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国的太子殿下,你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脉,你是注定的未来的楚王,从小就是万众期盼的长大】
【可是你偏偏生出了一个软弱无比的性格,不受自己父王待见,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地位却岌岌可危】
【你上辈子听了相国的话,万般讨好赫连岐】
【赫连岐认为你是个良善之人,扶你上位,你却受不了一直当了傀儡皇帝】
【于是假意讨好,让他放松警惕,最后甚至不惜联合外敌,将赫连岐害死】
【赫连岐死了,你却完全不懂怎么治理国家,最后只能眼睁睁的坐在皇位之上,看着敌国点起战火,百姓流离失所,你才明白,皇帝从来没有看起来这么好当】
【可惜已经太迟了】
【于是你心想,下辈子不要当皇帝】
【也不要在对不起赫连岐了】
【……】
宣政三十年春,东宫。
“楚文州”缓缓的睁开了眼,入目的是层层叠叠纱帐,上坠着通体莹润的玉石。
刚从任务结算界面出来的沈灼恨恨的咬了咬牙,
真是个破系统,非说他提供的故障都上报了,又出现了新的故障,尾款都不给结,就直接给他丢到这个世界来了。
真是好的很。
沈灼,或者是说,楚文州,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把系统和这个破游戏给骂了个遍之后,“平静”的接受了自己来到了个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的事实。
【说吧,狗系统,这次的诉求是什么。】
楚文州压抑着怒气问道。
脑海里“刺啦——”一声,系统上线了。
机械音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响起。
【这次的任务相当简单,就是活下去,然后学着做个好皇帝。】
楚文州听笑了,
【他倒是一拍屁股走掉了,留下我自己面对重生归来要取我狗头的赫连岐,富都让他享了,这辈子想到当个好皇帝了,真是搞笑,该死的楚文州!赫连岐上辈子对他这么好,他个狼心狗肺的!】
【请任务者放平心态,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前情设置。而且,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楚文州。】
【请顺利完成任务哦~凤凰男大礼包在等你哦~】
楚文州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直起了身。
按照剧情,他现在应该是刚被赫连岐下药给毒死。
他来了,于是剧情重新展开。
楚文州让系统给他设置成了重伤未愈,病入膏肓的身体状况。
效果相当显著,在设置成功的一瞬间,他直着的身子“啪”的一下就重新倒了回去,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可是他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于是他挣扎着探出身子。
“啊——”
小翠端着汤药走进来,见自家殿下蓬头垢面的挣扎着往外爬,吓得手里的碗都掉了。
“殿下!你醒了!!”
小翠顾不得这么多,赶紧去扶楚文州,“殿下,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太医!”
“等……等一下,”楚文州伸出的胳膊无力的垂下,眼睁睁的看着小翠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层层的纱帐中。
要是第一天做任务就被渴死,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好在小翠去也匆匆,来也匆匆,很快寝殿内就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留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的太医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眉头紧锁成一团。
楚文州心里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于是丝毫不担心。
殿内的其他人看着太医,快要把老头子盯出一个洞来。
前些日子,太医院的那些人断言:殿下活不过三日。如今人醒了,是不是意味着还有生机?
过了片刻,太医收回了手,捋了捋胡子,严肃道:“殿下当日毒入肺腑,而今毒虽在,却因为血脉凝塞而奇迹的获得了一线生机,已是吉人天相,太祖保佑。”
听见太医如此说,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楚文州挥手让其余的人出去,只留了小翠一人在内。
小翠尽职尽责的守在一旁,不敢抬头,也不知殿下这般用意是为何。
就听楚文州声音很平静的发问:“张太医,不必隐瞒我,实话说,我还有多少日可活……”
小翠没忍住抬眼,殿下微微侧起身,头发顺着肩膀滑落至胸前一些,面色苍白。
说话时,竟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小翠赶紧凑过去,递上了角帕子。
“咳咳,多谢,”楚文州接过去,掩唇咳嗽半晌。
张太医不忍起身,给他递水,见楚文州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收起来,心下了然,长叹了口气,“殿下,倘若按时吃药,有三成把握可活三年。”
三年!
自家殿下堪堪弱冠之年,怎可能才只有三年可活!
小翠激动的站起来,“张院判!”
“小翠——不可胡闹,”楚文州低呵一声,然后朝着张太医露出了个抱歉的微笑,“切勿介怀。还有……我的状况,还请先替我隐瞒一二,多谢了。”
“殿下,当不得!”张太医起身作揖,“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楚文州被小翠扶着从榻上起身,“好了,小翠,孤躺得够久了。”
“殿下,您现在切莫情绪起伏过大,需保持心情愉悦,才可更好的应对体内之毒。”
楚文州点了点头,“行了,张太医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楚文州看起来情绪不高,呆呆的在榻侧坐了许久。
“小翠,吩咐下人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沐浴。”
“是,”小翠瞪着两个通红的眼珠退了出去。
这重病缠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一咳嗽,仿佛牵引着连整个肺都要吐出来。
好在,有系统在,不是很用担心自己提前嗝屁。
楚文州站起身,看了眼整体的布局。
除了一扇屏风,都是些基础的家具。
看来,原主这个家伙在没当上皇帝之前,过得还没这么骄奢淫逸。
不过也理解,毕竟老皇帝不是很看得上他。
楚文州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四肢发虚,寻了个软塌,躺了上去。
手边是个玉质的狸猫摆件。
楚文州觉得有趣,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乱成一锅粥的原主的记忆,一时之间更不好受了。
等他沐浴完,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身着里衣,刚准备安寝,房顶上就传来了些细碎的响声。
楚文州倏地紧张起来,
难不成是这赫连岐太过心急,下毒不成又要派人刺杀,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屏住呼吸,坐起身,仔细听着动静。
这时候,房檐上的动静却又突然消失了,漫漫长夜,仿佛一切又重归寂静。
楚文州疑心病犯了,左右睡不着,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今天的汤药灌下去,喝得嘴里到现在还是一股苦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四周一片漆黑,唯独他手里的那盏灯亮着,蜡烛的火焰跳跃着一闪一闪。
他顺手把灯搁在桌子上,影子影影绰绰的映在墙上,忽亮忽灭的。
楚文州心头一紧,杯盏还握在手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第二道黑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是……”
楚文州低头一看,一道发亮的刀刃就这么直晃晃的出现。
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不知道这位高人光临,有何指教。”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强装镇定,身后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取你狗命来了。”
脖颈处已经传来了细微的刺痛感,楚文州倒吸一口凉气,“不瞒你说,我命不久矣,实在不值得阁下如此大费周章。”
“哦?”对方阴恻恻的笑出了声,“三日必死的毒都能让你活了下来,命也是真的大,不过我可是一日都不想你再多活下去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作孽!”
“有话好好说!”
楚文州被紧紧的禁锢住,半点动弹不得,“有话好好说!阁下能如此神出鬼没的进入东宫,想必武功高强,不知道阁下为谁效力,他又许诺了你什么。不过你要知道,我的寝殿可是围满了人,只要我一喊,你能确保你一定能活着出去吗!而且毒是你下得,难道不知道我活不长了吗?”
“我可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现在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我一刀下去,我看你如何出声。”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楚文州精神紧绷,生怕说错什么话,“孤扪心自问,短短二十年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不知是何缘故,竟让阁下恨我至此,说出来也好让我死了做个明白鬼。”
“少废话,不要以为你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
“我,楚文州,问心无愧,自诩也当得起这个太子之位,我的另几个弟弟,不见得比我更合适!”
不知道是那一句话让对方有了一丝的迟疑,楚文州攥紧了手中的玉簪,手腕一翻,朝着他的胳膊刺了下去,然后趁对方吃痛,用头撞了他一下,迅速的从对方怀里钻了出来,然后忙找了件趁手的工具,握在手里。
一时之间,形势翻转了过来。
他刚才可是用了不小的力道,眼下簪子已经被对方拔了下来,上面还带着血,就这样被扔到了一旁。
屋里太黑,他只能看到对方脸上带了面具,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你竟然敢偷袭我!”
对方露出的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他,就像刚才他自己说得那样,感觉要活剥了他。
楚文州打了个寒颤,手指忍不住发抖,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比他想想中的还要弱。
“我不杀你。趁我没喊人之前,赶紧滚。”
楚文州此刻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脖子上还在往下缓慢的滴血,完全就可以直接打包去密室cos男鬼。
“我没骗你,我活不过三年,有杀我的时间,不妨去做些正当营生。”
强撑着人走了,楚文州才扶着东西瘫坐在地上,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喉头一甜,竟是咳出了一大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