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愿重生【快穿】 第76章 暮色回想（十三）

“彭！”

雪携带黑沉的土壤四散溅起，泽塔尔在尚未消散的水晶吊坠保护下，抵挡了这一重击，并往后腾空逃离落到新的雪中。

可惜那七八学员的冰雕身体，在这道攻击下，就这么四分五裂，飞溅至各处，这条白蛇张口，溜转一圈后，将冰雕系数吞入腹中。泽塔尔目睹此幕，不假思索往远处跑去，可惜没走几步路，身后的暴风雪，直接将他的脚，冻结在雪地中。

“人类。”白蛇将他圈起在中心，竖直半身看向他，“你的灵魂受到天道袒护，又有法器加身，实是大补，只要你肯献出灵魂，我就考虑放你一马。”

丧失灵魂，人就会彻底失去思维，这跟死物又有何种区别。当然，如若拥有者不是心甘情愿交付灵魂，白蛇也无法强制进行剥夺，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既定准则之一。

泽塔尔深知这点，冷声道：“休，想。”

“既然你不交出灵魂，那我只能抽你筋骨，食你肉身，让你在悔恨中死去。”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出卖灵魂。”

“你这人类，我就不该给予你活下去的希望。”白蛇浑身的鳞片炸起，骤降温度形成的风雪，让周围一切都陷入乍白中。

泽塔尔不得不用法力进行抵御，但白蛇轻而易举地冲破了他的防御，血盆大口配个泛不正常颜色的牙，直袭他的头颅，可就在蛇齿抵上身体之际，一道坚硬的屏障，撑进了白蛇的嘴中，连同它蜷起的身体，一并往外排斥。

“为何会这样，那件法器的法力，应该已经用尽了。”白蛇看过他脖颈上水晶吊坠散发的白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泽塔尔也是感到疑惑，常规法器法力耗尽，需要继续往里补充才能发挥作用，除非制作者在制造期间，融入自身血液，进行某种定向法力输送，故造成现在这种现象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

泽塔尔的呼吸不由急促，他想起了那个白衣高挑的男人，虽然知道他会离开很久，却未曾想这一走便是六年，在此期间，他甚至没有任何信息传回来。

可眼下种种信息都表明，此人正在离他不远处并在迅速接近中。

泽塔尔心情一瞬间变得分外复杂，眼下情形，却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头顶的白蛇已经突破了后续腾起的屏障，朝他再次袭来，泽塔尔不得不再次迎上，可惜以他的法力强度，就宛若卵击石头，不过数十秒，白蛇的法力全然压在他身上，让他近乎无法站直身体，致死的危机已然临面。

就在蛇牙接触他之际，一道区别于雪的白色身影，浮现在暴风雪中，并与白蛇的身体撞击在一起。

白蛇宛若受到重创，嘶鸣着往旁边倒下去，周围的暴风雪也顺势小了几分。

卢修斯降落至泽塔尔旁边，正要询问其状况，不料一口血液直接喷出，在这白雪之中分外扎眼。

001：“你为了救泽塔尔，在没有保护措施下进行时空裂缝的迅速穿越，身体已经遭到重创，不宜再剧烈使用魔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卢修斯擦去嘴角边的血迹，迎头对上逐渐起身白蛇的眸，看眼身边尚未昏厥过去的泽塔尔，扶住他的手臂，在他复杂眸的注视下，缓缓靠近他。

“你…”泽塔尔不由扩大了眼，他甚至在这一片寒冷中，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可惜，没等泽塔尔多说两个字，脖颈之后蓦然一疼，某种睡意涌上心头。

难道他又要离开了。

泽塔尔坚持着张合着眼，用法力去攻击自己的脉络，让痛意尽量延长苏醒时间。

在昏昏沉沉中，他看到卢修斯搀扶着他，转过的眸里，充斥陌生的死寂，伴随耳边一阵轰鸣后，一切都陷入黑暗。

“人类，你今天必将葬命于此！”

白蛇法力发动下，风雪包裹住了这两人，无数的冰粒旋转，互相之间法力呼应交织，足以让人类强者撕裂死亡。

可下一秒，一股魔力穿透了暴雪，彻底吞没了一切的法力。

白蛇注意消散风雪中浮现的人，那一身的白逐渐蜕化成了漆黑，半长的发丝在风中飘荡交叉，身周泛黑的魔力强度，充斥窒息感。这不是人类，而是恶魔。没有任何缘由，身体已经于它的思想前，率先转身逃跑。

卢修斯轻点地，瞬间追进到白蛇前方，在它的大张口中，直接袭身攻入其法力充斥的体内。

白蛇感受着腹部的肿胀，钻入雪地中，通过腹中法器汲取雪能量，想将这个恶魔彻底泯灭于法力加持的酸液中，可惜，一股痛意从中部腾起，伴随着漆黑，逐渐膨胀涨大，将白蛇细长的身体往左右撑开，直至某薄弱之处无法再支撑进而撕裂，一道漆黑的光，从撕裂口冲出，迅速↑下划至头部尾端。

身体一分为二，白蛇颤动一番，无法凝聚法力，头顶的雪塌陷下来将它埋没，再无法动弹分毫。

很快，卢修斯包裹着魔力，从雪下走出，其手中正握着半个闪烁白光的剑身，可惜这一抹光，很快就被魔力所吞噬，染上一抹漆黑。

001：“看来这就是法器的另一部分了，卢修斯，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关系。”卢修斯缓口气，“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

“只是？”

“这个秘境中，两名秘境守护者现在都由我击杀，如果第三只也经由我手，获得完整的法器交给泽塔尔的话，他就无法在这次历练中获得任何经验。”卢修斯回到泽塔尔的身边，看过他身在雪中，焦躁的神情，“也许，我该给予他压力，毕竟他是勇者。”

001：“卢修斯，你可别忘了，你回到过去的目的，是为了改变自己的未来，只有你在他的心中留下足够的分量，他才会在最后关头，放弃与你同归于尽。”

“这点我自是明白。”

卢修斯看向远端，那烧至红通的天际。

泽塔尔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这次，他出现了许久未有的梦境：他躺在一张床上，浑身充斥疼痛，望着一道白影转身，往门口走去，他企图去抓住这漂泊的衣摆，但仍是让它在指尖溜走。

这个情景，他清楚记得发生在六年之前，也就是他的师傅，纳斯特离开的时候。

他现在，正在一场梦里。

泽塔尔猛然意识到这点，想要醒过来，再次睁眼，看到的却仍是他躺在床上，白衣从手指间脱离的情景。

再次强迫苏醒，依然是同样的场景。

这般循环往复之后，泽塔尔终于放弃了再次苏醒，他注视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拼尽全力，喊出了那句话：“师，傅。”

那道人影，终于区别于之前那般，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他。

泽塔尔看到一张大体熟悉的脸，但要细究他的五官时，一切皆崩裂成了雪花，并在下一秒，融化成了水，浇灌下来，将他彻底淹没。

“呼——”

泽塔尔惊醒过来，看过周围，才发现自身正靠在石头堆上，除了身体有少许部分有些许泛痛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除此之外，有一道粗重的喘息，在耳边持续响起。

泽塔尔站起身，走到石头堆的侧边，发现一个白衣男人靠在上面，闭着眼费力地呼吸，在他的脖颈处，有一处黑紫色，从脉络之处弥漫开来。

“这是…”

“蛇毒。”卢修斯费力地说后，咽了口唾沫，“我解决了那条白蛇，但我无法除去这个。”

“呜——”

痛苦的呻-呤从口中传出，泽塔尔心不由得一拧，将法力集中在嘴上，接近他的脖颈，就为他吸毒时，一只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开了。

“你…”

“这么做，你也会中毒。”卢修斯嘴角开始弥漫血液，却被他硬生生吞咽下去。

“那我该怎么做，我要如何救你！”

卢修斯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体温开始迅速下降，他的口中呼出的寒气，在空中凝成白雾。

如此清晰的征兆，泽塔尔立刻就察觉到此蛇毒，恐怕是某一种寒毒，而综合寒毒的办法，就是…

泽塔尔望向不远处，那座着火的山，恐怕是另一个秘境守护者的所在之处，也是解蛇毒的关键。

泽塔尔不敢再耽搁时间，撑起卢修斯的身体，往那边行进。

在接近火山时，他也终于发现了，这所谓的火山，不过是某种炽热法力覆盖，所造成的假象。

卢修斯在这种环境下，身体也是稍微舒缓一点，正要开口劝说时，就见泽塔尔将他藏在一个隐蔽的洞穴中说：“我会救你的。”

“等我回来，师傅。”

洞穴恢复了平静，卢修斯脖颈间的毒开始收缩，直至消失。

001：“看来你伪装得不错，没让泽塔尔看出任何端倪。”

卢修斯抿下嘴：“此座山上弥漫的法力不可小视，我必须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