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眠在离阮羡很远的一张书桌旁坐下,体内的温度在渐渐平息,但大脑的混乱却始终无法终止。
纸上的文字乱成一团,让他无法准确获取到关键信息。
只知道这是一道实战性的商业难题,是课本上没有的东西。
他转动着钢笔,写下几个字。
思绪忍不住又飘得远远的。
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对阮羡生出无法克制的反应,在过去二十二年里,他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因为思考如何活着就已经占用了他大部分精力,他几乎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他甚至就认为,自己不是对性有强烈渴望的俗人。
可是现在,他的反应狠狠打了他的脸。
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白纸上。
季雨眠再次不受控制朝沙发上的阮羡看去。
阮羡依然还是那副精致得体的优雅模样,右手摇晃着红酒杯,白皙的两条长腿时不时轻轻地晃动,脚踝纤细的一手就可以握住,显得放.浪而又随意。
季雨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次离家出走,渐渐平息的热流再次躁动起来。
他咬牙收回视线,桌下的手用力捏着大腿上的肌肉,好强逼自己断了那些念想。
肯定是阮羡在故意勾.引他,他才会这样。
其他人来了也会像他这样无法自控的,他没有错。
可这个想法倒把他狠狠气着了。
只要一想到其他男人也见过阮羡这一面,心底的恶意就如同藤蔓般发疯蔓延。
让他不可自控地把面前这个男人绑起来,关进金色的笼子里,这样阮羡就不会穿着浴袍去引诱其他人了。
“季秘书。”阮羡探头看了他一眼,“题目是不是太难了?若是让你为难,就放弃吧。”
季雨眠阴暗的想法被陡然打断。
昏暗台灯下,他紧紧攥着钢笔,墨色的瞳孔里暗流涌动,心底堵着口气,“不难。”
他低下头,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了解决难题的方案,然后走过去交给阮羡,就是视线再也不敢乱看了。
阮羡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来楷体字,很是满意,笑着看他道:“季秘书,我果然没看走眼,你在商业上面有很高的天赋。”
季雨眠心里莫名泛起隐秘的欣喜,他强压住上扬的唇角。
阮羡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张上空出来的右下角,“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吧,小季宝贝。”
季雨眠墨色的瞳孔有一瞬间愣怔,心跳如擂鼓,耳根处“蹭”的一下烫得发红,好像在蒸笼里高温蒸煮过。
“为什么?”他有些慌乱道。
“因为只有写上你的名字,才知道这个方案是你想出来的啊。真是个笨蛋。”
其实季雨眠更想问阮羡为什么突然叫他“宝贝。”
可阮羡却用白皙的脚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膝盖,“小季宝贝,你不愿意签名吗?”
季雨眠的理智陡然坍塌。
膝盖处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法冷静,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般在纸上签下了名字,却没看见高脚杯后,阮羡那愈发狡黠的目光。
……
夜色深重,暖黄色灯光下的总统套房里,季雨眠站在阮羡身后,轻轻的揉捏着阮羡的肩颈。
浴袍松散,季雨眠垂下眼就能看见阮羡白皙的胸膛,还有两颗红嫩嫩的点。
他手脚僵硬,呼吸滚烫。
一边在心里反感阮羡的随意放浪,一边却又无法自控的被引诱。
他想起刚刚在楼下听到苏伦旭说的那些话。
那种就算是阮羡真的很欠收拾,但也必须也只能他来收拾的欲.望达到顶峰。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阮总,我刚刚在楼下听见闻玚和苏伦旭两人说要合谋整你,你最好小心点他们。”
“哦。”阮羡摇晃着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我不认识他们。”季雨眠咬着唇,眼皮轻垂,遮住墨色的瞳孔,“是听见他们说话互相叫了彼此的名字。”
他并不想让阮羡知道苏伦旭这个人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哈哈哈哈,原来这样啊。”阮羡勾唇笑了笑,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季雨眠被他盯着有些无措,总觉得阮羡这眼神别有深意。
可阮羡却很快将眼神移开,随意的将红酒杯搁在桌上,舔了舔唇道:“季秘书,衣帽间里有套领口镶嵌蓝宝石的西服套装,你帮我拿过来,我今天想穿那件。”
季雨眠气愤于阮羡的转移话题。
沉着脸道:“你知道那个闻玚吗?就是当初和你一起被拍到的那个三流演员,那些媒体都是他找来的,他想让你身败名裂。”
阮羡的指尖轻轻点着茶桌,抬眸道:“季秘书,我以为这事你很清楚呢。”
“我为什么会清楚?”季雨眠剑眉紧蹙,嫌恶道:“别把我跟他扯上关系。”
阮羡却“扑哧”笑出声来,单手撑着下颌注视着他,宝蓝色瞳孔露出一种看见稀罕物的眼神,柔声道:“季秘书,我发现你总让我感到惊喜。”
“惊喜什么?”季雨眠的手无措的捏着阮羡的肩头。
“不仅不诚实,还很爱告状。”
季雨眠愣了瞬,不明白阮羡为何会说他不诚实。
可他却听出了阮羡的后半句,是在隐喻他要跟老阮董告状的事。
他神色阴冷道:“这是重点吗?”
“不是吗?”
“不是。他陷害你,你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越是退缩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
“哈哈哈哈哈哈,小季,我又不是□□,怎么给他点颜色瞧瞧?你真的好好笑哦哈哈哈。”
季雨眠眼神阴霾。
“好笑?难道你就要任他骑在头上陷害你?!阮羡,如果有人这样对我,和我……在乎的人,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反而会双倍报复在他身上!”
他说得很认真,胸膛随着情绪的激动不停起伏着,墨色的瞳孔阴鸷狠厉,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恨意凌冽惊人。
可同样的,他的眼神坚硬,好像即使被逼到绝境,他不仅不会退缩,反而还会往那绝境里扔石子。
那么的偏执而又生机勃勃。
阮羡滞住,宝蓝色的瞳孔第一次没有笑意,反而出现了一丝迟疑的光。
他垂下眼眸,柔软的碎发遮住了神色。
声音很轻问道:“小季,你这样,是因为曾经有人欺负你过吗?”
“没有。”季雨眠回答。
但他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转身走到衣帽间,在衣柜里取走了被防尘罩好好罩着,镶嵌着蓝宝石的昂贵西服。
季雨眠拿着西服套装走回会客厅,阮羡修长的指尖在茶桌上点来点去。
过了会,他抬起眸来,漂亮的宝蓝色瞳孔很纯粹地看着季雨眠,笑得很甜。
“小季,其实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
顿了顿,他又道:“这次慈善晚宴的拍卖品你有没有想要的,我可以拍下来送给你噢。”
“我不需要,阮总。”
季雨眠弯腰把西服套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他知道。
阮羡遇到让自己觉得麻烦的事,通常都会这么打发人,他不在乎钱财这些东西。
“那好吧。”阮羡佯装遗憾地抿了抿唇,又看着季雨眠道,“那季秘书帮我穿衣服吧。”
季雨眠仿佛被什么咒语定在原地,刚平息下来的燥热有再次卷土重来的风险。
他无措地抓了抓罩衣袋,脸涨得通红,“阮总,这样不太合适吧。”
“哈哈哈哈。”阮羡笑得狡黠,“你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太合适?当我秘书时怎么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笑容逐渐危险,“小季,我跟你说过,我可不是一个好老板。你知不知道,在职场上,当上司对你提出这方面的要求,说不定会对你潜规则哦。”
他凑近了一点,浴袍自然往下滑落,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胸膛,还有脆弱到一手就可以握住的伶仃脖颈。
那双形状优美的唇轻轻地道:“季秘书,你怕不怕我?”
季雨眠怔在原地,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阮羡似乎经常会坐在沙发上,或者那张老板椅上仰望他。
可他却从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居高临下的感觉。
相反的,当阮羡越是用稍低的姿态看着他时,他越能感受到阮羡是毋庸置疑的上位者,能轻而易举拨动他的情绪。
而此时,他心底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只觉得小腹处有股火烧得慌。
难受。
“不怕。”他斟酌道,咬着牙,手指紧紧攥住罩衣袋,辩解道:“阮总,若……若是你真不方便,我……我可以帮你穿衣服的,没什么别的其他意思。”
但阮羡却很快将身子挪开了,白皙的胸膛被柔软的浴袍遮挡。
季雨眠提着的一口气陡然降了下去。
可他心底的空虚却愈发扩大,那处烧得他难受的燥热几乎在成倍膨胀,急需要触碰什么东西来缓解。
阮羡笑得很愉悦,又恢复到那种软弱无骨倚在沙发里的姿势,用指尖敲了敲高脚杯,“小季,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啊,我不太喜欢别人主动触碰我的身体。”
季雨眠:“……”
他紧紧咬着唇,用力掐着大腿,让那股几乎是燎原烈火的燥热再次沉下去。
低垂的眉眼里却有股欲.求不满的火焰在闪烁。
他察觉到了!
阮羡就是故意的!
阮羡挑眉看着他道:“季秘书,我从刚刚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脚看,有那么好看吗?”
季雨眠仿佛被戳破了什么小动作般无措,墨色瞳孔根本不知道看哪。
脑海里的思绪早被阮羡搅得乱成一团,更别提某处滚烫得难受。
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的脚很好看。”
似乎察觉到这话不对,他又找扑道:“我从没见过别人的脚会比你的更好看。”
阮羡捂住嘴笑个不停,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小季,你见过很多人的脚吗?”
季雨眠红着脸,“没有……”
“那就没什么依据嘛。”阮羡笑,语气刻意拉长,“季秘书,是你涉世未深,见的太少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轻挑浪.荡。
季雨眠皱眉,强忍着燥热很认真道:“你已经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特别了,不会再有别人的脚能长成你这样。”
阮羡哈哈笑了两声,又眨了眨眼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脚,那你要不要摸一下啊。”
是阮羡主动给他摸。
不是他主动要摸。
季雨眠喉结滚动,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脚,喘息都变得愈发深重了。
阮羡的脚和他本人一样精致,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脚趾泛着可爱的粉红色,脚踝更是伶仃精致。
有种让人想握上去的冲动,看看会不会出现一圈迤逦的红痕。
季雨眠攥紧拳头。
或许体内的那股燥热,或许在碰到这白皙光滑的脚尖后能得到缓解。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第一次尝试着遵循内心的想法,沙哑着嗓音问道:“真……真的可以吗?”
阮羡咯咯咯的笑声再次出现在会客厅里。
他笑得东倒西歪,像是听到今年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溢出了眼眶。
“季秘书,你怎么会真的想摸我的脚啊,你是个变态吗?”
……
现在还是乖乖小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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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