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再一次降温,小雨降至,淅淅沥沥地落在窗户上,七点多的天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什么光源,沈鹿栖本来以为醒来时以为才六点多本想再睡个回笼觉,看了一眼时间洗漱换衣。
昨天被余执周那么一折腾晚上想了很多导致自己早早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沈鹿栖的微信有一条余执周的新消息。
他说:【我不会放弃的。】
沈鹿栖叹了一口气把手机塞入口袋。
八点半沈鹿栖出门上班,小区门口她再次看见那辆白色的帕拉梅拉转身就跑。
余执周开车追上,降下车窗,“为什么不上车?”
沈鹿栖没回头,“我不是都把话说明白了?”
余执周心里一痛还是强撑着笑意,“除非你结婚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余执周见她还是不停便开口道:“备胎也无所谓!”
沈鹿栖听到“备胎”两字才回头,余执周赶紧下车,“你不用急着拒绝我,等你觉得跟我再没可能拒绝我也不迟。”
沈鹿栖反倒不好意思了,抬眼看他,声音轻如一片雪花,“你是在故意让我愧疚吗?”
余执周摇头,“你拿我当舔狗还是备胎我都无所谓了,行吗?”
男人舍弃所有尊严,只为讨玫瑰不弃。
沈鹿栖抿了抿唇,呼吸一下心脏就刺痛一下还是上了他的车。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你不觉得我钓着你吗?”
余执周手搭在方向盘上,歪头扯出一丝笑意,“愿者上钩。”
沈鹿栖低眸,没再说话,雨滴顺着玻璃模糊了窗外的树枝。
车内死一般寂静,俩人都不说话了。
“对了。”余执周先开口,“那个乐高你先带回去吧,我家又没小孩,也不走亲戚,周围朋友也没人爱玩这个,摆在我家也是落灰,你带回去吧。”
沈鹿栖没说话,余执周知道她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开口:“我没花钱买,这是我那年参加小比赛的一个礼物。”
沈鹿栖听到他这么拙劣的借口不忍一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还是点头答应了他。
“那先放我车上吧,这么一大个你也不好带去上班,晚上我再送你回去,对了……”余执周从后座拿下一个纸皮袋,里面装的是早上给她做的午饭。
沈鹿栖眉头轻轻一拧,“什么?”
“早上给你做的。”
沈鹿栖眉目一转,“我可以吃外卖。”
“你吃外卖多不健康,油腻腻的。”他硬塞给她,“以前你也没拒绝我现在也别拒绝,拿我当朋友吧。”
沈鹿栖这才接过来。
余执周关上车窗,表情冷了下来叹了口气开车去了体育馆。
陈随今一早就到了和他打招呼,“又送你那女神上班了?”
余执周点头,知道他肯定还要问索性把目光放在正在练习的新运动员上,“这几个动作还是有问题啊。”
陈随今撑了个懒腰,“我该说的说了、教也教了,怎么就是纠正不过来呢,我明明是按教练带我们的技术教的啊。”
余执周嗤笑一声,“教得有问题。”
旋即,余执周转身去换衣区换了泳裤。
“你干嘛?”陈随今猜到几分,“你能做示范吗?”
“废话,我腰又不是废了。”
他拍手把运动员召集过来,那几个便纷纷游上岸。
“看我。”
余执周踩到跳板上,“看好了,选进来了连动作都不标准,我最后示范一遍。”
随后余执周弯腰深呼吸,再次呈现完美抛物线的跃水,当然不如他巅峰那年跳得好不过动作规范没得说,水面没有杂乱的水花,随后双臂有规律地滑动,与水流形成了和谐的乐章,他肺活量好不用频繁换气节省了很多时间随后上岸。
余执周因为是示范也没带泳镜和泳帽,头发凌乱,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额头上站着水珠,余执周随意一抹,男人宽肩窄腰,肌肉凹凸有型,身材线条流畅自然,腿长腰短比例很好,也就都是男孩现场没有尖叫。
陈随今贪吃一笑,“可以啊。”他手敲了余执周的腹肌。
余执周抓住他的手甩开,“你有病?摸你自己的吧。”
陈随今也不尴尬,“啧,你身材又好了是不是又练了?”
余执周白了一眼他,随手拿起一条白色毛巾,胡乱地撸了一把头发,“再胡说八道周末我真的告诉杼霜。”
陈随今敛笑,余执周走向换衣区把衣服也换回来了。
运动员准备起跳,陈随今背着手正准备报秒开始,余执周也走过去,“开始什么啊?你这姿势有问题。”
余执周说着调整了一下小运动员的弯腰程度。
两人对视一眼,陈随今心领神会,“开始。”
入水动作有慢有快,余执周叹了口气。
“这不挺好的,又不是表演还要求整齐划一,自然有慢有快。”
“慢的也太慢了。”
余执周蹲下身,喊了一声,“前臂能不能有力点,没吃饭?”
陈随今“嘶”了一声,“你是不是一早在沈鹿栖那边受了气你跑到这发脾气,你窝里横啊?”
余执周瞪了一眼他,“不该问的别问,他们确实还需要再练。”余执周走向观众台,气不过补了一句,“这届是没人了吗?”他声音小,水里那几个应该是没听到。
陈随今撅了撅嘴,也坐下,“你跑去跟他们说。”
余执周手支着头,“自信还是很重要的。”
陈随今“切”了一声,“你也就这张嘴狠。”
陈随今看他,“实在不行……就不追了呗,女人多得是,你顶着这么大一个荣誉还怕找不到?”
人讲人,嘴不怂。
“你当时追杼霜的时候比我好到哪去了吗?”
“嘿嘿。”陈随今傻笑两声。
*
沈鹿栖闲了下来,把饭盒打开热饭看见余执周做的番茄滑蛋牛肉拌饭,他做的精致,分格明确,小零食给了炸椒盐虾仁,甚至还配了玫瑰烤奶。
沈鹿栖忍不住的喉间一哽,潋滟的眼眸中载着晶莹泪水,微波炉前只能看到女孩的背影,沈鹿栖一低头,泪水滑过脸颊,多了两道泪横。
沈鹿栖第一次没有跟同事一起吃饭,关着办公室的门,一边吃着饭一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成了一碗眼泪拌饭。
这对余执周不公平。
下午的时间平静悠长,药房一如既往地弥漫着药味,沈鹿栖忙里偷闲看了一眼手机,沈兴腾给她发了微信,让她晚上回去吃饭。
沈兴腾一般不喊她回去吃饭,应该是又要开批斗大会了。
沈鹿栖也早就想把自己和童煦的关系说清楚了。
晚上余执周结束得早,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我要回我爸妈家吃饭。”
“我送你,没事。”车门自动打开。
沈鹿栖进去后,“下次别这样了好吗?对你不公平。”
“我说了自愿的。”
车路过十二中,沈鹿栖扭头多看了几眼车窗。
余执周把车开到村门口沈鹿栖不让他再往里走,他这车太招摇了,何况俩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再惹别人的闲话。
余执周歪头探出车窗,“我等你吃完。”
沈鹿栖走进去只见父母和打游戏的沈路鸿,太好了,童煦和他父母都没来。
沈鹿栖这才坐下,沈路鸿先拉开椅子坐下,“姐,我给你带的生日礼物。”沈路鸿随手把首饰盒放到她面前,挑挑眉,“怎么样,你弟厉害吧?”
沈鹿栖眉头一蹙,“你哪来那么多钱?”
“挣的啊。”
沈兴腾也拉着沈母也坐下,严肃道:“你跟童煦怎么回事?”
沈鹿栖低眸准备接受审判,“我想和他分手,我们不合适。”
沈兴腾气得摔碗在桌子上,“你是疯了吗!?”
沈路鸿抖腿夹菜,“爸你怎么知道,我姐没准找了个比煦哥更好的人呢?”沈路鸿对沈鹿栖挑眉,斜眼看她,“是吧姐?”
沈鹿栖吸了口气提醒他别胡说,
沈母一怔,“你给别人带绿帽子啊?”
沈鹿栖摇头,咬着筷子,“我说分手他不愿意,怎么能说我给他戴绿帽子。”
沈路鸿看破不说破,还是插嘴道:“没准还是个金龟婿。”
沈鹿栖心里一紧,“你别胡说!”
沈路鸿叹了口气,“我说,你就不能跟童煦好好的吗?你们从小到大都是一起玩的,而且你这要是分手,让我和你妈怎么面对邻居!你这不丢人吗?”
沈鹿栖吸了口气,“我一直都不喜欢他,并不是因为我遇到了别的男人……”
沈兴腾拍桌,“过日子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跟谁过不是过。”
沈鹿栖心里两个小人打着架,随后放下筷子,“不……不是的,我会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的。”随后饭也不吃就往外走。
“哎,姐……”
“让她走让她走赔钱货,我看就她这样的还能找到多好的!”沈兴腾吼着。
院子里的沈鹿栖脚步一顿随后推开门离开,沈路鸿追上去但看到沈鹿栖径直走向那辆帕拉梅拉脚步停下,自己也确实追不上了。
余执周正在小憩,被打扰得头一磕,吓了一跳随后扭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鹿栖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余执周倾身,“哭了?”
沈鹿栖扭头,“开你的车!”
余执周挨了一顿冲,没说话调头离开了。
沈路鸿笑笑走进家门,“妈,我姐跟你未来的金龟婿走的,我看到了。”
沈兴腾翻了个白眼,“就她那样的还能找到金龟婿?”
车子上传来沈鹿栖啜泣的声音,余执周瞥了一眼,女孩侧着身子对着玻璃哭。
余执周停下车把她脸正过来,“看着我。”
沈鹿栖反应过来他双手还捧在自己脸上,一个巴掌打在他手上。
“嘶,这么狠?”
沈鹿栖抹了把眼睛,可是还能看出女孩的红眼睛。
“又和家里人吵架了?”
“你又不懂。”沈鹿栖声音颤颤的,还在哭泣的余韵中。
他这样子活在父母宠爱下的人怎么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