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就失去母亲,幼年失去父亲,成年后,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但他知道,他想站在宋寻身边,陪着他。
宋寻听后,轻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想我了吧哈哈哈哈。”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宋寻还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赶紧转移话题,让他赶紧睡吧,慕恒应了句“好”。
还未天亮,宋寻就从酒店出去,跑到自己住的小区,很好,这个老登还没醒。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去原主以前住的地方。
他鬼鬼祟祟,浑身充满了偷感,转身又是不看路,“嗙”猛地不知道撞到了什么,鼻肋骨疼的厉害,抬起头一看,竟然是严嘉裕。
宋寻捂着鼻子,稍微擦了擦,幸亏没有流鼻血。
“严老师,你怎么在这?”
严嘉裕没有回应,而是拉着他,“跟我走。”
宋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顺着他那视线往前,小区竟然来了好几个拿着摄像机的,就蹲在小区门口,对着刘富民拍。
那老登现在睡得可熟,挠了挠屁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拍了。
好家伙,这些人都是来蹲他的吧。
京市作为经济政治中心,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但也有隐匿在其中,那些不被人所知的城中村,破破的,旧旧的。
他和严嘉裕一路来到原主以前的家,也就是刘富民所住的地方。
那附近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进巷子,只能用两条腿走的。
巷子阴暗潮湿,爬山虎沿着窗户蔓延,爬满整个院子。
这个巷子地理位置其实很好,附近就是学校和市场,但同时也因为人多,鱼龙混杂。
两个人都带着口罩,这的人都各忙各的,也没空注意他们。
“就是这了。”
宋寻指了指眼前的院子,一共两层,不大,也看得出有些年份了。
院子围墙上还用了玻璃渣子,用来防盗。
虽然院子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但刘富民这防盗意识也是够了得,门上用了好几把锁头锁起来,生怕有小偷光临。
“小偷”们正商量着怎么进去,严嘉裕说要不翻墙,去附近买个手套,这样也不会扎到手。
宋寻摇摇头,这样动静有点太大,要是有人路过看见,不管是报警还是通知刘富民,那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思来想去,只好用这招了。
严嘉裕见宋寻往外走去,隔了一会,手里便拿着一盒黑色卡子,他有些狐疑,但看见宋寻拿出其中一个,随后扒拉开,用它戳进钥匙孔里。
“!”
“你还有这技术呢?”
宋寻挑了挑眉,“以前拍戏时拍过类似的场景,导演说要精益求精,最好真能把锁开了,所以我就学会了。”
可话音刚落,宋寻意识到那是自己穿进来之前的事了,生怕严嘉裕察觉不对,但抬头一看,只看到了他眼里欣赏和赞叹。
过了好几分钟,三个锁终于都被撬开。
这种锁头也就看着吓人,实际上撬开难度并不高。
门一开,宋寻和严嘉裕赶紧走进去,把门关上。
院子里乱七八糟,刘富民才不愿意花时间去打理,以前原主妈妈还在世时,院子还养了好多花,被精心培育,开得都很漂亮,现在杂草丛生,甚至花坛里都是烟头和啤酒瓶。
推开里门,他们直接上了二楼,那老式木门吱呀吱呀作响。
原主自从搬出去后,那个房间一直被刘富民用来当杂物房,里面堆满了东西,还积了不少灰尘。
“分头找,最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日记本或是老照片什么的。”
“好。”
杂物房里有个被柜子压着的箱子,严嘉裕打开后,发现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什么样的都有,只是有些已经坏了。
宋寻只找到一些日记本和作业本,翻看了一圈,他还觉得有点新鲜,原主的字跟他的字竟然这么像,像得就跟同一个人写出来似的。
日记本厚厚的,可他翻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任何关于刘富民的内容,而是妈妈又给他买了什么好吃的,买了什么好玩的。
也可能这个日记本是原主母亲还没有改嫁刘富民之前写的。
找不到什么相关信息,宋寻叹了口气,严嘉裕听到他的叹息,安慰他,“没关系,一定能找到的。”
“嗯。”
宋寻没有局限在这个房间,而是走到客厅去,一个一个抽屉翻出来看。
他翻了翻,发现一本存折,第一页写着白玉芝三个字,正是原主的母亲。
“怎么和我妈的名字也一样,太巧了吧。”
宋寻嘟囔着,接着翻存折。
往后看,每一笔支出金额都差不多,结合时间,也几乎是在2月份和9月份,其他零散支出都是每个月固定的时间。
宋寻微微诧异,难道说,其实原主读书时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母亲给的,而刘富民所谓的花了这么多钱供他吃喝读书,都是假的!
还没等他接着翻其他的柜子,严嘉裕便迈着长腿走出来,很是欣喜的样子。
“宋寻,你看!”
他抬头望去。
严嘉裕手里拿着一本户口本,摊开一看,竟然是刘富民的。
“你们这里,刘富民这写着未婚,也就是说他和你母亲并没有领证,也就没有法律关系,你根本没有赡养他的义务。”
“!”
宋寻一把接过那户口本,还真是,不过令人气的是,原主竟然还给了刘富民这么多钱,明明原主读书生活都是他母亲出的钱。
这个老东西,整天还嚷嚷着自己花多少钱,出钱出力,结果就是个软饭硬吃的无赖!
欣喜之余,宋寻握紧了拳头,他定要让刘富民一点一点还回来。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下午,他们也该离开了,把东西都复原后,便准备出去,结果听到了一阵声响。
“吱呀”
严嘉裕拉起宋寻就往里面跑,躲进了杂物房里。
刘富民一身酒气,手里还拿了瓶白的,他挠了挠肚子,脑子喝的有些不清醒,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家的锁怎么开了,推了门就走进去。
“嗯,好酒,好酒啊!”
这个醉鬼喝嗨了,脚步软飘飘,却一点也没闲下来,直奔二楼而去。
“咚咚”
那木板上响着脚步声,压迫,紧张。
严嘉裕和宋寻躲在杂物房的柜子里,逼仄狭小的空间,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刘富民酒气熏天,隔着柜门,宋寻都能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
酸臭的,恶心的,让人一闻想吐的味道。
柜子里暗暗的,严嘉裕和宋寻贴的很紧,换句话说,其实是宋寻整个人被严嘉裕抱在怀里。
刘富民在二楼的客厅走来走去,打开了电视,也没有看是什么节目,只听个声音,靠在沙发上,突然就开始叫唤。
“妈嘞个*,啊!”
像个精神病人。
宋寻和严嘉裕本来只听到电视声,好像是民生频道,可突然听到屋外传来那男人的谩骂声,两个人都忍不住皱着眉头。
严嘉裕不敢想象,宋寻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条巷子里的院子都是挨着的,老房子盖时,也没有隔音这个观念,所以动静稍微大点,邻居们都能听到。
刘富民那谩骂声惹得隔壁大娘不满,她烫着个头,嘴里叼着根烟,穿了双绿色塑料拖鞋,猛地拍了几下大门。
“刘富民!大晚上吵吵啥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个点其实大多人都没有睡觉,但大娘就是不爽,这个老东西每晚晚都制造噪音,一点没消停。
大娘也是个厉害人物,年轻时开了个发廊,与许多混黑的老大也认识,性格泼辣,从不怕事。
刘富民一听,有人竟然骂他?!
脸色一变,带着酒气就往楼下走去,还不忘拿起那白酒。
“你,你谁啊?!瞎逼逼什么呢,臭娘们,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大娘双手叉腰,随地吐了那根烟,不屑地笑了笑。
“哟呵,还想对我动手?你以为我是你那死去的婆娘呢,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我定要给你点颜瞧瞧!”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其他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走出门来劝架。
有和事佬出面,说大家都是多年邻居,少说几句,以和为贵。
但酒鬼和泼妇谁也不愿意下那个台阶,最后还是社区的人来劝和,好说歹说,这才消停,大家伙便各回各家。
严嘉裕和宋寻原本想着没听到刘富民动静,可能是出去了,刚从柜子出来,结果没想到刘富民又折了回来。
两个人皆是一惊,立马又躲回柜子里,把柜门关的紧紧。
刘富民冷哼了几句,他就是看不上婆娘,还想着要不是社区的人劝和,自己高低也要打的她找不着北。
一摇一晃地走进了杂物房,踢了一脚柜子,宋寻突然浑身发抖,忍不住的害怕,他感觉好冷,心头一颤,仿佛经历过这一场景。
严嘉裕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可察觉到身边人发不对劲后,一把将他抱住,轻轻地在他耳旁道。
“别怕,别怕。”
外面那人如同恶魔一样,就是不出去,严嘉裕咬咬牙,趁着刘富民背对着柜子,一把推开,还没等刘富民反应过来,狠狠地往他肩上一劈。
人已经晕倒在地,严嘉裕拉着宋寻出来,没有半点犹豫,跑着下了楼,走出了院子里。
一路上,宋寻昏昏沉沉。
严嘉裕见他精神状态不好,也没有多问他,怕他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你这几天先别回家了,要不就住在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