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 第3章 闹挺

王凤梅，是他们这届的年级部主任，也是他们的生物老师。

“呦，舍得回来了？”王凤梅扶眼镜，“去哪混去了？这个点才回来。”

吴野揪着湿透了的衣服前面，防止它贴在肚子上惹得他难受。

刚转个弯，就看到王凤梅坐在他们班门口。

“晚上好啊老师。这不雨刚停嘛，雨一小我就跑回学校了。”

王凤梅冷眼看着他，“衣服湿成这样，去哪了？”

吴野摸头，实话实说，“我去找王祁了。他不是生病了吗，身为同桌，还是需要去探望一下的。”

“我脸上是写了我很好骗吗？”

“啊…我昨天晚上腰扭伤了，王祁不是早上没来吗，我就去找他陪我去看病，结果雨下得太大了，医院门口被水淹了……”吴野手舞足蹈，越说越离谱，被王凤梅及时打断。

“编，就你会编，但凡你这点幽默劲用在语文作文上，你都不至于语文才九十。”王凤梅扇了扇手中的书，“编也得编个像样的，你陪王祁去看病还差不多，我看你一天天精神精龙活虎的，半点事都没有，回座位站着吧。”

“哎哎。”吴野点点头，快步走向座位，深怕晚一会就被王凤梅拽住去干杂活。

吴野看了眼王祁桌子上贴的课程表，啧了一声。

早知道不回来了，晚自习全是数学。

——

王祁回到家已经六点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淋湿的衣服换掉，套了一件薄衬衫。

他们吃完饭是十二点，雨一直在下，没小过，就一直呆在那家饭店，说巧也不巧，遇到了吴野的“仇家”，差点在店里闹起来。

为了防止闹到局子里去，王祁见吴野有点要暴走的样子，就迅速的装柔弱（现在回想，能把自己恶心死），说自己快病死了，趁着机会拉走吴野，才免于一难。就是他耳朵生茧，听吴野骂了一路。

不过，他确实要病死了，淋了十几分钟的雨，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本来吴野是要赖在他家不走的，幸好吴野他爸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滚回去上学，不然现在可能会更无奈。

王祁量了量体温，好嘛，三十九度出头。

王祁给手机充电，拿了些零钱，下楼到诊所买药。

淋了半天的雨，王祁喜提三天挂水。

——

最后一节晚自习，吴野忍不住了，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还听老师在讲台上巴拉巴拉的讲题，腿抖得越来越快。

吴野瞥了一眼时间，还剩十分钟到十点。

他本来打算第一节课应付过去就去找王祁带他去看病的，毕竟自己也有错，说不定王祁病情加重了现在正在床上躺着等自己回去载着他去看病呢。

但是他爸让老杨看着自己，没法走，只能等现在。

他打算等会从后门跑，反正这会老杨和王凤梅已经走了，逮不到他。

好巧不巧，刚从停车场的小门钻出来，拐了个弯，就看见了下午撞到的几个“不良少年”。

“呦，不巧了，在这碰上了。”领头的是个黄毛，一条街上的痞子。

有次几个丫头把他们学校的一个女生堵到了一个巷子里，吴野看到了，本来是不想管的，想着不就几个小丫头闹了矛盾嘛，但又怕出了意外。

就这样耽搁了几秒，他进巷子里的时候，那个被堵的女生衣服都被扒的差不多了，背上几乎没块地方是好的。

吴野当场就怒了，第一次动手打女生。

那几个女的就是这黄毛罩着的，从那之后吴野就跟他们结了仇。

吴野愣了一下，想试试能不能斗过他们，结果看到他们腰上别着跟木棍，那个心思直接就被摁灭了。

吴野往旁边瞟了一眼，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跑回小门了。

“呸！妈的，他想跑！”黄毛吐掉嘴里的烟。

吴野立马转身，往小门飞奔。

“操！”吴野咬牙，后腰传来撕裂般的痛，他娘跄了一下，被黄毛的小弟抓住了胳膊。

“妈的，碰上老子了还想跑？”黄毛吐了口痰。

吴野忍着腰上的疼痛，给抓自己的人来了一脚。

“操，你他妈的敢踢老子？找死啊？！”

——

“喂？”

王祁打开免提放在腿上，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背的输液贴。

“王祁，你现在有空吗？我好像动不了了。”

王祁听他的声音有些喘，顾不上针口流出的血，拿着手机就跑出诊所，“你现在在哪？”

“我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你动静小点。”

王祁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校门已经拉开，有几个学生已经提前出来了。

学校旁边有一条比较深的巷子，平常没人会进去，住家都是从另一边比较宽大的巷口进去。

“吴野？”王祁打开手电筒，四处张望着往里走。

这一块是旧城区，路灯长年昏暗，也没人来修。

“王祁？”吴野靠在一堆箱子上。

王祁认出那个脸上沾血的人，快步跑去。

“你怎么回事？你哪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吴野吸了口气制止住王祁拉他的动作。

“嘶！你停！我腰疼，扭着了。这血不是我的。”

王祁把他扶起来，“我背你。”

“不用。”吴野撑着他向前迈了一步，低声道，“我草。你还是背着我吧——你生病，有力气吗？”

“我踏马跑着过来的能没力气吗？”王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他，“你手能动吧，把脸擦擦。”他卷起袖子，将吴野背起。

“哎，等等，从另一边出去，他们可能会找到这。”

王祁没问吴野“他们”是谁，压根不用想，除了那群混子还能是谁。

出了巷口，王祁拦了辆车。

“师傅，去中医院。”

吴野靠着王祁，“这会中医院还开着呢。”

“嗯，现在才十点多。”

吴野看了眼车上的时间表，“才十点啊。”

明明才过了十多分钟，但感觉整个人都没了。

王祁带着吴野挂了号，坐在椅子上等叫号。

“哎，忘问了，你现在怎么样？”

王祁摇头，“没事，挂了水退烧了。”

吴野点点头，“哦……要不你回去休息吧，刚才实在是起不来了才给你打电话的。现在没事了，你生病得早点睡。”

王祁扭头对他笑了笑，“干嘛，心疼啊，心疼就别打架啊。”

“啧，我到也想啊，这不是碰着了，他们先挑的事吗，我能怎么办？反正我就是扭着了腰，其他又没受伤。但是他们，我直接一脚上去，他们那可是鼻青脸肿的，啧啧啧，那场面。”

吴野耸肩，腰上传来一阵痛。

王祁看着吴野的表情，又是替他疼又是想笑的。

“别动了，好好坐着吧。”

“吴野是哪位——到你了。”

王祁搀着吴野走进诊室。

“没多大事，只是腰部软组织出现了损伤，回去用毛巾包着冰敷一下，然后过两天可以热敷。最近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开点消炎止痛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