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浓云密布,雨聚风疏。
檀幽纤细纤薄的身体,融在半昧半明的光影里,美得太过强烈。
她似乎又犯过病,脸上泛着病态的白,却极有耐心地等待兰镜鲤的答案。
女人清冷面容上的微笑,无端有种纡尊降贵、令人受宠若惊的味道。
兰镜鲤想要拒绝,却无法抵抗其中暗藏的诱惑,就像潘多拉打开盒子,释放出人世间所有的邪恶。
“我……”
“让我向你赔罪,”檀幽微微抬眸,绯红眼眸暗含恳求,给她疏冷贵重中平添一丝娇弱。
兰镜鲤不敢看着檀幽的眼睛,那双含情眸妩媚微冷,让人不由自主陷进去。
“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我安排人送你朋友回学校。”
话都说到这份上,兰镜鲤更是无法拒绝,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想拒绝。
“好,我和她说一声。”
闻言,檀幽隐没在雨芒中的面容,掠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鲤鲤,我吩咐宛姨先送你回去,一个小时后我就回来陪你。”
一旁的宛姨朝兰镜鲤颔首,檀幽站在原地,专注地看了一会兰镜鲤,转身进了另一边的贵宾梯直升宴会厅。
电梯打开,檀幽心不在焉的模样被舒苏抓个正着。
“你来得正正好,真是一点都不晚,”舒苏故意笑说。
檀幽意有所指地道:“确实是正好。”
两人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互相之间熟稔得很,舒苏见她话里有话,笑道:
“什么说法?”
檀幽依旧从容不迫,“等鱼儿咬钩再说。”
“鱼儿咬钩?”舒苏不解其意,只想到檀幽最近买港口,买船,投资植物园,便问道,“你这次那么多大动作,多少个亿砸出去?”
檀氏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檀幽这次从分部升回总部,主导与政府合作的项目,算是初步奠定了继承人的位置,往后更是马虎不得。
想到晚上送回深山别墅的锦鲤,檀幽勾了勾唇,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事实如此,“很久不花钱,权作开心。”
“说到开心,”舒苏像是回忆起什么,笑得美艳无比,“过段时间我要带你见个人。”
檀幽并不感兴趣,还是礼貌颔首,“任你安排。”
“我听说魏雪音要回国,闹着进娱乐圈,想和你一起拍戏,你们之间是不是余情未了?”
女人清冷如山雾的眼神半眯,似笑非笑。
舒苏也不再废话,“那些人都在等着给你敬酒。”
檀幽不置可否,“实在无聊,不如回家做标本。”
两人从贵宾通道进入宴会厅,一批又一批人上前攀谈,檀幽姿态优雅知性地握着透明威士忌酒杯,作个样子,好似提着自家的浇水壶,一贯淡漠的脸上有了些许温柔笑意。
是商务的,周全有礼的,也是点到为止,游刃有余的。
宴会厅外,兰镜鲤等着朋友,突然开口问道:
“请问如果我想再买一件她给我的衣服,应该去哪里?那件衣服没有吊牌。”
她也是第一次见没有任何标签的衣服。
宛姨略感意外,“想再买一件?”
“不小心弄脏,想买件新的还给她。”
面前的年轻女孩长得清纯美丽,倔强傲气,宛姨斟酌后说道:
“一件衣服,不必大费周章,她不在意。”
“请您告诉我吧,”兰镜鲤坚持道。
“恕我直言,恐怕你买不来那件衣服。”
“为什么?”
宛姨见她刨根究底,也好脾气地解释:
“那件衣服是美丽诺绵羊开春时的绒毛,精挑细选,羊毛纤维直径必须在15微米以下,十分难得。”
卫以西恰好回来听见这羊毛的来由,“换别的羊毛不可以吗?”
“西西,我有点事,你先回宿舍不用等我。”
宛姨看向卫以西,“兰小姐的朋友,已经帮你叫了车。”
“你这么忙?要注意安全。”
卫以西看见宛姨穿着打扮不菲,旁边停着的劳斯莱斯是早已停产的限量绝版,心里充满疑惑,也不好多问。
兰镜鲤正要坐进车里,听见宛姨回答起卫以西刚才的问题。
“她不必可以。”
“什么?”
“兰小姐,其实她也可以换成别的羊毛,但不必这样做。”
内饰纯白如雪、星空顶也如白色雪原的豪车慢慢滑入街道。
兰镜鲤明白宛姨的意思,檀幽这样的豪门贵胄,万事万物举手可得,不是普通人,事事都不用将就。
深山别墅里,宛姨引着兰镜鲤去了上次的客房,告诉她可以先搭一会乐高,檀幽很快就会回来。
没过多久,兰镜鲤还沉浸在舍不得拆开乐高的纠结中,就有佣人请她前往顶楼用餐。
檀幽说让她等一个小时,便正好是一个小时,准时准点。
刚到顶楼,便听见檀幽的声音。
“鲤鲤,坐我身边。”
坐在檀幽旁边,兰镜鲤低着头,看见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色,所有的菜都没放葱。
这种深入骨髓的了解,让她又是心悸又是惶恐。
“姐姐。”
“昨晚是我不对,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檀幽语带诚恳地道歉。
“嗯没事了。”
女人阖眸看她,不动声色却好似洞悉一切,“原谅我了?”
对方体贴温柔入微,让兰镜鲤更加不好意思,“我不会再随便生气。”
“鲤鲤,像小孩子,好骄傲。”
兰镜鲤又飞快地摇头,“他们说我这样不好,没本事,还假清高。对不起。”
“怎么会,我很喜欢鲤鲤的傲骨。”
檀幽狭长眼眸有一瞬迷离病态,她想,折断的傲骨,一定比完好无缺的,更美。
被喜欢的人夸了一句,兰镜鲤脸发烧似的红,又听见檀幽叫她快点吃饭。
“姐姐,你不吃吗?”
性.瘾发作的前兆太过熟悉,檀幽平静地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与渴望,在药片和兰镜鲤之间做着随意的取舍。
见惯曲意逢迎,谄媚讨好的人,她觉得兰镜鲤这样清高,有脾性的,更有意思。
况且之前那次的欢愉时分,她很满意。
兰镜鲤似乎是比任何药片都更有效的化学物质,甚至更好掌控且不易有瘾。
“你慢慢吃,然后去沐浴。”檀幽慢条斯理从衣袋里摸出白瓷制的盒子。
瓷盒薄而润泽,没有任何指印,轻轻揭开,里面装着三颗薄荷糖。
强效的薄荷糖,刺激到眼睛流泪,却能够少量抑制性.瘾。
为了抑制对薄荷糖的上瘾,她一周只允许自己吃三颗,多一颗也不行。
兰镜鲤点点头,看出檀幽有那么几分洁癖的样子,衣服、坐垫、摆件,一草一木都要求纤尘不染,近乎苛刻的强迫感。
洗完澡出来,兰镜鲤一眼瞧见檀幽换了身高开叉的丝绸睡裙,懒洋洋地靠坐,手里拿着一份植物压花标本在赏玩。
标本色彩斑澜艳丽,形状完好无损,有种栩栩如生的美感。
檀幽目光未动,只唤兰镜鲤坐下。
兰镜鲤局促地坐下,还没准备好时,女人便软绵绵地坐进了她怀里。
“姐姐,这是你压的标本吗?”
不知为何,兰镜鲤直觉就是檀幽做的标本。
“你的直觉很准。”
夜深风寒,檀幽通体冰凉,望着兰镜鲤锁骨上自己特意留下的痕迹,细白似玉的指骨,如小蛇般缠绕着上去,一寸寸体会全然占有的意趣。
纵使性.瘾的渴望致使她如坠地狱,寒热交替,病入膏肓般苦痛,女人也不屑厌恶但耐心地戏弄、忍耐这份病态的欲.望。
察觉到檀幽不正常的身体颤抖,兰镜鲤小心地抱紧她,肌肤相触那一刻,女人更是骨肉酥软,几乎无力地瘫软在兰镜鲤怀里。
“姐姐,你生病了吗?”
檀幽不回答,艳如野罂.粟的唇瓣贴上兰镜鲤锁骨的斑驳痕迹,皓白齿尖轻轻摩挲,带来磨人的痛与痒。
“疼吗?”
“还好。”兰镜鲤咬唇说道,“其实,我能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特别好玩。”
檀幽轻笑一声,兰镜鲤昨天确实做得很好,她很满意。
“下次给我看。”
“鲤鲤,这里怎么有伤痕?”檀幽轻轻抚过兰镜鲤左眼角旁形似泪滴的伤痕,带来过电似的颤栗。
“夜盲,不小心摔的,”兰镜鲤没好意思说是檀幽离开那天,她追车追摔的。
窗外,氙气灯的照耀下,一丛丛茂密植被葳蕤飘摇雪白,宛如有一场落雪。
这雪仿佛化成热雨,将兰镜鲤从舌.尖到更里都淋个通透。
窗外植物叶片花开花落的寂灭声,衬得这一室里压抑的、唇与小口相触的水声尤为罪恶。
“姐姐,”仗着还在床笫之间,兰镜鲤看着女人媚色横生,美艳绝伦,不复那般极致冷淡的模样,鼓起勇气问道,“我们算是谈恋爱吗?”
兴许是性.瘾暂解,心情好的缘故,檀幽有了一两分逗弄的心思,软着喑哑的嗓子娇声道:
“那你会不会乖?”
“会。”
女人摇摇头,暧.昧气息附在兰镜鲤耳侧,“要以我的标准,看你乖不乖。”
她的语气很淡,但耐人寻味,不知是告诫、提醒还是随心。
“姐姐,我在那之后,找了你很久,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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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