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以后世界更善良 第12章 平地起惊雷

“我被强.奸怀孕了。”

平地起惊雷，不过下一句却是话锋一转，自称作白紫苏的女孩说：“我们是夫妻。”

白紫苏抬眸，消瘦的脸庞上一点血色也无，眼泡肿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活似一个形销骨立的圆规。她轻声说着平静的话语，却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她说：“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不要急，慢慢说，你是想与他离婚吗？”李鸢递给她一杯温水。

“我……我不知道，我应该和他离不了。”白紫苏苦涩一笑，“我们四个人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什么也没有。跟他们比起来，我拥有的更少……婚姻，最起码他们能养我，保护我。离开他们，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养活自己。”

“所以你只要养活自己，就愿意跟他离婚，是吗？”

“可是，还有孩子。”白紫苏双目失神，右手抚上微微凸起的肚子。

“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没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李鸢眼睛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我，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我们可以帮你找工作，只要你想。”

“但是，打掉孩子，他们会打我的。”白紫苏突然蜷缩成一小团，是挨打后的应激反应。

李鸢紧紧搂过白紫苏，掷地有声地说：“不要怕，我们可以报警。如果报警不管用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回去，打到他不敢再纠缠你为止。”

白紫苏渐渐停止颤抖，她没有说话，似在思索。

片刻之后，一道闷闷的声音传出：“你们可以陪我去见一下院长妈妈吗？”

“好。你等我一会儿。”

“不着急，时间也很晚了。明天，明天我把他们支开……”

李鸢看着在椅子中一小团的女孩，像是从前奶奶慈祥地看着她那样，看着女孩。她问：“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吗？这里的环境会不会很不舒服？”

“没关系，我还可以忍受，更何况，他们还会回来的。”女孩将湿漉漉的面孔露出来，勉强笑道，“你们去休息吧。如果顺利，很快就不用了……”

李鸢看着女孩，没有多劝，只是拿起纸巾，一点一点擦去她面上的泪水，如同抚平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白紫苏的睫毛颤了颤，泪珠滚下，清亮了那一双明眸。

“我走了，好好睡一觉吧。”李鸢学着奶奶，在白紫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房外，李鸢和罗青玄对立。

“你是不是想要帮她？”

“是。”李鸢并不是圣母病，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于是她说：“这是我的意愿，你不必来。”

罗青玄说：“我只劝你一句，这里不是现实。”

所以，不必倾注那么多真情实感。

李鸢却笑道，“假假真真的，我看到了，我想帮，就这样。”

二人回到自己的包房时，姜零还未睡醒。罗青玄调高空调温度，二人也窝在那里暖暖地睡了一觉。

窗外北风紧，冷月如钩。直至天色将明，才见大片的树叶落下，原来已经是立秋时节。

早晨，李鸢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姜零，不过李鸢本来与姜零合作的目的也只是找到罗青玄，现在还附带完成了主线任务一，她的去向，也不受姜零管辖。

果然，姜零只说：“随你。反正现在也没有出去的线索。”

身旁，罗青玄虎视眈眈地看着姜零，姜零回瞪，话锋却一转：“你们两个一起去吧，我也要出门。”

李鸢看向罗青玄，罗青玄没有表情，只是说道：“我听姜小姐的。”

另一边，白紫苏支开黄毛三人，站在房间中，紧张地搓着手，她看向电脑桌面，随即将湿了半截的烟头扔进垃圾桶中。

上午八时整，四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网吧。上午九时整，警局的人扑了个空。

一座有些荒芜的孤儿院内，两只漏了气的皮球从操场滚到大门口，穿着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的两个鼻涕小孩追着皮球跑了出来，恰巧碰到白紫苏三人。

“亮片姐姐！”小孩兴高采烈地叫着，“姐姐们好。”

白紫苏点点头，将手中的糖果饼干递给他们，“给大家分一分。”

“好耶！又有糖吃了。”两个鼻涕小孩又跑走了。

李鸢看着破败的小院，墙角处几朵小花生命力旺盛地挤掉杂草，顶开砖缝，开得郁郁葱葱，虽无芳馨，却也映人。

“院长妈妈上了年纪，大多数时候来不及看顾他们，便也就只能让他们瞎闹。”白紫苏给李鸢和罗青玄解释道。

罗青玄心里了然，这间孤儿院大抵是既没有进项，又没有资助了。否则，多少会有一两个保育员照顾一下孩子们。

“不过还好，院长妈妈没有精力，院里也就没有新来的孩子，最小的几个也有三四岁了。”白紫苏看着孩子们，眼中一时伤感，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妈妈在里面，我们走吧。”

李鸢问她：“你想好说些什么了吗？”

白紫苏苦笑：“妈妈心疼我，应该不会说我。只是心疼老人家，还得为我操心。”

“我相信，院长肯定会因为你委屈自己，更心疼你。”李鸢说道。

白紫苏抬头看天光灿烂，她说：“谢谢。”

三人走进低矮的平房之中，白紫苏随手将门关紧。两道白光落下，点亮漆黑的走廊，然而，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

李鸢一无所知地问：“是在哪一间，需要我们陪你进去吗？”

白紫苏轻轻一笑：“我需要你们一直，一直陪着我。”

李鸢偏头不解。

罗青玄自打进入这间平房之后就觉得不对劲，这么阴冷潮湿的平房，还建了这么长的走廊，适合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居住吗？

她转身看向白紫苏，她站在门口，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神色诡谲莫测，哪还有她们初见之时的楚楚可怜。

罗青玄大叫：“李鸢！”

与此同时，原本平平无奇的墙壁上瞬间出现无数小孔，几乎可以凝结成白雾的气体从其中飘出。白紫苏朝着二人淡淡一笑，随即传进白色的墙壁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意识到二人情况糟糕，罗青玄立刻拖着李鸢试图从门逃走。

只是，在外看来脏兮兮的铁皮木门，在内推起来却如千万斤的精钢一般，任凭二人用尽力气也是一动不动。

李鸢看见白紫苏从白色墙壁处逃走，立刻意识到那里或许有门存在。于是，她转身敲打起白墙，试图找到门的所在。

只是，白雾蔓延的速度极快，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走廊瞬间变得云牵雾绕，李鸢感觉身体越来越沉，眼皮开始打架。

她的身侧，罗青玄嘭地一声倒地不起。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一个鬼影飘在空中，冲她眨了眨眼睛，李鸢的意识自此断线。

罗青玄飘在空中，神色冷淡地注视着白雾一点点被水溶解，再从管道中流走。最终，白墙后走出四个人。

——白紫苏和那三个黄毛。

*

姜零自从网吧中出来就觉得后背毛毛的，好像有人在看着她一般。她没有回头，只是特意往拥挤的人潮中挤。

一边走着，她一边歇下面具，解开头发，带上蓝牙耳机。感谢科技，她可以偷别人的模型给自己做事，比如她用来买现在用的手机和耳机的钱，以及攻击服务器的黑客技术，都是偷的别的黑客的。

口述指令：屏蔽信号。

终端数据化作编码划入光纤之中，来到模型机进行中转解码，最后再借由别人的处理器对信号塔发送兆亿次的点击。

一个瞬间，姜零所在街道的所有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莫名奇妙地接受不到信号，再一抬头看去，远处浓烟滚滚升起，信号塔烧着了。

姜零对此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一般，淡定地走进一间服装店内，换上一套与她风格完全不符的辣妹服饰。再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火辣的大美女，是刚刚那个一身白衣肃穆的冷眼女子。

还有人跟着她吗？姜零不确定。于是，她连续几次转身拐进一个小巷，顺手带上面具，又掏出心脏处的金属块，化成两只匕首。

在心脏处温养的金属已经变得十分内敛，金属光泽在与空气接触之后渐渐褪去，变成了哑光状态——十分适合偷袭，匕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等了半天，不见人来，害得姜零以为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

终于，一阵细细簌簌得脚步声在寂静得小胡同中响起。在这之中，姜零又听见两声咔哒，她面色不变，握紧两只匕首。

“警察！不许动，否则我们开枪了。”

对方出现的瞬间，姜零已经像一只豹子一般，咬上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一只匕首抵住脖子，一只匕首指着眼睛。

三人僵持下来。姜零也看清来人模样——两个年龄不大的警官，端着枪的手还在颤抖，估计是还没有杀过人，不敢开枪。不过生死之间，一个冲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姜零决定速战速决。她划伤其中一人的眼睛，将另一人踹开。二人都不择路地选择开枪，姜零却在一瞬间跳开。

于是，“瞎子”一枪崩中“瘸子”的大腿，“瘸子”一枪崩中“瞎子”的左耳，成功达成“痛击友军”成就。

二人中，一人痛晕了过去，一人警惕地看着姜零，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于是，姜零缴了对方的通讯设备，成功得到一条好消息与一条坏消息。

坏消息：她成诈骗犯了，已经被警方内部通缉。

好消息：她马上就不是诈骗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