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执周愿不愿意去医院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坚持回家也就只能送他回去。
“那你到时候出什么事别赖在我头上,我概不负责。”她踩下油门,没有再看他。
沈鹿栖送他到家后没打算进去,“你自己进去行吧?我先走了。”
余执周拽住她,“走啥,坐会。”
“我还得回自己家,我绕了二十公里送你回来。”
“那我上次也绕了二十公里路送你回去不是吗?”他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不是医生吗?我还想你给我看看呢。”
沈鹿栖这才点头,“行吧。”
沈鹿栖跟着余执周进去,他家装修很新式,打开灯不是白的刺眼而是一种昏暗泛黄的灯光,厨房和客厅没做门而是仅仅只有导台,客厅到厨房有一个台阶,台阶下做了悬浮灯,也泛着昏黄的灯光。
余执周踉跄着脚步倒在沙发上,“能不能麻烦沈医生给我倒杯水啊?”他闭着眼睛。
沈鹿栖一顿,想着他是病人,“行。”她进了厨房用自动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水,转眼瞥到了咖啡机,和柜子里外语包装的咖啡豆,不像英文,倒像是瑞士那边的。
她本想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余执周以为她会直接递给自己就伸手去接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皆是一顿,男人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沈鹿栖立马松开手,余执周也有几分尴尬,挠了挠头喝了一口水。
沈鹿栖这才问:“哪疼?”
他把水杯放下来,“还是那个位置,不过比刚才好一点了。”说着手抚上后腰。
“刚才突然一下子就疼起来了?”
“嗯,这会子又酸胀酸胀的。”
“你趴下我给你看看。”
余执周嘴角抽了抽马上恢复之前冷淡的表情趴了下来,“你看吧。”
沈鹿栖掀起他的卫衣,上次给他针灸没注意看,男人的后腰有一处疤痕,“是之前动手术的这里吗?”
“旁边一点。”
沈鹿栖轻轻揉着。
“啊,对对对就是那,很酸。”
沈鹿栖揉了可有五分钟,就直接去拿了个热水袋灌了热水给他敷着。
“就没了?”余执周一顿,刚刚的触感就这么转瞬即逝了?
“不多揉一会?”
沈鹿栖耳朵飞上一点粉红,赶紧把那情感抛之脑后,“没了,干嘛?你又没付钱。”
“嘿……”他语气上扬,拿她没办法,坐起身,“不疼了。”把热水袋拿给她。
“这么快?”
“沈医生妙手回春行了吧?”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月光,屋内却仿佛一片春意,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个人脸上,白皮肤也微微透微暗了些许,气氛轻松了许多,沈鹿栖也被他这个语气逗笑了,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
她笑起来很好看,白色的牙齿整齐小巧。
“你牙齿是矫正过吗?”
“嗯……本科的时候矫正的。”
沈鹿栖瞥到了他柜子上最大的那个金灿灿的奖杯,上面刻着字,以及证书,证书卡在相框里,玻璃一尘不染,奖牌挂在相框上,高思思送的那个手办堆在门口那个角落里。
余执周顺着她的表情看过去,“哦,那个啊,早上走忘记带下去了。”
沈鹿栖转头问他,“你丢了干嘛,不想要了卖了也挺好的,干嘛就这么丢了?”
当年以为这个手办是沈鹿栖送的余执周才保存的很好,甚至连冠军奖杯都得往旁边腾个位置,奖杯可以不擦但是手办一定得干干净净的。
“懒得再发在二手平台等人收了,而且现在也不缺钱了,丢在楼下谁捡着算谁吧。”
沈鹿栖左顾右盼,“房子也是刚装修好吧?”
余执周点头,“之前光顾着训练,房子就空在这后来退役之后才装修的,怎么样?还行吧?”
沈鹿栖点头,“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家了。”
“哎!”余执周再次扯住她,“你干嘛,我家沙发上有刺啊,多留一会怎么了?”
沈鹿栖看了眼手机,“我还要回家呢,我要确保十点半之前睡觉。”
“你强迫症啊,再说你不还是要找人吗?我认识的人多,帮你找怎么样?”
沈鹿栖半信半疑,“你真心的?”
余执周转念一想,反正那天已经跟沈鹿栖告白过了干脆有什么话直接说,于是道:“你找男的不帮,女的我就帮帮你咯。”
沈鹿栖脸色黑了下来,“那算了,我还是走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他再次握住她的小臂,被沈鹿栖嫌弃地甩开了
“男的也帮忙找,行了吧?”
沈鹿栖半信半疑,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把拾八主的个人页递给他。
余执周故意瞪大眼睛,“就没了?你就递一个主页给我,让我帮你找人?”男人闷笑一声,“贴寻人启事总不能就挂个企鹅号上去吧……”
沈鹿栖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余执周可能就是想逗她玩气的把手机从他手里拽回来,随后转身就走。
“哎不是!” 余执周起身去追,沈鹿栖上一秒开门下一秒就被门外的陈随今吓了一大跳。
陈随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嘴角勾起坏笑,笑嘻嘻道:“我不打扰。”随后准备关门。
余执周拉住门把手,“等等你送沈鹿栖回去吧,我今天……”做戏得做全套啊,“身体不太舒服”
陈随今眉头微微一蹙,刚吃烧烤还好好的这会子不太舒服了?陈随今是不太信的。
“我可以自己打车。”沈鹿栖拒绝道。
“这一折腾都快九点了,这边没什么出租车了,你还是让陈随今送你吧。”
沈鹿栖抬眸看了一眼陈随今,这个点平常她都做完普拉提最后一项了,也不想耽误让陈随今送吧。
“好吧。”
陈随今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余执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应下,然后把烧烤递给余执周,怕他什么都没吃,“给你带的。”
“吃剩的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
此时沈鹿栖换好了鞋,“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走吧。”
她和陈随今上了车。
陈随今属于会没话找话的那种,阳光大男孩。
“诶,你看上我们大冠军了?咋在他家?”
沈鹿栖一脸嫌弃,语气严肃道:“没看上,你能不能好好开你的车啊?别胡说八道。”
陈随今点点头,真不再说话了,“行,听神医的。”
沈鹿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机传来了手机铃声一看是童煦,陈随今余光瞄到屏幕当然得替好兄弟打听打听。
“你男朋友啊?”
“要你管!”
陈随今挨了沈鹿栖的冲,也不说话了。
沈鹿栖接起电话,语气淡淡的,“怎么了?”
“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啊?”
“啊……我手机开着免打扰,没看见不好意思啊,怎么了吗?”
“你到家了吗?”
“我到了,现在在床上看电视剧呢……”
陈随今听着她撒谎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我接到了加班通知,明天上午赶最早的票走,给你做完早餐我再走。”
沈鹿栖茫然片刻,“你时间赶的话不用特地跑到我家给我做早饭的……”其实她自己也没做早饭的习惯,基本都是外面买的黑米粥就解决了。
“我这好不容易回来见一次,没事,来得及。”
“哦……那好吧。”
“那明天见,晚上早点睡,晚安……”
童煦说晚安的时候声音很亲切,听的人骨头都酥了,沈鹿栖脸上却一点动静没有淡淡地说:“晚安。”
陈随今“啧啧”两声,学着她刚刚的语气,“到家了,在床上看电视剧呢~”他还特地加了个语气词。
沈鹿栖又蹬了他一眼,她眼睛大,这样一蹬像是要吃人。
陈随今这才收笑严肃起来,“不过……你为什么要跟他撒谎啊?”
“那我怎么说?说我在路上碰到了熟人,然后他不舒服我把他送回去了?然后他兄弟把我送回家了,还在路上?”沈鹿栖缓了口气又道:“他肯定又要问这问那,我也不想解释,解释的话越描越黑,还麻烦。”
陈随今点头,摸索着一步步探问:“其实,他压根就不是你理想型对吧?”
哪想到沈鹿栖是一点都不想吐露,“哪有什么理想型,都这么大人了,我也不追求啥浪漫了,稳定就行呗。”
“那你俩是不是明年就差不多结婚了?”
沈鹿栖没想那么多回答道:“不知道,可……”忽然她不再往下说了,看向陈随今,“你又要跟余执周说?”
陈随今止住话,“哪有啊?你想多了。”
沈鹿栖无奈笑了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弟情深。”
陈随今“嘿嘿”笑了两声,一路聊天她也到家了。
沈鹿栖拉开门下车,“谢了。”随后摔门而去。
“啧,怎么跟余执周当年一样脾气那么臭啊。”
陈随今送她回家都九点多了,他自己开回家也快十点了。
陈随今没到家呢就开始给余执周打电话。
“干嘛啊?”余执周也没好气。
“我说,我刚给你白月光当司机把她送回去了,她摔门害我挨了一冲,你又给我一冲是吧?我欠你俩的?”
“啧,打游戏呢,你什么事啊?人安全送到了没?”
“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余执周不耐烦地吸了口烟,手机上的的游戏不停,“关于她的?那就别卖关子。”
“沈鹿栖压根就不喜欢童煦!”陈随今走到沙发边坐下。
余执周滑屏幕的手一顿,游戏输了,他就乖乖切换到通话界面贴着耳朵,“怎么个事?她跟你说的?”
“逐字分析,句句解剖,她的意思是只想找个人搭伙安稳过日子,倒是没具体说不喜欢他。”
“那你说个屁,挂了。”
“你别急啊,你听我跟你分析。”
余执周不耐烦的“昂”了一声。
“她原话这么说的,哪有什么理想型,都这么大人了,不追求啥浪漫,稳定就行呗。”陈随今微微一顿,“根据我的经验,女人没谈到喜欢的人才会追求稳定。”
余执周若有所思,“说明白。”
“你想啊,你要是谈了个不喜欢的你也只求安稳度日哪还有什么浪漫,这么说知道了不?就是说她对这段感情都不抱啥希望了。”
余执周微微点了点头,“没了?”
“另外啊,我感觉童煦对她语气挺好的,但是沈鹿栖还跟童煦撒谎,说自己到家了,说是懒得后面再解释,完了最后语气平平地跟人家说晚安,我看她跟童煦说话的语气,还不如对你对我呢,至少还有点情绪。”
余执周听他这么说心里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但表面风平浪静,“哦,挂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随今对着电话,取笑他,“死鸭子嘴硬。”
挂了电话的余执周抱起旁边的枕头兴奋似的往床上砸了两下最后笑得想做了白日梦似的,把脸趴在枕头上,心脏地震似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