扭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对方的什么诡计,但看到她身上的红点连成一片,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诶,你干什么?”
全染把她打横抱起。
芙莉的心再次被悬起。
“你干什么?”
她现在的样子特别狼狈,一边努力忍着不去抓身上的痒,也忍着不在他身上乱扭,但被他抱着不动的感觉太奇怪了。
终于,她被全染放下来。
芙莉寻了个位置坐下抓痒,但身上开始痒得厉害,她没法端端正正坐着,于是再次站起来扭。
“你动了煤灰?”
芙莉立刻摇头:“什么东西?没有。”
“哼。”
全染这一声敲在芙莉的心上。
她害怕地退了一步,结果被他抓回来,按着坐下。
她的手臂被他抓过。
芙莉想要抽回来,但发现反抗只会让对方抓得更紧。
“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这一声来得神奇,芙莉彻底不敢动了,就连痒也能稍微忍着了,虽然真的有点痛苦。
他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红痕,抬头:“难受?”
“嗯。”
说这声的时候,他站起来,大高个的身影在她面前,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芙莉因为痒得不行,缩着身子暗暗扭。
突然间,一个力道下来。
她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
咿呀一声,有人进来。
她看到了全染,眼睛睁大了。
全染像是知道她早就醒了一样,也没多问,只是端着一碗东西进来。
“你......想干什么?”
芙莉拼命挣扎,却发现绑着自己的绳子不是一般的紧。
她想过用仙法挣脱,但是看这两个人能够把自己从那么高的山崖救下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一个人对付一个非凡人的族类,也很难有把握能赢得了对方,更何况这有两个男的。
想了想,她赔笑:“这位大哥,你要什么?有话好说,不用这么对我的。”
“你是什么人?”
芙莉继续笑着:“什么人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啊。”
“是吗?”
霎时间,她被人握住脖子。
芙莉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力道没有就此下来。
一会儿,全染的手离开。
芙莉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发现刚刚绑着自己的绳子不见了。
她坐起来,看着他:“你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魔族的人,今天你看到要杀你的那个是我们的首领,洛德。”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只不过人很不怎样。
芙莉不自觉摇头,被全染看到了。
“有意见?”
芙莉的头摇得更厉害:“不敢不敢,那你呢?”
全染看着她,芙莉听到他鼻息轻微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绷紧。
“呵呵呵,你应该就是保护你们主子的保镖吧?”
“你倒是胆子大。”
芙莉不明所以:“啊?”
全染点头:“对,我是保镖。”
芙莉点头。
“你家做什么的?”全染紧逼。
芙莉还在脑子里搜刮可用的说辞,突然间对方靠近,吓得她把手撑在后面,脖子往后缩。
“你身上的毒......”
芙莉拍掉他快靠近自己胸前的手指:“臭流氓。”
“哼......”
清幽的气息袭来,芙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