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奇和贝繁因都想结束后和江寒轻来个二人庆功宴,然而江寒轻只有一个人,当着镜头也劈不成两半,而且现实层面也操作不了,于是秦奇干脆说三人一起。
以最近江寒轻的状态,搞不好单独约连饭都约不上,那还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又能避嫌,又能见上人。
还能通过这一餐击破很多“流言蜚语”。
这当然是泰美丽出的好主意,不然她怎么可能把秦奇放出来,本来舆论上秦奇跟贝繁因算是“死敌”了,又跟江寒轻差点当着全网出柜,以秦奇那个脑子万一过来以后当着一堆镜头的面单约江寒轻庆功,那第二天不知道又要喜提多少黑热搜。
所以她提前就给秦奇做好思想工作,搞好万全准备,打算借这一次“庆功”洗清很多陈年旧灰。
她想的是挺好的,实际上也确实操作成功了,唯一没考虑到的就是这三人的死活。
两个从不联系还有点小仇怨的人,两个刚分手的人,还有一个暗恋的人。
这下好,当着镜头演兄弟情的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绝命三人组。
这年头的娱乐圈,哪怕是生死之敌在对面,当着镜头俩人都保不齐要拥抱一下给个笑脸,何况是他们呢?
自然而然,灯光一闪,大家心照不宣得演了起来。
哪怕是离开闪光灯,三人上了保姆车,司机助理等人在场,也只能继续演着。
江寒轻跟贝繁因坐在最后一排,秦奇坐在中间。
秦奇很想跟江寒轻说话,但是贝繁因也在,为了不被怀疑他只能先跟贝繁因搭讪:“贝贝你今晚唱得真好,江寒轻也是,你俩配合得简直绝了!”
贝繁因这两年混得也已经有点“老油条”潜质了,跟秦奇一样会演,他笑得很熟稔:“这夸奖我接了,确实有点儿东西,对吧?”
“对啊,可惜没有进决赛。”秦奇抬手放在嘴边挡着偷偷道,“我觉得你俩那歌应该进总决赛才对……哎可惜,我都没听到你们总决赛排练的曲目。”
贝繁因点点头:“哎,是很可惜,决赛曲目可是江哥作词作曲的从未发布的新作品,不过也没办法,大家都很强。”
江寒轻不太愿意在没镜头的情况下还跟他俩演,扭头向着窗外,微微眯眼。
他今天做了很帅气的造型,一身黑色的长袍,寸头,脖子上戴着他平时从不会主动戴的金属长链,手指上还整了三四个黑暗系套戒,为了上节目好看,也稍稍化了点妆,嘴巴的颜色比平日里看着要淡。
江寒轻的嘴角不刻意做作时就是自然下垂的,看起来很严肃,很酷,还有点不高兴生人勿近的那种。
秦奇为了能跟江寒轻自然而然说上话,扯了半天才把话题扯过去,其实他早就通过小道舆论消息知道总决赛曲目是什么了,但还是故作惊讶:“啊?是江寒轻作词作曲的新歌吗?哇……”
不知道他在哇什么,但是被cue到的江寒轻不得不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当着贝繁因还有车内其他人的面,他不好直接甩脸子。
本来今晚应该是挺高兴的,但是秦奇当着镜头“演”的那些个东西,不知怎么又激怒了他。他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演,可是他就是不高兴。
“哇什么?”江寒轻问。
秦奇酸溜溜地说:“你跟我这么多年兄弟都没有给我写过一首歌。”他又看看贝繁因,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贝繁因愣了一下:“额,也不是给我……”
江寒轻:“是写给你的。”
秦奇心梗了一下。
贝繁因的心当着众人的面怦怦跳,本想演一演,但嘴边的笑实在是藏不住:“我是说这歌虽然是写给我的,但是不是给我唱啦,不过也很谢谢哥了,这么好听的歌,你回去赶快录好了发布出来,我要第一个翻唱你的新歌。”
说着看向江寒轻,江寒轻也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秦奇的错觉,江寒轻看贝繁因的时候,竟然嘴角不向下耷拉着了。
“这首歌就是写给你的,如果你想唱,我直接把歌给你就好了。”江寒轻说。
“真的吗哥?”
江寒轻点头。
贝繁因的嘴巴快咧巴烂了。
“……”这下秦奇脸上不是演出来的酸了,是真有点酸。
而且。
“你怎么叫他哥啊……?”秦奇说。
“?”贝繁因愣了愣,才意识到秦奇是在跟他说话,“啊?我吗?我……因为江哥比我大几个月啊。”
秦奇心说,大几个月而已,那就算是同岁啊,叫什么哥?
他闷闷道:“江寒轻还比我大两岁零七个月呢。”
贝繁因摸不着头脑:“那你应该也叫他哥啊。”
秦奇:“……不要,我就要叫他名字。”
贝繁因没懂:“……好吧,那我叫他哥。”
秦奇哽住。
哽了两秒,他又跟江寒轻说:“江寒轻,你也给我写首新歌呗?”顿了顿,做出酸到不行的夸张表情,“咱俩关系这么铁,都不见你给我写,我好酸啊。”
贝繁因被他的怪表情逗笑,好久没私下见过面,秦奇怎么还是以前那个傻样子。
就这个样,还能传出跟江寒轻的同性恋绯闻……贝繁因用他的gay达实际感受了一下,感觉秦奇并不像。当然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觉江寒轻也不像。
很难说是怎么感受到的,但是确实都不像。非要说点什么具体的,那只能说……也许是和“性”相关吧,类似于荷尔蒙吸引之类的东西,而秦奇跟江寒轻身上的这种特质都不是很明显。
哪怕秦奇看着很像一个完美的零,江寒轻很像一个猛一。
他们两个看同性的眼神实在是太纯粹了,没有任何带有“性”色彩的成分,就像是异性恋中女人看女人,男人看男人的感觉。
江寒轻虽然总是对他说出一些让他心动又误解的话,可眼神却从不是那么回事儿。
秦奇也是。
“那你继续酸吧。”江寒轻硬邦邦地回。
“啊?我们可是这么几年的好兄弟了,你给我写首歌怎么了?合情合理呀!对吧,贝贝!”
贝繁因抱着胳膊靠在车窗另一边,礼貌一笑不参与战争。
即便秦奇和江寒轻表面看起来都不像gay,但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确实又比普通朋友亲密太多,无论是上次吃饭的时候江寒轻当场甩脸子把秦奇晾下,还是秦奇探班时被晾,还是现在被呛……又让这段关系充满了让人想要探究的**。
“给你写,你能唱?”江寒轻说话也不客气。
“我,我怎么不能……”
江寒轻眼睛都不想睁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吵得人脑壳痛。”
……
晚上吃饭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秦奇谨记泰美丽嘱咐,为了不被贝繁因发现什么不对劲,跟贝繁因说话都比跟江寒轻多,江寒轻也不想跟他说,一说点什么主要以呛人为主。
中间秦奇去接电话顺便上厕所,贝繁因才偷偷问了江寒轻:“哥你怎么老是怼秦奇啊?怎么了你们?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江寒轻还有点惊讶:“我怼他了吗?”
贝繁因:“怼了啊,秦奇都被你怼去上厕所了,精神都不好了。”
江寒轻沉默了一下,然后鼻子里轻飘飘哼了一声:“他活该。”
“……”好想八卦。
不用他八卦,江寒轻直接就告诉他答案。
“最近那个事你也知道,我差点就被他一个莽撞的行为钉死在同性恋的耻辱柱上了,还要我对他态度好?”江寒轻扯了扯嘴角,“我没跟他绝交都是好的。”
贝繁因听了这话,浑身都凉了一度。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问:“哥你……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吗?”
江寒轻心情不佳,并没有心思去琢磨贝繁因问这个话的动机:“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个圈子很复杂,我不喜欢。”
刚说完,似乎听到门外有熟悉的人声传来,不过他也没管,头也不转,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当然了,对于这些同性恋人士的个人选择,我虽然不能理解,但也尊重祝福,只要不来招惹我,这些都和我没任何关系。”
这顿庆功宴,算是吃了个寂寞。
由于三家的经纪人后面都来了,几人一起吃能吃出个什么,顶多就是吃个客客气气的套话,你敬我一杯酒,我敬你一杯酒,三家经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秦江贝三人各自心里都有事,倒是吃得咸不咸淡不淡的,很是没兴致。
饭局结束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三个随各自经纪人各回各家。
回去的路上是江寒轻开车,喝了酒的储顽在副驾驶上笑呵呵的,隔一会儿傻笑一下,边笑边喃喃道:“江寒轻,你这回真的出来了,真的……不枉我看好你这么久,真好……真好……真好……”
他喝多了。笑着笑着,眼眶都红了。
“泰美丽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那女的以前都是拿鼻孔对我,现在……这才几天,你看看她,呵,真是太现实了,木莹人倒是挺好的,跟贝繁因一样,真是什么样的经纪人就带出什么样的艺人。”
他斜着眼睛看一旁戴着口罩帽子开车的江寒轻:“你那话,说得挺好的。”
江寒轻刚看到红灯慢慢踩下刹车:“什么话?”
储顽仰天呼了口酒气:“有传言说贝繁因是同性恋,不管是真是假,话说绝一点也好。”
无论说给在场的谁听,都很好。
车猛得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