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赴 第6章 Chapter 6

萧府书房，“你在看什么？”裴晟安探出头好奇地看着。

“《切韵》，原书已经失传了，这是隋人所著的书，唐初定为了官韵，可以了解了解上古汉语，你要不要看看。”

“行，那等你看完了借我看看吧。谢了。”裴晟安抱拳。“对了，我来找你是想一起出去逛逛。”

“好啊。”萧怀州起身，“怎么想着出去逛了？”

“下雪了，还是我来这见到的第一场雪。我也只有找你一起看才不会被觉得突兀，不然谁看我这下场雪就激动成这样不觉得奇怪。”裴晟安冲他一笑。

萧怀州扫视裴晟安穿着，他虽披了披袄，但下半身并没有覆盖到多少，并且下装很单薄。“在这等会。”

说罢他走出了书房，过了一会便回来了，身上已着披袄，手上还拿个‘裴晟安’不认识的“衣服？”

没等裴晟安发问，萧怀州已走近他，蹲下，将这“衣服”绑到了他的膝盖上，“穿这么薄逛一会就该着凉了，这叫横襕，保暖。”

“啊…噢，好，谢谢。”裴晟安看了一眼萧怀州膝盖，“你怎么没绑？”

萧怀州抬头看向他，被他的话逗笑“因为我下衣穿得厚。走吧。”

穿梭在坊间，街道上的人比平日少了些许。但也能看到追求浪漫的小情侣或夫妇二人甜蜜地牵着手同行。

“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庶人，母及兄弟，一并除名，流放岭南。”一道圣旨出，也传到了裴晟安耳中。

萧怀州刚来到裴府欲“补课”，裴晟安便发出了疑问“萧淑妃是你们兰陵萧氏的吗？”

“可能是。但不会殃及到我们家。我父亲这一脉是齐梁房的，她家大概是南迁后衍生的分支。”

裴晟安放心地点点头表示了解，“那就行。武则天是不是要封后了？”

“对，很快。”

这几日萧怀州补课的同时还给裴晟安传递了朝堂大事，“今日圣上提了封武则天为后的事，让大臣发表意见。”

“你同意吗？”

“不知道。武……不行，咱们不能这么明显的讨论，你知道她造了个字给自己取了个名吗？叫武曌，简称的曌吧。不然这么讨论被人听了去就完事了。”

“好，那皇帝就治吧，你接着说。”裴晟安双手托着头，等待他发表见解。

“史学界的人们对曌争议一直挺大的，其实我是无法分出她功过哪个大，也无法去概括她做皇帝是不是正确的。”萧怀州自己倒了杯茶，接着说，“初高中历史教科书上只写了她的功，却也只是一笔带过，其实她还扩大了疆域，打击世家大族垄断地位。但是不知你知不知道，她骨醉王皇后、萧淑妃，最终即位后还欲尽除李氏子孙，任用酷吏……”说完萧怀州望向裴晟安，他的眼神似乎想要个他的建议。

裴晟安沉默了一会，“可是，陈遇，曌即使是夺取了李氏江山，但她政治经济的措施为大唐盛世打下了基础，她的即位是符合世界历史的发展的，更推动了历史潮流的发展。”裴晟安停顿了一下，“但是你也不应该支持或反对曌封后。”

萧怀州陷入沉思“你说的对，若支持，万一等到治反应过来曌威胁到他地位时，会回过头来处置这些人；若反对，等曌称帝，会打击反对她的人。所以……我还是选择中立吧。”

裴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得跟父亲也商量下这件事，劝他别趟这浑水。你跟我一块吧，两个人更好说服他。”他。”

……

冬至来到，同时也是七天假期的到来。冬至前一夜，人们都要守岁。冬至一早圣上携众大臣来到长安城南郊的圜丘祭祖，这是唐高祖时订下的规定。祭祖仪式结束，回到太极殿，朝会，赐宴，众大臣携家眷赴宴。

冬至宴会，歌舞升平，洗盏更酌。桌上佳肴满溢，宴上圣上赐酒，大臣举杯互敬。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馄饨被送上了每一张桌上。裴晟安、萧怀州对视，举杯示意，裴晟安悄声说“冬至快乐！”，萧怀州微笑，回应“冬至快乐！”

……

萧怀州刚来到裴府便看到裴晟安也正准备和祁恒出门，“你要出去？也要买年货吗？”

“对。‘也’？你也要去是吗？走吧一起。”

萧怀州点点头“嗯。”

来到东市，卖年货的小店铺早已摆好了自家商品，灯笼高高悬挂，小物件也安静地躺在铺面上，街市上人头攒动，人们热情高涨，满东市跑着为自家置办年货……

三人站在卖桃符木板的店铺前，裴晟安凑到萧怀州跟前悄悄问他“这是干什么的？”

萧怀州皱眉“好像叫桃符？等下，我试试能不能在他记忆里搜寻一下。”

裴晟安好奇地盯着，想看看他是如何搜寻的，然而他实际只是目光随意盯着一处不动，终于他回答“我看他在两个木板上面分别写了‘神荼’、‘郁垒’，不知是什么意思，挂在了门首。”

店家这是推销道“三位客官，这是上好的桃木做的，“神荼”、“郁垒”二神一定会保佑你们，压邪驱鬼效果也绝对很好。”

萧怀州掏出银两先开口并挑选“我要这两个。”

裴晟安看向祁恒“咱们也买两个吧，一人选一个”。随后祁恒拿出钱袋付钱。

找到绸缎庄裴晟安急忙拉着二人进入，对祁恒说“你把你今天早上记录的我给父母亲量的尺寸拿出来，咱们给他们订做衣服。”

裴晟安见一名女子来问要购买绸锦还是订做衣物便答“您好，这是尺寸，两个人的。各订做两身衣服。”说着走到一个被挂起展示的成衣旁，“这种是年轻女子穿的吧还需要改一改是给我母亲的，以红为主色，做冬衣”接着指向远处那件“这个也是，不过颜色可以保留，做春衣。”接下来又给裴父挑选，“设计主要还是要靠你们，我也不太懂，设计肯定给你们加钱。”

交代完裴晟安又向祁恒招手示意他过来，“我让他们给你量量尺寸，给你也做两身。”

祁恒先是一愣，接着立马摇头拒绝：“不用了，公子，不必破费。”

裴晟安也摇头“不可以拒绝，我没在家量就是怕你拒绝，并且也是想的给你一个新年惊喜。”说着推着他去找人量尺寸。

见是女子给他量，他后退看向裴晟安“公子，她是女子，我……”

裴晟安了然，笑了笑，对掌柜说：“你们都是女子吗？”

掌柜忙说“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们小店本是有一男子的，这会不太巧，他出去送客人订做的衣裳了。您看，实在不行，您一个时辰后在光临小店，他必定回来了。”

裴晟安看向祁恒，祁恒为难“公子，时间有点长，您一会还有事吧？要不就不做了吧。”

裴晟安干脆地拒绝“不行，那我给你量。”

见裴晟安向店家要了量尺，萧怀州上前一把夺来，“我来给他量吧。”

裴晟安本想拒绝，但萧怀州已然站在祁恒身后开始量他的肩宽，却见祁恒站得异常笔直，明显透着不自然和僵硬。

裴晟安心想‘他们俩之前是不是一点不熟，没咋说过话的那种？’

于是他从萧怀州手里拿回量尺，接着给祁恒量身高、臂长、胸围、腰围……裴晟安没注意到，其实祁恒较先前更加不自然，萧怀州全程站在一旁盯着，见他最后量腰围是让祁恒先用右手摁住前面的开头，再自己绕一圈并让祁恒抬起左手，最后尺子汇合，这才舒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仍有些生气。

选完衣服样式，裴晟安问起接下来去哪，萧怀州语气略带怨气“你想去哪就去哪。”撂下这句话，加快了脚步。

裴晟安忙追上“你说我想去哪就去哪？那你走这么快，又不知道我要去哪，一会别走散了。”

“那你们一块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买。”

“嗯？怎么回事？生气了？”裴晟安拉住他手臂“不会是因为我没给你买新年礼物吧？不是，你和他们对我的意义不同，他们都是家人，你是好朋友，当然礼物也不同了。”见萧怀州呆滞地望着自己，裴晟安接着说“别生气了行不。”

萧怀州缓过神，“那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裴晟安笑笑“保密，除夕你来找我，到时再给你。”

……

接下来的几日，人们打扫房屋、置办年货、蒸馒头……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除夕这天一早，裴晟安和萧怀州就各自在家将旧的桃符取下，同时感叹“原来是这样，前面竟然没注意到。”并在新买的桃木上写上“神荼”、“郁垒”并挂到了门首。裴晟安将为家里买的灯笼同家里下人一起挂好后，回到房间拿出那日萧怀州给他买的那盏灯笼，挂在自己房门前。

临近傍晚，萧怀州来了，见到裴晟安便笑着开口：“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呢？有随身携带吗？要是没有保管好我就要生气了。”

裴晟安听完便从袖中拿出一枚刻有‘S H’的黑色柄匕首，柄头用于悬挂佩戴处是银制的，“当然在。”

“那我的新年礼物呢？”萧怀州将目光从匕首移开，歪头笑着看向‘裴晟安’。

“等着，我去给你拿。”

新年快乐[撒花]

祝：

万事胜意[红心]

心想事成[橙心]

财源广进[黄心]

早日暴富[紫心]

平安顺遂[蓝心]

顺颂时祺[绿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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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年礼物——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