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推演 第109章 称呼

苏鉴看着他半晌，最后低下头似是释然般的笑了笑：“这是你自己猜到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修少钧疑惑反问：“时间旅行规则不允许你说？”可是明明这些都已经是既定历史了，你一个未来人担心什么改变？

“时间规则只是底线，规则不反对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要对你尽数告知。说到底，时间洪流中没有什么是完全绝对的，所谓‘历史难改’也只是‘难’，并不是绝对变化不了。所以身在其中，还是要谨言慎行，有些事情不能等着未来人给答案，我们终究是时间bug。”说完苏鉴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况且，这件事我是真的还不确定。”

“那你方才为何说得如此笃定，就仿佛类似的案件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修少钧满脸狐疑定定凝视着他，试图从苏鉴那双黑若深空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端倪，可苏鉴目光坦荡，轻蹙的眉眼间仿佛大写着四个字‘真实可靠’。

其实只要苏鉴再否定一次他可能真的就信了，然而正当修少钧摇摇头打算转身去看胡彬彬带来的尸检报告时，苏鉴突然开口了。

“还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的718集体洗脑操控案吗？”

修少钧身子一顿，短暂回忆后开口道：“是国立音乐厅的那桩惨案？”他怎会不记得，这桩苏鉴口中所描述的案子，和当年他父亲牺牲时的714群杀案极其相似。

苏鉴点点头，他拿起修少钧的水杯，喝了一口，神情略有些疲惫的缓缓道：“对，那是我来这里之前，非防局和black的最后一次交锋，那件案子发生后我们虽没能抓住他，甚至连black的面都没见到，但也顺藤摸瓜捣毁了他们的其中一个窝点。”

回忆起这些苏鉴面色不虞，他单手撑在桌面上斜靠着，食指轻叩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我先前没有和你详细说过追查的过程，当时我觉得细节对于现在而言并不重要，却没想到类似的事件还会再发生。”

这时，苏鉴抬起眸子看向修少钧，目光幽深：“修队长，我先声明，或许这真的只是巧合，毕竟这个时空只发生了一次这样的案件。”

修少钧点头：“明白，你的话我也只是作为参考。”

“在718案发前三个月的时候，云城曾发生过多起人员失踪案。”苏鉴说：“追查发现，这些失踪的人都是被绑架了，而且歹徒绑架手法极其粗糙，完全暴露在天眼系统之下，就像是刚才高菲菲被绑架的监控录像那样。一连六起案件，如出一辙，犯罪心理测量师发现，这些罪犯完全是随机性犯案，不针对人，只是看准了一个地点，抓单下手。对他们而言，抓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抓到活的人。”

“后来你们抓到罪犯了吗？”修少钧问。

苏鉴露出一个苦笑，摇头道：“不可能抓得到。因为罪犯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猎捕实验对象。”

修少钧皱眉：“实验对象？”

苏鉴声音凉凉的，仿佛没有温度的冰冷机器：“后来，这些失踪人员的尸体都在black的实验基地里发现了，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个窝点。”

修少钧不解：“罪犯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又为何能在同一个时空发现他们的尸体？”

“很好理解，只是兜了一个圈子而已。”苏鉴说：“罪犯先把人抓到他们所在的时空，再把人通过虫洞送到black的基地。罪犯本身，仍旧不在我们的时空。他们就像是某种运输介质，带着猎物在时空中转了一圈，送给black，这一圈看似多余，却洗掉了black猎捕实验对象的所有证据线索。”

之后便是苏鉴长久的沉默，修少钧震惊之余只觉得遍体生寒，他转身拉开先前为了看投影而拉住的遮光窗帘，初夏的阳光隔着玻璃倾洒进来，片刻之后他才渐渐感受到了些许人间的暖意。

“这一次，会是black吗？”修少钧艰涩开口问道。

苏鉴缓缓摇头：“目前还看不出，但至少有一点不同。”

“尸体被丢回来了。”修少钧说。

“嗯。”苏鉴说：“这点的确不太像black的作风。虽然显露出来的线索不多，但我们对black做出的初步心理画像表现出他有洁癖且伴随严重强迫症，这样一个人应该不会将一具尸体存放到腐烂。哪怕是他的实验室里也不会有腐尸存在，实验体一旦死亡便会被冷冻起来。不过……”

苏鉴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支起身子转身去拿尸检报告，一目十行扫过去，在看到第二页的时候猛然顿住，而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修少钧从苏鉴手里拿过文件夹，边看边开口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苏鉴眉头紧锁，仿佛是陷入了深度思考，对于修少钧的发问恍若未闻，直到修少钧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抬起头，如梦初醒。

“你怎么了？”修少钧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从今天清晨看到尸体开始，苏鉴就一直不太对劲，剧烈的情绪变化修少钧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哪怕好几次苏鉴都试图蒙混过关。但修少钧表面不问，不代表他心里就此揭过了，他不问只是在等苏鉴自己开口。

苏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然后拿过文件夹翻到刚才他看到的那一页，指着上面一个尸检条目给修少钧看。

“死者衣物上发现少量□□……”修少钧皱眉：“TNT？高菲菲生前被关押在存放□□的地方？”

苏鉴说：“幻想联动公司总部大厦，负三层是被炸毁的你知道的吧。”

修少钧点头，虽然幻想联动方极力否认，声称是配电系统老化发生的火灾，但苏鉴和于一扬都知道，那里是被一个炸弹疯子炸毁的。后来苏鉴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修少钧。

修少钧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炸弹疯子？”

苏鉴点头：“我原来不知道black手下有一个名叫‘虹’的组织，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得力干将。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虹组织有七名主要成员，炸弹疯子多半就是其中之一。如果高菲菲的案子是他主导的，细节上与black作风不同便解释得通。”

但眼下，修少钧和苏鉴都明白，仅凭几段监控和一份尸检报告根本无法查到幕后黑手的踪迹，幕后之人是否与虹组织有关，现阶段讨论也都意义不大。好在经过初步判断，开启虫洞的人在当前时间侧应该是有帮手的，既然有人在这个时空那就不怕查不到线索。

接下来便是枯燥无味且工作量繁重的拉网排查，除了通过天眼系统追查事发区域所有的监控以外，查访近期内未破的失踪案也非常有必要。修少钧安排了殷航主持天眼系统排查工作，于一扬则主动要求去查近期内云城的失踪案件。

奔波了一早上，到中午的时候苏鉴早就饥肠辘辘，坐在工位上踢着长腿闭眼想事情，越想越觉得脑仁炸裂，他蓦地睁开眼睛发现办公大厅里早已人去楼空，此时，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叫唤，抬头看了眼大门依旧紧闭的队长办公室，他突然间就没有了耐心，霍然起身朝那边走去。

刚走到门口，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踹上去，冷不防门忽然打开，苏鉴一脚落空重心前移，猛地朝眼前开门出来的人扑过去。

修少钧一开门就看见苏鉴整个人扑了过来，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撞了个满怀，慌乱之下修少钧抬手搂住了苏鉴的腰，透过单薄的衣衫面料，清晰触摸到了对方劲瘦腰肢的肌肉线条，手心落掌处火星瞬间炸开怦然燎原。

等苏鉴感受到对方手掌灼热的温度时，已经被修少钧及时推开了，于是苏鉴站直了身子看到的便是修少钧耳廓绯红，眼神乱飘的无措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人，苏鉴心中顿时炸开了一朵小烟花，一腔躁郁顿时化为满心春水。

“亲爱的，吃不吃饭？你的小宝贝要饿死了。”苏鉴嗓音一转，憋着笑说道。

修少钧压着嗓子低声道：“什么‘亲爱的’，什么‘小宝贝’，注意场合！”

“注意什么场合呀，我不叫你‘亲爱的’那叫什么？少钧哥？钧哥哥？”苏鉴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修少钧身上，见修少钧往后退便更加得寸进尺的贴了上去。

修少钧看了眼苏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却在两次呼吸间心绪变得更加燥热，心脏深处悸动的情愫早已化成了热火岩浆，根本不可能轻易褪去。他掀起眼皮扫视了一圈大厅，确定没有人后，猛地伸手将眼前的作祟之人往怀里一带，后退一步把他拉进办公室而后‘砰’的关上了门。

苏鉴靠在门上，修少钧那张俊脸近在咫尺，虽然因为睡眠不足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但也丝毫不影响修队长的英俊。

“怎么了，关起门来想干什……唔……”

一句话没说完，修少钧滚烫的气息便压了下来，双唇紧紧相贴，手顺势环住苏鉴的腰，刚才还避之不及的地方，此时此刻却爱不释手，摸着摸着干脆撩起对方衣摆伸进去细细感受肌肤的温度。就仿佛中了蛊饮了毒，大脑渐渐昏沉一步一步踏入醉梦深处。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修少钧才猛然清醒，找回了些许理智。

那声音有些尖利，大喊着‘别跟着我！’，是个女声，甚至不用仔细辨别都知道肯定是胡彬彬，在他们这种和尚队伍里，唯一姑娘就是胡彬彬。

修少钧松开苏鉴，只见苏鉴双唇红肿，不知什么时候工装外套都被脱掉了，只留下里面的黑T，运动裤被拽得松松垮垮挂在胯部，竟然还露出了半截内裤边。

如此模样，苏鉴也并不急着把自己收拾好，而是靠在门上一边轻轻喘着气一边眼角带笑地看着修少钧。

修少钧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苏鉴接下来要说什么，连忙先开口道：“以后工作期间别瞎撩拨。”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恶人先告状，便又接了一句：“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苏鉴笑了笑把裤子拉好，捡起被丢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衣服，舔了舔嘴唇回味道：“感觉很好，只是少钧哥，你的吻技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