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洗了头来,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茉莉的花香。
在周洲进门的第一瞬间江云寒就闻到了。
云舒曾说,只有去见在意的人,才会在出门前特地洗个头。
周洲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想法?江云寒不敢确定。
年轻时,江云寒以为自己与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钟情人设无二,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别人再动情。可江云寒他不是电视剧中所呈现出来的角色,他没那么完美。
他只是个凡人。
时间长了,再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他才明白那些想法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这句话一点儿也没有说错。
时间都能抚平江云寒母亲去世带给他的痛苦,区区爱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那个人,江云寒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江云寒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心了,在此以前,他甚至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度过余生。
可遇见周洲后,他又觉得,再试一次,也不是不行。
从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呢?江云寒一时想不出。
可能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了,看着那张年轻且帅气的面庞,江云寒的心脏似有电流击中,他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周洲靠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但当时的江云寒并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漫漫长夜,身旁有人依偎着,是他不愿意承认却打心底一直期待的一幕。
所以当周洲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且当时就已经产生了要把周洲留在身边的想法。
意外的是,不用等他亲自出手,周洲便上前搭起了话。那样拙劣的借口,江云寒一眼就看穿了,因为之前有不少人也用过类似的借口吸引他的注意,男的女的都有,但全被江云寒拒于千里之外。
周洲的确在外貌上占了很大的优势。
之后江云寒本想再找机会与周洲接触接触,但他那不省心的弟弟又双叒叕生病了。
他和江云浩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而且这个继母对待他们兄妹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是不好,只是像对待客人那般礼貌客气。所以他和江云浩也不怎么亲,可偏偏这个弟弟特别黏他。
说的好听是“黏”,说难听点儿,江云寒觉得江云浩这是在折磨他。但血缘这东西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哪怕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江云寒也不可能真的一点儿也不管。
江云寒接到消息那会儿正忙着手头上的规划案,实在是没空去。派去的助理被混球弟弟打发回来了,并带话说如果哥哥不去的话,他宁愿疼死。
江云浩的胃疼是老毛病了,不会死但疼起来真要命。
江云寒气不打一处来,摘掉眼睛并愤怒地将手里的方案一丢,驱车去了宁大。
江云浩真的太难伺候了,明明痛得要死却偏不去自家的医院,江云寒知道原因,他就是单纯地不想让他母亲知道,否则这么个宝贝儿子生病了那还得了。
有时候,爱太沉重,也是一种负担。
江云寒原本想着把江云浩送到医院止了疼就离开,随他怎么折腾任其自生自灭。可当他进入病房后却发现病床上的面孔有些眼熟,并没有多费力,江云寒就想起来了。
毕竟周洲那张脸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人忘记的。
那一刻,江云寒突然就起了私心。
于是有了帮他换药瓶、买饭等各种照顾他的场景。
这是唯一一次江云寒没觉得江云浩是拖油瓶的时刻。
江云寒还想与周洲待得久一点儿,奈何手上的项目是一刻也不能等了。他要去邻市谈合作,江云浩没了哥哥的陪伴也就顺了母亲的意思转去了自家医院。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还没跟周洲说“下次见”。
他有想要跟周洲说一声告别的,可又怕对方不在意而且显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毕竟周洲可是连自己的手机号都没存。
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跑过来认识的,却又好像对自己并不是很上心。
很好。彻底勾起江云寒的好奇心了。
哪怕周洲就是抱有明确目的冲自己来的,他也认下了。
之后就发生了相约吃饭但他放了周洲鸽子那件事儿。
合作方为了多争取些利润久久不肯签字,导致会议一再延迟,错过了高铁,而最近一班要一个半小时后才发车。
江云寒其实有想过推迟的,但上天似乎有意与他作对,迎面路过的人群成双成对,就连助手也抽空给对象发着腻人的语音,所以江云寒急切地想见周洲。
江云寒算了算时间,走高速需要近两个小时的话,到达宁海也就七点半左右,迟是迟了些,但也还好。
江云寒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在下了高速后在城市道路上发生了车祸。
在一处光线不怎么明亮的林荫道下,有行人翻过栅栏欲从车道上穿过,司机被突然蹿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打着方向盘朝左方躲避,却撞上了左侧道路上正常行驶的轿车。
事故还挺大,四车连撞,好在里面的人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而江云寒因为惯性上身向□□倒时,脖颈被瞬间撞碎的玻璃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手机也在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去医院折腾了一番后,又做了十几分钟的笔录,从医院出来后就已经快到九点了。
向助理借了手机,江云寒马不停蹄地赶往约定好的地点,却恰巧看到周洲一脸不悦地从大楼里出来。
江云寒叫了周洲一声,但显然对方没有听到,只顾着闷头向前冲,他才又打了电话过去。
江云寒就没想过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告诉周洲。因为他看得出,周洲这人平时看着不苟言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内心却极其的敏感。习惯性地替对方考虑,一丝一毫也不愿意亏欠别人,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
要是让周洲知道他是因为赴约才出的车祸,周洲的心里一定会很愧疚,尽管这场车祸与周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他还是会觉得如果他不催促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了等等。
因此,哪怕周洲误会,江云寒也不会让他产生心理负担。大不了就让周洲骂,让周洲打,消了气就好了。
当周洲说要与自己“扯平”时,江云寒承认他心里确实有一丝慌乱。在周洲同意自己送他回校后,江云寒的心又稍微稳了下来。
他觉得周洲对他还是在有一丝好感的,否则他不会答应。
然后就是周洲不想让自己送他到校门口。
这是为什么?怕丢人?还是怕什么人知道?
原来他只是担心被人知晓两人认识后会被说闲话。
好吧。江云寒能够理解,毕竟周洲还在上学,还是不要被搅进舆论的漩涡中为好。
为了安抚周洲的心,于是他说了句“送弟弟”“送阿浩”之类的话。具体他也记不清了,毕竟那晚,他的头确实挺疼的。
但周洲好像生气了。他却不知道原因。
之后江云寒又忙了起来,然后又收到了周洲关怀的消息。
江云寒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自己那个爱管闲事的弟弟告诉周洲的,毕竟那天车祸通报里并没有提到与江家有关的任何字眼,新闻更是没有,除了江家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江云寒出了车祸。
江云寒没怪弟弟多事,因为他算是在无形中又帮了自己一次。
否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再把周洲约出来呢。
这一晚,江云寒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了。
他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江云寒在心里祈祷。
周洲没有生气,而且从他吞吞吐吐的态度里,江云寒隐约嗅到了一股“有机会”的味道。
他对自己确实有一点儿好感的。江云寒想。
不急,来日方长嘛。
江云寒的喜悦肉眼可见。
可这一抹几乎微不可察的笑却被周洲纳入了眼底。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种成了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的感觉?
包间里,沉默复现。周洲无声地搓着手指,紧张且无助地俯瞰着楼下的夜景。
宁海大厦不愧为宁海市的地标性建筑之一,这家位于大厦五十六层的意大利餐厅几乎能把大半个宁海市收入眼底。
城市的亮化工程几乎遍布了每一个角落,各种颜色的线灯勾勒出每一幢楼各具特点的形状。车水马龙的主道上,一辆辆小汽车像瓢虫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巷道里,商贩打的霓灯此起彼伏的闪耀着。
周洲被彩灯闪得有些眼花,他这才回过头揉了揉眼睛。
余光瞥到江云寒在发消息,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于是周洲更加大胆了些,目光肆无忌惮地朝着江云寒投去。
斜前方的解放塔朝四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红的绿的黄的,各色光接二连三的打在江云寒的侧脸上。包间里的氛围灯又不那么亮,昏昏暗暗的,全部投在江云寒身上时,竟从他的鼻梁往下为中线,照出了明显的光影面。
他就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完美契合了读者对主角的所有幻想。
江总:他为了见我特意洗了头,还不是因为在意我?
——————————————
放一本预收文案,还是都耽,【上岸第一剑,斩了意中人】,求收藏~
二十年寒窗苦读,袁圆终于一朝上岸。
随着近几年高校的扩招,大学生毕业生几乎是遍地开花,就业形势略显严峻,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排行国企前十的盛都银行首次降低聘用要求,而踩了狗屎运的袁圆是唯一一个凭借本科生身份考进盛都银行的毕业生。
袁圆早早的就在网上看好了房,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充满光明,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他兴奋得三天没睡觉。
等到通知他入职的那一天,袁圆从通讯录底部找到了熟悉的头像,快速敲出一行字:我们分手吧。
三秒后对方回复:?理由。
袁圆:我妈一直想抱孙子,你又生不出来。
对方回了六个点:你不是说你是孤儿?
袁圆愣了一下,咬牙回:反正、总之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对方:哪里不合适?
袁圆想了想:SZ。
袁圆快刀斩乱麻,不等对方再回复直接将对方删除拉黑,然后喜滋滋地拖着行李箱北上了。
袁圆失算了。确认的说他在招聘考试的时候就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入职第一天,因为他的学历最低,被派到了是边缘化的部门,前途堪忧。
入职第一周,因为他的年龄最小,被安排的全是跑腿的活,未来渺茫。
入职第一月,部门空降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海归博士任顶头上司,升职无望。
入职第四月,单位要派骨干前往西南入村帮扶,袁圆的名字赫然在列,为显公正以抓阄的方式进行,袁圆第一个上台就抽中了写有“村助”的指条。
“村助?村长助理?”袁圆不解。
人事科解释:“全称叫乡村发展振兴助力工作队,简称村助。”
“工作职责是?”袁圆又问。
解答:“帮助乡村干部处理乡村日常事宜。”
“不还是村长助理吗?”
袁圆人都麻了,拖着行李箱从飞机换高铁换火车换大巴再换小客车辗转到了乡里。
原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第二天又被人用摩托车载到了村上。
送他的乡干部安慰他:偏是偏了些,但这里事儿少,空闲多,不那么累。
乡干部走了,独留袁圆站在一栋残破的旧楼前于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