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下了雪 第2章 她

苏安与挂了电话后，发消息轰炸路鸣。

「你啥脑子，徐昼和芮芮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差不多就找个理由别说了，这搞得多少尴尬。」

「还有，这下别人也知道我家狗爱吃屎了，我们露西不要脸的吗？她可是一个小女孩！」

路鸣在开车，回不了消息，苏安与放下手机，看见温芮挽起袖子熟练地往锅里下肉圆，表情没什么变化，非要挑的话，脸稍微有点红，估计也是热出来的。

因为苏安与感觉到自己脸颊也在发烫，拿个鸡蛋都不用往锅里下，直接摊在她脸上就能熟。

“芮芮你热不热啊，我是不是温度调太高了。”苏安与拿起遥控器调温度，嘴里还念着，“芮芮，别只下番茄锅呀，辣锅里也整几个。”

“哦，好。”温芮笑笑，“这几年口味确实变得清淡不少，习惯了，没出国前倒是挺爱吃辣的。”

说着手顿了一下，想起什么。

那时爱吃辣，也是因为徐昼爱吃，偏偏他不太能吃辣，人菜又上瘾，有一次去渝城吃了本地爆辣火锅嘴肿了两天，和温芮说话时像只巨型鸭子，她憋不住想笑，一笑他那细如针的自尊心就受不了，还得温芮哄着才肯吃药。

他可能是对辣过敏，无法建立耐受，但却给温芮锻炼出来了，刚到东京那段时间，她想吃辣快想疯了。

时间长了，也就没那么想了。对人也是这样。

现在想想，那时真的很年轻，也真的幼稚，但倒格外有耐心，现在让她说破嘴皮去哄一个男人，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苏安与见她出神，小心问她：“芮芮，你没事吧？这个路鸣，他脑子里全是泡，以为谁都和他一样能和三个前任凑一桌打麻将呢，傻逼嘛这不是。”

温芮知道她是怕她尴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一些陈旧记忆被唤醒，但也谈不上伤心难过，最多有点感触，时间真是磨人的东西，一晃这么些年，心里面早已放下，但有些细节却依然清晰。

“没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介意的。”

温芮打开一瓶酒，给杯子里加满冰块，气泡酒碰撞杯壁，甜丝丝的酒香溢出。

“不错嘛，现在还可以整两杯，以前可是半杯倒。”

“晚上画画的时候喜欢喝一点，虽然也喝不了多少，但比以前好了许多。”

苏安与看着她，连她都还记得，以前上大学有次聚餐，温芮喝了半杯rio，便昏昏沉沉地倒在徐昼肩头，脸颊通红，推她叫她都没有反应，吓得徐昼当即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医院冲。

那时的徐昼年轻莽撞，上演了一场“她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别活”的古早小说戏码，最后两人被医生一通教育：“不会喝酒就别喝。还有，年纪轻轻，一点小病痛就要死要活的，以后她还替你生孩子呢，真心疼她就成熟稳重一点，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那时苏安与也没谈过恋爱，看着这一对神仙眷侣，天真地以为他们会爱很久，可不知怎么，他们两人突然就没有以后了。

“你这几年真的没有再谈恋爱？”苏安与之前也问过几次这个问题，温芮一直回答说没有。

整整五年诶，苏安与都谈了两场恋爱，那傻子路鸣这几年的前任都可以组个少女时代了，温芮和徐昼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昼她不了解，虽然她和路鸣关系不错，但没怎么和徐昼在一起玩，或许他私底下也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吧，只是没有公开的女友罢了。能和路鸣玩在一起的难道是什么好男人？

“没有，倒是接触过两个，不过不合适，没聊多久就算了。”

一个接近她只是为了剽窃她的创意，一个没聊几天就想让她辞掉工作结婚生子。

从那之后，温苒再也不想谈恋爱的事，她觉得是自己孤单久了才有意跨出这一步，但真试过又浑身难受。她还是喜欢窝在自己租的小小公寓里，看看电影画会儿画，孤单总比给自己找麻烦强。

温芮手机响了。

是她远在瑞士的妈妈打来的视频。

“乖囡囡，你这是在哪呀，落地没回家吗？”

苏安与听见声音，也凑个脑袋过去：“阿姨，芮芮在我家呢，她那边还在打扫，我们打火锅改善伙食。”

温妈妈看见是苏安与，笑逐颜开：“阿与啊，还好有你在海城，让芮芮有个伴，谢谢你照顾她，你们这几天多去吃好吃的咯，阿姨请客。”

苏安与和温妈妈打完招呼后，便退了回去，把时间都留给母女俩。

“囡囡啊，最近海城也冷，你多穿点，别凉着了。”林淑琴想到什么，眼神微变，“你爸爸知道你回国吗？”

温芮摇头，没说话。

“唉，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都不知道关心下自己女儿。”

“当初要是......”

温芮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当初他要是多对家里上点心，这个家也不至于散。”

“妈！”温芮堵住她的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这些伤心事。”

一个混血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屏幕里，笑着拉林淑琴的手，叽里咕噜地说着温芮听不懂的德语。

林淑琴让他给温芮打招呼。

他叫Luka，今年五岁。他用蹩脚的中文和自己打招呼：“姐姐，你好吗。”

粉嘟嘟的小孩很可爱，温芮用英语回道：“姐姐很好，Luka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Luka害羞地笑了。

林淑琴叫他到一边去玩儿，转身看着温芮时，表情变得有些愧疚：“芮芮啊，妈妈暂时回不来，叔叔这里......”

温芮忍不住打断她：“妈妈，没关系的，我已经长大了，Luka更需要你照顾。”

林淑琴欲言又止，最后又关心她几句，便挂了视频。

她们突然断了电话，倒让旁边正和路鸣发消息的苏安与有些猝不及防，一不小心按了语音播放键。

「路鸣：这有啥的，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而且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昼哥早就不介意他被甩的事儿了，让温芮也放宽心。」

温芮听到后埋头喝了口番茄汤。

他也忘了就好。

-

路鸣打了个喷嚏。

他质问对面的徐昼：“你是不是在骂我？”

徐昼挑眉，声音懒恹恹的：“我用得着背着骂你？”

路鸣想了想，也是，他向来都是当面骂。

两人坐在一家中餐厅里，路鸣看着徐昼，还是气不过。

“我亲爱的昼哥，你看看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辛辛苦苦送你去机场，你怎么就不去了呢？”“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牛马，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我说把你送回家，我去苏安与家吃火锅，你也不愿意。我说我们俩去吃火锅，你也拒绝，我就想吃个火锅，我不想吃中餐！！！我想吃火锅！！！”

路鸣混劲儿上来，就差在包间里撒泼打滚。

徐昼趁他嘴张成“O”形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了一只虾，没剥壳的。

“不想吃也得吃。”

路鸣把那只虾吐出来：“霸权主义！你好歹把壳扒一下吧，划嘴。”

“我就不明白，这么多年，你又不谈恋爱，就知道折磨我，你一天天贴着我算怎么回事，有司机不用，我是不是还得学会开飞机？”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新买了私人飞机？”徐昼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嗤：“不过轮不着你，我还不想死，要死也不用死得这么麻烦。”

路鸣：......死嘴，怪臭的。

“那你去找个恋爱谈，我那些前任里，有一半和我分手都是因为怀疑我俩是gay。”说着他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徐昼：“你不会真暗恋我吧？”

徐昼瞥他一眼：“另一半是因为你早.泄？”

“你诽谤！你造谣！”路鸣恼羞成怒，“你人身攻击！”

徐昼冷白的手扣在玻璃转盘桌上，单手轻轻一抛，将那道松鼠鱼转到自己眼前。

他眼眸一暗。

这是温芮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瞬间皱紧眉头。

“真难吃。”

路鸣不信，也夹了一筷子。他俩是这家的常客，基本没点到过踩雷的菜，路鸣吃了后不解：“这很好吃啊，你什么狗嘴，平时和Simon在一个碗里吃饭呢？”

徐昼这次难得地没呛回来，只是盯着那道菜出神。

路鸣：“诶，我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温芮，实在想人家，趁人回来去追呗，只要脸皮厚做什么都能成功。”

徐昼把那道鱼转走，冷淡开口：“没什么忘不了的。”

“那我明天给你介绍个姑娘认识？”

“不要。”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路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事儿真多。

徐昼突然想抽烟，他走到室外，就着冷风点燃一根。

脑子里又想起那个茫茫的雪夜，她冷冰冰地对他说：

“徐昼，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你，将就着你，惯着你，而我刚好有耐心而已。”

“可是我也累了。”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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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