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调查到了事情的一些部分。
虽然尸体是今日上午才发现的,但是根据昨晚一些村民的记忆,有些村民在昨晚似乎看到死者在村子里头走动。
但是大家都没注意。
因为这个村子靠海,有些村民为了捕鱼,会大半夜就前往海边准备,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正因如此,村民们也很难说出见到死者的具体时辰,这给他们断案增加了难度。
很快,付梨便看完了尸体,得出了一些结论。
人是早上死的,尸体没有外伤,应该是中毒死的,这样也能说通为什么死者就这样死在了街上。
但是就按照目前获得的信息来说,找出凶手还是很困难的。
但几人也是见过很多大风大浪,一时间没有思路也不担心。
三人觉得,光是想和问肯定没有什么用,几人就决定在村子里住下,观察几日,再调查一些和死者比较熟的村民。
但是村中只剩下两件屋子,为了给付梨和林锦程创造机会,千春兰便提议自己和侍女们住一间屋子,见状,付梨也不好缠着千春兰,只好同林锦程住一间屋子。
两人说清楚后,付梨却感到有些不自在,若是两人之前不认识还好,但两人之前又很熟悉,现在身份突然发生了转变,付梨一时间还没能适应。
见她一脸尴尬,林锦程自知时机未到,还需要给付梨一些空间,便主动开口道:“今晚我出去住,你好好休息吧。”
就当林锦程准备离开时,付梨开口拦住他:“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住,不要折腾了,今夜便一同睡下吧。”
林锦程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有些惊讶地看向付梨,却见她面色微红,似乎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他。
“你不用勉强,若是不想……”
“没有不想。”付梨面颊微红地看向他,“我何时说过我不想?”
见林锦程没动静,付梨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今日有些累了,我要去沐浴了,你要是不想就走吧。”
林锦程嘴角微微扬起,开口道:“既然你都挽留我了,那又有何不可?”
侍女早已经将水放好,付梨听完这句后没再回他,直接走去沐浴了。
在村中沐浴条件自然不是很好,付梨没有在水里待很久,匆匆洗完便从帘后走了出来。
林锦程一抬头,见看见付梨被蒸气熏得微红的面颊,付梨沐浴完确实有些困了,便没注意到林锦程有些晦暗的眸子。
等林锦程沐浴完出来,付梨已经快要睡着了。
这么多日来,付梨的神经都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虽然今日也发生了案子,但不知为何,竟然经历了这一月来最放松的一日。
感受到身边有人上床,付梨也只是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在林锦程吹熄烛火后,屋内陷入黑暗,付梨便又阖上了双眼。
就在林锦程也阖上眼睛,准备睡觉时,却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靠在他的小臂上。
林锦程瞬间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去,黑暗中,身边的人却没有睁开双眼。
没能看清付梨的情绪,但下一秒,林锦程选择握住对方的手。
付梨只觉得睡梦中,一股暖意从手部传来,不自觉想要靠的更近些。
后半夜,林锦程只觉得煎熬无比,付梨在找到暖源后,便整个人就贴了过来。
一整夜,林锦程都没能睡好。
隔日一大早,他便睁开了眼睛,但身边的人却因为温暖,还未苏醒。
虽是煎熬,但在看到付梨乖巧安静的睡容时,突然感觉,幸福的煎熬何尝不算是一种幸福呢?
付梨虽然在睡梦中感到很温暖,但平时也没有晚起的习惯,在林锦程睁开眼后没多久,便也醒了。
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了林锦程漆黑的眸子,付梨有些怔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付梨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时,便有些惊恐地向后挪移着。
见她这个表情,林锦程感到有些好气又好笑,明明折腾了他一晚上,现在看来,她倒是像被欺负的。
付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睡梦中暖炉的来源处,应该就是眼前的人。
她瞬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那边去了。”
林锦程知道她的窘迫,也没开口调侃她,只是道:“没事,虽然已经入春,但天气还是寒凉,晚上让侍女拿个汤婆子进来吧。”
在此等情况下,付梨除了点头,别无其他选择的余地,她现在有些后悔昨日将人留下了。
事已至此,付梨只能祈求案子赶紧解决,这样就能减少一块住的时间了。
两人都起得早,于是一大早便开始在村子里走动了起来。
村里人基本上都是打鱼的,早起的很多,现在已经开始陆续有人拎着一桶鱼回来了。
付梨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鱼都活蹦乱跳,十分新鲜。
来到这种村子,用的午膳和晚膳肯定也和鱼离不开干系。
村子里的村民们有时候在村长的聚集下,一块儿用午膳。
村长为了宴请他们,今日特地喊来了全村的村民,铺了一桌大酒席。
村子里人不多。
原先海边生意好做时,村里的村民是很多的,后来跟着先帝的习惯,大家都不太爱吃海鲜了,海上生意便走向低迷,很多村民都去城里找做工,导致现在村里只剩下部分老村民还在捕鱼。
这个宴席,对付梨他们来说也是个好机会,趁着这次,他们就可以了解到平时同死者相熟的人有哪些,又有谁同死者关系不好。
昨日林锦程和千春兰直接询问了一些村民,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想来是有些村民嫌他们是外来人,都帮忙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次刚好趁着村民们喝了酒,说不定能从中撬出什么信息来。
付梨自然也知道村中的情况,三人的酒从宴席开始到快要结束,几乎没怎么动过,见形势差不多了,林锦程便朝着她们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开始走动了起来。
为了显得不那么明显,付梨就让千春兰也跟着去走动一下,而她自己坐在这儿,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主动同她说话。
也不知林锦程和千春兰打探到了什么,但是千春兰前脚刚走没多久,就有个村民朝着付梨这边走了过来。
这也在付梨的意料之内,见到有人来,也没多惊讶,只是抬头,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人。
对方大概四十五岁左右,见到她还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付梨便主动开口安抚对方道:“您好,怎么了?”
听到她出声,这村民才小声地开口道:“其实那日,我不止看到了丁宏邈在村上走动,还有一个身形和他相仿的男人,跟在他身后。”
丁宏邈便是此次死者的姓名。
付梨有些疑惑地开口道:“跟在他身后?是偷摸跟着还是光明正大的跟着?”
“光明正大的,两人似乎认识,但我没看见两人有说过话。”
“那人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那村民想了一下,开口道:“不好说,那时候是晚上,看不清脸,只能大概认出是丁宏邈和一个男子。”
付梨做思考状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又像突然想到她正在与其他人交流一般,开口道:“行,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会和我的伙伴们说明这个情况,将此案调查清楚,谢谢您愿意和我说这件事情。”
村民见她这样认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开口道:“这有啥,我要是想起来什么信息再和你说,大人好好查案吧。”
随后,这个村民又像无事人一般走开了,仿佛刚刚只是和她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付梨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便观察起宴席上的每位村民。
林锦程换上了之前那种吊儿郎当地模样,有些无所谓的同那些村民聊天,趁着他们醉酒,很快便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
千春兰比较严肃,但说话情商却很高,也有耐心,喜欢倾听,很快也和村中的妇女们聊在了一块,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妇女们在说,但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一整场宴席下来,林锦程恭维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嘴皮子都说干了,回到位置上后,便一口闷掉了桌上的酒。
千春兰却面色不变,像这种情况,她在大理寺不知见过多少,面对百姓们的上述,她从来都是耐心倾听,即使有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千春兰也会尽力帮忙解决。
几人等到宴席结束后,便一同去了付梨和林锦程的屋里头开始将得到的信息汇总。
付梨先简单的将那个村民同她讲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林锦程也说自己听到了同样的信息,在不同的地方,部分村民都说自己看到了丁宏邈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和他相似的男人。
正当几人想继续分析得到的信息时,付梨突然觉得自己头一阵晕厥,林锦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常,连忙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付梨,没事吧?”
但很快,他刚问完这句话,就也感到一阵眩晕感袭来,付梨刚倒在桌子上,林锦程便也跟着倒下了。
这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这期间,千春兰瞥到门口站着人,便也装模作样地跟着倒了下去。
下一秒,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