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竹马爱上我 第10章 再见周林

“咚咚”，敲门声。

“滚”，周林在里面发出一阵怒吼。

从昨天开始，周林已经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天了，没有出来过，没有吃饭，没有睡觉。

“怎么这么大的气”，郭一没有理会那一声怒吼，推门走进办公室。

浓重的烟味呛的人有点恶心。周林就坐在椅子上，明明几天前刚见过，眼前的人却好像虚弱的风一吹就散了。

郭一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从心底里生出一阵恐惧，他明明想要离眼前的人近一点，更近一点，却好像把他逼的越来越远。周林聪明，要强，冷静，自信，这些优秀的品质组成了眼前这个孤傲的人，自己却好像从未在意过一样，想要打破这个人，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让他离不开自己。可是，那样的人还是周林吗。

郭一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脸，开始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敢贸然往前。

周林好像对门外那个无视他怒吼的人起了一点的好奇，到底是谁，胆敢无视自己的命令，就这么闯进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到这么落魄的自己，这么弱小的自己。

微微抬头，周林抬眼看了郭一一眼。原来是他，他终于来了，他赢了，他来拿战力品了。

熬了一夜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微微发乌的眼圈显示着这个人的疲累，没有打理的胡茬钻出下巴，为了透气微微解开的领带顽强的挂在脖子上。

周林泄气般的，向椅子后面躺去，一边说着，一边把领带彻底摘掉。

郭一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疼，他想深深的痛斥这个不爱惜身体的人，想让他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自己身上，想让他哪怕打自己一顿，“周林”，郭一快步往前走，走到周林旁边。

周林仰着脖子再次抬眸，正与郭一对视，“你来了，你来要报酬的吧”，微微一笑，“来吧”。

说着困难的站起身来，吻上眼前的男人，手却往身下走去。

郭一没有想到周林的动作，只是俯身想要查看周林，向抱抱他。突然的动作，让牙齿磕到了双唇，吻出一丝腥甜。

明白对方的难过，郭一想要推开周林，却没有勇气，只是从背后紧紧抱住周林，加深了这个吻，让周林动作不了，两人就这样谁都不服输，却一个比一个崩溃。窒息的对峙，让两人都逐渐缺氧，不知是谁的眼泪掉在了周林的衬衫上，又一滴掉在了周林的胸口。

周林不再满足这个吻，自暴自弃的推开郭一，将他推到在地毯上，闷闷的一阵响声，周林随即扑了上去，跨坐在郭一身上，想要解开郭一衣服，却因为抽了一夜的烟，突然的动作让自己头晕眼花。遏制住自己的恶心，较劲的忙活了半天，却只是让郭一的领带打成了死结。

从被推倒的剧痛中清醒过来，郭一看了看在自己身上动作的周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周林，听我说，周林”。

周林不想听他废话，再次吻上郭一，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为什么解不开，为什么这件破衣服也要跟我作对”，仿佛停止了思考，只是一味的报复。

声音被憋在吻里，只剩下一声闷闷的喘息，郭一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用力别开脸，伸手攥住了不停地周林的双手。

“周林，你听我说，别这样好吗”郭一的声音很小，小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周林没有理会他，使劲想要挣脱。

“周林，周林”，像是小声的呢喃，不知道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眼前这个人的，郭一用一只手攥紧了周林的手，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抚摸周林的后背，像是个安慰小朋友的父亲，额头抵住周林的额头，嘴里只有“周林，周林”地叫着。

周林好像也被他的动作安慰住了，不再胡乱的挣扎，慢慢安静下来，抬起头来，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难过，只是换上了一阵狠厉，仿佛刚刚脆弱到崩溃的不是眼前这个人。

周林眯了眯眼，嘴角翘起一抹微笑，“原来郭大老板不是来拿报酬的，既然你不想要这个，那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郭一没想到周林的变化这么快，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周林从郭一身上起来，起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郭老板，事情办完了吧，既然报酬不想要，那我也不留你了”，周林背过身去，努力让自己的叹气小声一点，再小声一点，不要让他听见，“滚吧”

“周林，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郭一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告诉对方自己完全没有这种私心，别说周林不信，自己都不信；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他做的，不行，不能再偏他了；告诉他什么呢，告诉他什么能让自己离他近一点。

“滚”，周林怕自己撑不出了。

豁出去了，一定要告诉他。“周林我爱你”，郭一知道，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不能让周林服气了，从外在打破这个男人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周林太倔强，他像是冬天里宁折不弯的竹子，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周林，还是自己，都会被逼疯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周林竟笑出了声。

“周林，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无论是现在，还是三天前，还是三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我都爱你，从我认识你，我就爱上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对我。”郭一听着空气中的这些话，好像每个字都凝结成的音节，从自己口中说出，飘到空气中，又飘到自己的耳朵里，轰的一声炸开，终于说了，终于告诉他了。

但是周林不信，从那个背影中，他什么都看不出，椅子将周林挡的严严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却分明听到了嬉笑声。

郭一很生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的这样认真，对方却这样态度。

愤怒的走到跟前，想要当面对峙，看到周林笑容的那一刹那，他停止了，没敢再说出口。

“郭老板，现在是大白天，也没有别人，开玩笑也只有我笑哦”，周林顶着那恐怖的微笑对郭一说话。

那笑容像是动画片里恐怖的面具，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嘴角的向上的弧度和眼眶弯弯的却真实的在微笑，好可怕。

“是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郭一好像在哀求，哀求对方同意自己的示爱。

好像是郭一的哀求起作用了，周林停止了微笑，就这样冷静的，平静的对着郭一。

郭一从那双疲惫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

“兰西是你安排的吧”

“程群是你的人了吧”

“穆城跟李相长的有点像”

“三年前李相为什么走呀”

“他走的时候好像是听我的，现在”

“刘珊，珊姐是不是也听你的话呀”

“郭一，我身边都是你的人，我是你养的家雀吗”

周林说一句，郭一的心就凉一分。

“不是的，我只是想，想知道更多你的消息”，郭一的声音仿佛带着哭腔，“我没有恶意的，周林我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恶意，你只是想控制我而已，就像二十年前，你父亲一样，把我彻底变成你们郭家的玩物”，周林声音逐渐变大，变得有些暴躁，就着那双猩红的眼睛，扎的郭一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不是的，你听我说，你太厉害了，我怕不稍微一松懈，你就不见了，你懂吗，我只是想让你离我近一些，哪怕，你稍微少一点倔强，郭家，什么都是你的”，郭一说话开始语无伦次，“老头子，他没两天了，我马上就能替你报仇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周林不想听郭一的废话，他冷漠的盯着眼前的人带着哭腔的跟自己哭诉衷肠，好像自己一样，跳梁小丑。

“周林，听我说，别这样，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咱们是有感情的，有什么，我可以改，别离开好不好”，郭一害怕对方这样冷漠表情，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没有表情的一动不动。

“滚”，郭一只是看到对方的嘴唇好像动了，没有声音，为什么没有声音呢。

“滚”，听到了，声音很大，郭一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周林仿佛气急了，连动作都大了起来，手伸出来对着门外。

一阵巨响。

“周林，周林，周林，周林”

声音在变小，郭一的影子在变得模糊，周林没有了力气，他没办法睁开眼睛，眼前只有红红的一片，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让他很难受，郭一好像在叫自己，为什么，他叫的那么伤心。

“周林，你别吓我好不好，周林”，周林突然从自己身边倒下了，身体直挺挺的呛到了地上，沉重的声音好像砸到了郭一的心上，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后来的郭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自己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跟周林一起在救护车上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叫的救护车，有没有交代一声，有没告诉他们找最好的医生，他有没有给周林做心肺复苏，有没有人工呼吸，他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再次有意识时，只记得一遍一遍的叫周林的名字，好像对方能听到一样。

游离的周林好像还能听到，血红的一片，他再也不能看到郭一的脸庞，他能想象，郭一那个笨蛋焦急的脸庞。就跟二十年前一样，他保护自己，对个子高的大人，对魔鬼一样的父亲，他好像真的一直在保护自己，也是那个焦急的脸庞，原来自己见过，自己才能想象的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不喜欢他的保护。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周林的自我意识好像觉醒了，变成了这个别扭，孤傲的周林，不再是乖乖跟在郭一身后，依赖他的周林。开始叛逆，开始创业，开始培植势力，是为什么，想起来了，因为，他看到郭一为了保护自己被魔鬼打了，郭一好几天没有起床，身上鞭子的血痕一道一道编织，让周林不敢靠近，不敢触碰，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抱抱郭一，满身的伤痕疼的小孩马上落下了眼泪，而他却嘴硬着说，不疼，一点都不疼，我说过能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

我是不是也想保护你的，我是不是不想你受伤呀，我为什么要离你越来越远呢。

意识好像远离了身体，他太累了，周林太累了，他听不到了，他努力听也听不到了。

“周林，周林，周林”郭一听着身边的仪器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仿佛离开的不是周林的生命，还带走了他的灵魂。

周林死了，死的透透的，带着生气，愤怒，伤心，不解，失望，带着一切郭一没有解释的痛苦，就这么走了。

周林死了，好像周围一切还在继续向前，地球没了谁还不转了，只有郭一，周林死了，他的世界不转了。

周林死了，郭一也死了。

周林死了，还好，郭一把爱他告诉了他。

周林死了，周林不信郭一。

周林死了，留下了一群长的像郭一的人面面相觑，原来，一开始周林就爱郭一，郭一不知道，再不会知道了。

周林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周林死了，郭一成了道上最大的老大，因为他没有良心，也没有软肋，他以后的生命里只有一个死人对他的恨，直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