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寒觉得周洲最近有些奇怪,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总之,周洲偶尔会看着他失神,江云寒只当是自己魅力大。可有时候,当他偶尔提起初识时候的事儿,周洲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慌乱。
就连江云浩都看出了端倪,没少在私底下提醒他哥周洲有问题。
江云寒第一反应是周洲有新欢了。
于是为了验证这个猜疑,江云寒将周洲困在怀里开始上下其手,但周洲并未表现出抗拒,反而对江云寒有求必应,就连“哥”“老公”“要”“别停”这样的情话也会硬着头皮说出口。
当然,这其间有多少话是情到深处时自然流露出来的就不用说了。
江云寒开始纳闷儿,好像与他猜测的不大符合。
于是他打算在床上套问周洲的话,毕竟那个时候的周洲是最不设防的。可他还是低估了周洲的毅力,每当江云寒拐着弯儿问起他的反常时,周洲要么就死咬着唇不说话,要么就泪眼迷蒙地去攀江云寒的脖子。这下逼供不成反被惑,周洲一个字没说,江云寒却交待得干干净净。
几番下来,江云寒疲了,也懒得再追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他不想、也不愿将周洲逼得太紧。
从老家回来后的周洲休息了三天后,便让江云寒履行之前对自己的承诺。
江云寒揉着周洲的头,笑着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周洲就被江云寒叫醒了,“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不是想去上班吗?再赖床的话,食堂的午饭都赶不上了。”
周洲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凉被从他的身上滑落,暴露出他白皙肌肤上的点点红梅。
江云寒看着周洲身上的杰作,很是满意。
“快点儿把衣服穿上。”江云寒从衣柜里将周洲的衣服找出来放在了床上,转身欲离开时见周洲惺忪睡眼慢慢合上,他又折回身来,“还是想让我帮你穿?”
江云寒双手插兜,倾身凑近周洲耳边,那语气和神情活脱脱一痞子流氓。
周洲打了个激灵,他睁开眼睛时正好与江云寒那双泛着波光的眸子撞上。
“我自己来。”周洲愣了愣神,见江云寒杵在床边不肯挪步,他又催道,“你先出去。”
江云寒眉梢一挑,“还害羞呢?”
周洲没说话,盖了被子下的身体扭捏了一会儿。
周洲越是这样,江云寒越是喜欢。原本平淡的眼眸慢慢荡起一丝涟漪,江云寒的眼底的欲.望愈渐明显,他将手搭在领带上向下扯了扯,露出了上下滚动的喉结。
在遇见周洲之前,江云寒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寡淡的人。他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直到跟周洲在一起后,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难以自持”。
他就像是还没有进化完成的野兽,只要一看到周洲,就剩下脑子的“□□”。
而周洲也在与江云寒的朝夕相处中摸索到了经验,他不想让江云寒看着自己换衣服,除了害羞以外,就是害怕江云寒控制不住他自己。
周洲还在这样想着,而江云寒却已经开始对他动起了手。
“别,要去上班,这样会来不及。”周洲推拒着江云寒。
江云寒的腿已经跪在了床上,他一手钳着周洲的下巴,一手撑在他的身侧,朝着周洲欺身而去。
“我的公司,我说了算。”江云寒声调不自觉地开始变粗变沉。
“你这么没有原则,也不怕把公司搞垮了。”周洲双手抵在江云寒的胸口上,突然他逗趣心起,用指尖在江云寒胸口上轻轻画着圆。
这对于江云寒来说简直就是/裸/裸的勾.引,他压在心底的火突然就蹿了出来,“偶尔一次,又不是天天这样。”说完江云寒便压下了身去。
周洲推了推江云寒,但似乎除了激发出他更多的热情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而周洲也将为他刚刚的手贱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场荒唐后,两人重新梳洗换衣。
眼看着时针已指向十点,二人甚至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顺手抓了两片面包就匆匆出了门。
“我已经跟肖齐打好招呼了,就说你是他的远房表弟,托他的关系进公司打暑假工,其他员工不会起疑的。”江云寒把车停在最阴暗的角落,他伸手为小男友理了理卷起来的衣领,又抓起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揉着。
“好,我知道了。”周洲反握住江云寒的手。
江云寒叮嘱了周洲几句后,才终于放开他的手让周洲下了车。而周洲下车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远离了江云寒的车,他边跑边四处张望着,生怕被别人看见。
江云寒则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周洲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消失在了视野后,才慢腾腾地从车上下来。
周洲根据江云寒给的信息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江云寒办公的楼屋,电梯门打开,他还没从里面出来时,便看见接到消息的肖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表弟!”肖齐提高音量朝周洲喊了一声,做作的表情和声音成功吸引了同事们的注意,大家纷纷偏头看向这边,但都只是好奇肖齐表弟的模样,却没有一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表哥。”周洲怀着忐忑的心情喊了肖齐一声。
肖齐拉开玻璃门引周洲进入,他跟同事们简单介绍了周洲一番后,又开始向周洲挨个介绍起了同事,并叮嘱了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里是总裁办,一共五人,我们都是江总的秘书,平时的工作都是围绕江总展开的。”肖齐说,“因为你只是暑假工,所以你的工作就是帮大家复印资料,传送文件以及跑腿打杂,你没什么意见吧?”
周洲以前做的也都是些跑腿打杂的苦力活,而肖齐说的这些都是他在行的,他自然也就没什么说的。
周洲对肖齐摇了摇头,“我都可以。”
“嗯。”肖齐点了点头,之后又突然想起件事儿来,于是他突然对周洲说,“哦对了,总裁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尽头的那扇门推开就是。”
周洲晃了下神,他还在想肖齐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句的时候,后者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地打起了圆场。
“尽量不要靠近那边,免得影响江总办公。”肖齐说。
周洲不敢多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时,旁边的同事打趣道:“肖助理,你别那么严肃,瞧把你表弟给吓得,脸色都变了。”接着那同事走过来拍着周洲的肩安慰他道,“小周别担心,我们江总很平易近人的,只要别在工作上出错就好。”
“就是。”有人附和,“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我们。”
“谢谢大家。”周洲回道,“哥哥姐姐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办公室里一片和谐,直到电梯处的叮声再次响起。
原先还围在周洲身边的几人突作鸟兽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假装忙碌着。
周洲:......
说好的江总平易近人呢?怎么给吓成这样了?
“在聊什么呢?”江云寒慢慢走过来,目光扫过众人后落在了周洲身上。
他的助理们又陆续站起来向江云寒问好,“江总好,我们在跟肖助理的表弟打招呼。”
江云寒点了点头,他看着周洲扣了扣自己的耳鬓,然后问肖齐:“这就是你说的,表弟?”
肖齐微怔后赶忙回道:“是的江总。非常感谢您给我表弟这个实习的机会。”
接着,肖齐看向周洲微微张了张嘴,周洲立马会意地跟江云寒问了声好,“江总早上好。”
江云寒“嗯”了一声,他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无事发生,但他从轻快的语调不难察觉出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悦。
“江总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啊?”江云寒一走,张丽丽便凑上来八卦着。
“我也觉得。”有人跟着附和。
“江总平时不是这样的吗?”周洲好奇。
“平时......”张丽丽想了想,“江总他非常地不苟言笑。”
张丽丽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个温婉可爱的女生,其实不然,此人人高马大的,竟比周洲还要高出半个头。江云寒的这些助理当中,张丽丽年龄最小,只比周洲大四岁,去年刚硕士毕业,但他整体所呈现出来的气质则与他的年纪严重不符。
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剪了一个平头,显得他格外的成熟,加上他那身藏青色的西装,使得他看起来不像是总裁助理,倒像是某位大佬的保镖。
“哎,小周,你来这儿打暑假工,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啊?”周洲的工位挨着张丽丽,这便给二人造就很多聊天开小差的机会。
周洲怔了一下,这事儿他还真没问过江云寒,他只记得之前提过一嘴,按他平时兼职的工资给就成。
“八十。”周洲回。
“八十?”张丽丽惊讶,“可以啊!这样算下来,八八六十四......一个月也有近两万块了。”
“哦不不不!”周洲赶紧打断了张丽丽的话并郑重解释道,“是每天八十。”
“啊?”张丽丽惊呆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周洲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卧槽!”张丽丽脱口而出,“这资本家也太狠了,黄世仁来了都得喊他爸爸。”
周洲被张丽丽耿直的话给惊到了,他赶紧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对话,他朝张丽丽嘘了一声,“小点儿声。”
张丽丽会意地点点头,“放心,没人听到。况且我这是就是论事,就算真传到了老板耳朵里又能怎样?”
周洲佩服地朝张丽丽竖起了大拇指。
张丽丽还是不太相信周洲竟然拿着这么低的工资,于是他又问:“是税后吧?”
周洲朝他投去一记无奈的眼神,“大哥,我是暑假工,是兼职。”根本就谈不上交税。
“卧槽!”张丽丽再次爆出一声惊呼,“你竟然同意了?”
“你上学时没去做过兼职吗?”周洲反问张丽丽,“这个工资在外面已经算是中等水平了,还有比这更低的。”
张丽丽摇头,“没有。我所有的钱都是我爸妈给的,大学也是在国外读的,我做兼职也是去给有钱人当中文私教,折算成人民币的话,一节课差不多要一千多。跟国内差不多,我高中的时候给别人补习过英语,那时候一节课就要收四五百了。”
这是周洲根本不敢想过的事,毕竟他也去发过家教的广告,但压根儿没人理他。
周洲不禁再次向张丽丽竖起了大拇指。
“周洲?周洲!”肖齐突然大喊了一声。
“啊?肖助理,你叫我?”周洲回头条件反射地喊了肖齐。
周围人倒也没有生疑,毕竟工作中称呼职务才是对的。
“江总叫你给他泡杯咖啡端进去。”肖齐推了推黑框眼镜。
周洲顿了一下,才淡淡回了声“好”。
他回头看了张丽丽一眼,后者朝他挥挥手,要他赶紧去,“动作利索点儿,免得被骂。”
周洲心道江云寒究竟是什么洪水猛兽啊,瞧把人给吓得。
接着他便去到了茶水间,视线扫过置物架,密密麻麻摆了两排泡水的,周洲不知道江云寒一般喝什么咖啡,他想问来着,便回头时却见大家都在忙碌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洲随便撕开一管速溶咖啡兑了水后便端给了江云寒,“江总,您要的咖啡。”
江云寒眉梢微挑,饶有兴趣地品味着周洲对他的称呼。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周洲解释说,“你要是不喜欢这种的话我再重新给你做。”
江云寒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廉价的咖啡此时在他嘴里绽放出了奢华的味道,他将被子放回桌上,起身将周洲按进了办公桌前的椅子里。
“我不是真的想喝咖啡,只是想见你。”江云寒说。
周洲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从不知道原来江云寒也能这么腻歪。
“怎么样?还习惯吗?”江云寒靠坐在办公桌上面对着周洲。
“还不错。”周洲点头。
“那就好。”江云寒也放了心,“中午一起吃饭?”
周洲却赶紧摇头拒绝道:“还是别了吧,让人察觉了不好。而且我已经跟人约好去食堂吃了。”
江云寒讶然:“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张丽丽?”
周洲点头。
“行吧。”江云寒妥协,然后又朝周洲伸出了右手,“周洲同学,欢迎你的加入,同时希望你能这儿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
“谢谢江总——”周洲也学起了江云寒的一本正经。
但正经不过三秒,在周洲将自己的手递到江云寒手里后,江云寒突然将他朝前一拉,周洲但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江云寒怀里,紧接着就被江云寒在唇上印上一记轻吻。
周洲紧张得身体都崩直了,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万一这期间有人进来呢?
江云寒放开周洲后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
周洲则做贼心虚似地朝门口处张望着,“你真是——也不看看场合——”周洲抱怨了一句。
江云寒笑道:“这是我的地盘。”
周洲没好气地瞪了江云寒一眼,然后面对着玻璃整理好了微显凌乱的衣服后便匆匆退出了江云寒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