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以后世界更善良 第9章 白痴与主线

“很好，是谁？他是怎么对你动得手？”

“我记得，我当时是跟在谢娜拉身后，刚帮她补刀一只白痴，然后一只白痴从后方朝我扑来，我被打碎了肋骨和肝脏。”罗青玄回忆道，“我确定左右两侧都避开了白痴，而我的身后就是安全区，不可能有白痴。那么从身后袭来的这个白痴就必然是有人下黑手。而安全区里的白之煤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姜零皱眉，说：“你不能确定一定就是白之煤。”

李鸢插道：“这还需要确认吗？白之煤就是个侩子手，他害怕罗青玄将他虐待精神病人的事情说出去，而杀人灭口是他最擅长的。”

罗青玄问：“姜小姐问我这些，是想确认谁是坏人？”

姜零突然笑出声，“谁是坏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坏人，只不过坏得各有不同。算了，换个问题，你现在还能找到自己的尸体吗？”

罗青玄闭上眼睛，飘到半空之中，像是一个滴滴响的雷达，在白绿棕三色交接的大地上检索。

时间一点点流逝，但姜零却并不急，静静地等待着罗青玄的结果。

约莫一刻钟过去，罗青玄站在姜零身前五米处说，“找到了，在这下面，有些深。”

“嗯，挖出来。”姜零扔给罗青玄和李鸢一人一把迷你铲子，光看外形，十分让人怀疑三人是不是旅行迷了路，从海边拐到大草原，拿着沙铲来掘地。

李鸢看着手里的小铲子，怀疑人生道：“就用这个？”

“你要是想要徒手挖也可以，动用本源天赋我也不介意，我只需要她回到自己的身体而已。”姜零满不在乎地说道，丝毫没有想要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二人在“盗墓”时，姜零也没有闲着。她说想要探查奇怪的白纸和草原虽是离开大队伍的筏子，却也并非真的不关心。但她关注的方向与苏乞儿不同，从系统口中她并未得知时空缝隙内部的信息，但她知道时空缝隙绝对不是重点，因为主线任务没有得到更新。

它是一个充满诱惑外表的假答案，如果它真的重要，那么主线任务自然会告诉她怎么做。

只是从进入后立刻碰到那位变脸大师管家，再到余子骞的解释，再到进入时空缝隙成功击杀白痴，众人显然已经先入为主地将重点从主线任务的“击杀”和“扮演”转移到了探索时空缝隙身上。

姜零并不排除这条路也可以完成主线任务，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只是她有捷径走，为什么还要跳坑？

她从罗青玄口中并未得知什么信息，所以只能自己进行预言了。不过，预言技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玄幻。这更像是一个提问器，姜零问“系统”答，不过大部分问题不会有答案就是了。

截至目前，被回答的提问有：

【问：罗青玄死了吗？答：生的国度中，死神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问：罗青玄在哪里？答：（一幅地图）】

【问：白痴死后的尸体在哪里？答：尘归土，人归途，心之所向即为家。】

【问：家是什么？答：群体意志庇护之所。】

【问：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答：权与欲交织，同类倾轧。】

“姜小姐！”罗青玄已经将自己完整地挖出来，此刻站在那里冲着姜零扬起笑脸，“无论如何，谢谢你。”

旁边，李鸢一脸便秘的表情。

“走吧。”姜零结束预言，打开地图，第一次解释道，“去找白痴练练手。”

李鸢不解，直接问道，“为什么要主动挑衅白痴？一旦遇到白痴，我们就只能杀死它们。完成任务数目要求后，避开就好了。”

姜零说：“送他们回家。”

“什么？”李鸢对姜零的刻板印象再次增加，现在她不止看不明白她的行为，还听不懂她说的话了。

“李鸢，我们听姜小姐的。”虽与姜零相处不久，罗青玄却格外信赖姜零。“姜小姐，我们往哪里走？”

姜零看着没有东南西北的地图，和现实中没有任何指示物的草原，最终默默收回地图，假装清了清嗓子：“跟我走就行。”

嗯，她相信系统说的，心之所向，即为前方。换句话说，都这样了，瞎走呗。

三人踏上茫茫前行路，偶尔遇到一两只白痴，三人默契地换班打，保证始终有人留有后力。

姜零也见识到了李鸢的本源天赋——学习能力，她可以学习一种白痴的本源天赋，只不过使用起来并没有白痴们用起来那般得心应手。

她说，学习的前提是她可以理解那种天赋，同时她可以选择先记录，记录位有十个，最终在这十个记录位中选择一个来学习也可以。只不过，三人遇到的白痴拥有本源天赋的并不多，可以让她理解并学习的更少了。

而李鸢最终选择的是姜零打败的侏儒白痴，天赋是控火。与白痴手中既能凝成高温内焰，又能团成一个火球的指哪打哪相比，李鸢也就只能在指尖凝出一抹小火苗。而也因此李鸢一般都选择用身份能力，给白痴们投毒来打怪。

与李鸢不同，罗青玄打起怪来可谓得心应手，先用言灵给对方套一层debuff，在从身体脱离出来，以鬼魂形态强悍的身体能力击杀白痴。

一次，几人没有注意之下，罗青玄的身体被白痴的攻击打中，瞬间的剧烈疼痛让她丧失了意识。也就这次之后，罗青玄知道了身体和魂体的联系——魂体加强，身体是唯一的弱点，无论身体哪里被打到，都会让她瞬间失去战斗力。

又一次战斗结束后，三人惊觉，主线任务一竟然已经完成了。

李鸢喜出望外，但却觉得越发难耐，因为她们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和水源，虽然她们也测试出，现在的她们既不会饿也不觉得渴，但是这种违背生理的不吃不喝，在心理上更难让人接受。

就比如此刻，她们刚经历过一场高强度运动，却一口水也喝不到，仿佛整个人已经被风干。李鸢躺在草地上，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理解姜零的一部分行为，她那么喜欢躺在草地上的原因一定就是，草地表面湿润的感觉可以让她“望梅止渴”。

“姜小姐，前面好像是城市。”罗青玄从前方探查完毕，飘回来汇报道。

“嗯。看来‘前进’要比‘后退’容易一些。这也是烟雾弹吗？”姜零小声自言自语道，放空的双目恢复清明。“主线任务二依旧没有解锁的迹象，预言也没有回应……”

“走了。”姜零轻轻踢了一下李鸢的小腿，“去里面看看。”

“啊……哦。”昏昏欲睡的李鸢瞬间清醒。

三人加快步伐，终于见到城市的模样。这是一座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城市，建筑上还未攀附有绿藤和青藻，道路宽阔而平整，明媚的阳光为街道渡上一层滤镜，街边绿树茂盛，为盘卧其下的小猫遮去大部分天光和热意。

只可惜，这只是一层表象，三人越靠近，越觉得汗毛直立。这是一座“死去”的城市，宁静平和只是伪装，空旷的街道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活物出现，树木下的光影一动不动，视野内的那只小猫更是一座石雕，它立在那里，不曾移动一丝一毫。

街道上的半空中凝滞着一枚柳叶，细细的，绿绿的，远远看去像是油画上突兀的墨滴。

姜零注视着那枚柳叶半晌，还是迈步走进这座城市。罗青玄和李鸢紧随其后。

随着一只脚落地，她们仿若听见“啵”的一声，包裹住她们耳朵的泡泡破了。眼前的时间开始流动。她们看见柳叶落于大地，看见街道上的店铺拉开大门，看见楼栋中钻出一个个人类……

随着三人双脚都踩在城市内的领地，鼎沸的人声和喧嚣的车响笼罩着她们。在她们身后，白色的洞旋消失，在她们的前方，大楼侵占了全部视野。

那座大楼，她们不久前刚刚见过，是他们最开始进入的那栋大楼——楼下有一个变脸大师，将他们锁进其中。

她们，这是从时空缝隙中出来了？

“我们从时空缝隙里出来了？”李鸢并没有从时空缝隙中出来的喜悦，一反常态地严肃。

“去看看就知道了。”罗青玄说。

一道人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三人，对方推着装有十大箱饮品的小推车，货物在上面摇摇欲坠。对方闷声闷气地说，“前面的那三个，让一下。”

姜零一手一个，拉着二人退出了对方的行进路线。

“谢了。”对方依旧不太高兴的样子，继续推着超载的小车往前走。而对方的目的地，也与三人相同，正是前方那座大楼。

随着愈发逼近大楼，一道破空声袭来，姜零又拉着二人后退。

破空声坠地，姜零听见一声闷闷的爆破声，再睁眼，她看见——

一具残碎的女尸，混着五颜六色的液体，静静地躺在大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