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完全拿沈久这种犟种没办法,他索性把水渍擦干净,眼前的沈久就像是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叹了口气,说:
“随你怎么折腾,至于我有自己的立场,再加上陈瑜的存在,所以...”
沈久识趣地接下他的话:
“我会自己找盟友的,不会压榨老年人的。再说了,我还会嫌您拖后腿呢。”
杜局颇有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抓起旁边的联邦法典就朝沈久扔过去,见沈久闪身躲开了,嘴上更是骂骂咧咧,
“滚滚滚,滚得远远的,以后也别找我商量,赶紧给我滚!”
可怜的联邦法典直接砸在门上,又滑落在地上,沈久就跟看不到似的,长腿一迈,拍拍屁/股滚蛋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守在旁边的陈瑜,他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青年,里着白色衬衫外搭浅灰色西服,清瘦的身形再加上金丝眼镜,怎么看都不像是是军方的人。
至于陈瑜,一直守在门口,多少能听见一耳朵,尤其是哐当的砸门声还有杜局的骂骂咧咧,见沈久面色如常开门,陈瑜担忧的往里面看看。
沈久微微一笑安抚道:
“没事没事,老头子火气大着呢,你等一会再进去吧,要不然就惨喽。”
陈瑜也回以微笑,礼貌地关上门朝沈久点头:
“多谢沈队的提醒,再见。”
沈久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走了。
屋内的杜局看着合上的门,长舒一口气,把沈久摆的一大堆东西收好后,眼神一暗,
联邦那群家伙还是盯上自己了。
一想到沈久那个“不服天地”的蠢样,杜局会心一笑。
他想,要是自己还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很有可能也跟着沈久大闹一场,恨不得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才罢休。
可是自己毕竟已经不再年轻了。
沈久从杜局那出来就直奔侯江平的研究院,再次坐在那个躺椅的时候,侯江平似乎并不意外。
“又有什么事求我?”
侯江平熟练的沏好红茶,伴随着升腾而起的香气,欣赏沈久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足够骄傲终生的作品。
“我想来跟你谈一笔交易。”
沈久端起茶杯握在手里,在他眼里,侯江平是绝对值得交易的对象,毕竟那个人的背景和能力是自己这个疯狂计划最好的执行者。
“什么交易?我可以先听听。”
“我同意签署遗体捐赠协议也同意加入你的实验计划,这些筹码怎么样?”
沈久从包里拿出自己早已拟好的一份协议,上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沈久把东西往前一推,光看侯江平眉心微动,沈久就知道,他一定对这有兴趣,自己的筹码应该没有摆错。
侯江平果然放下茶杯,接过协议仔细阅读起来,沈久垂下眼帘品茶,
果然,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他。
人都是一样的。
“你这份筹码也太丰厚了,想来,你要的东西也不少吧?”
侯江平看着协议上的条款,逐条阅读过去,字眼里并没有什么歧义或者文字陷阱,看起来完全是一份没问题的协议。
可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想让你帮我落实一个疯狂的计划,以你的人脉和能力做交换,怎么样?”
侯江平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似笑非笑地朝翻动了下手里的协议,问道:
“噢~听起来倒是一个稳赚不亏的好生意啊。不过,沈久,事情真会这么简单吗?”
“要是你哪天真牺牲了,联邦会立刻接管你的尸体吧,到时候我手里的协议不就成了废纸?你要怎么保证这份协议真实有效呢?”
沈久面无表地直直看着侯江平,对方的表情果然有些绷不住,眼见着侯江平的笑容慢慢消失,沈久才终于开口:
“不用担心,一旦我心跳停止,一份由我本人自述的信件会立即发往各大报社,自己的账号上也会实时上传。信件内容也包括经过确认的遗体捐献协议,到时候在舆论的压力下,你完全可以凭这份协议从联邦手里接管我的尸体。”
侯江平闻言尬尴的解释道:
“我承认刚刚我说的话有些刻薄,但是你也知道联邦会做到什么程度...”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都是交易所必须的保证,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侯江平无奈的笑笑,他抽出别在口袋上的钢笔,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盖上研究所的公章,向沈久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掌心相握的时候,侯江平才听见沈久的那句,
“合作愉快。”
收起协议后,沈久也顺理成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动用上层的力量查这个人,我需要他五年前黎云然遇害前后的供词,这是这些年收集的他违法犯罪的证据。”
沈久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侯江平,里面有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张嵩——原江城特别行动局局长。
侯江平打开纸袋大概看了一眼,
“成,这是就交给我。”
沈久微微颔首,眼神却紧盯着桌上的翻动时钟。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具象化,每过一分钟,都会翻动一下叶片。
另一边的黎疏怀也没放松,针对彭刚的调查从未停止。
只有他真正掌权后才能彻底利用黎家的人脉,搭上某个政界大佬,就在一番曲折之下,黎疏怀弄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一份内容详实的举报信翻版,还有当时的调查报告的原件。
经过漫长的调查过后,黎疏怀才理解杜局的选择,这份举报的内容确实是虚假的,至于举报人确是意想不到的存在——张嵩。
顾时雨那边也取得了进展,
那几个老家伙老胳膊老腿根本扛不住监狱里“朴实”环境,毕竟也是骄奢淫逸了半辈子,临了摊上这样的生活,谁都遭不住。
没过几天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有问必答,一股脑给卖了个明白。
顺着他们提供的线索,不仅破获了一桩其他市的木仓支盗窃案,还把整个线上的所有人都给一勺烩了。
至于姜瑞,也已经主动交代了,当年他在张嵩的授意下草草结案,作为交换,张嵩在事后将其调离升职。
现在,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张嵩身上。
几天后,侯江平送来了结果。
经张嵩供述,当时在某高层的要求下,调派沈久和黎云然等人执行营救任务,并封锁了任务的真实情况。
至于那个高层是谁,他始终不肯开口。
对方指明了要沈久黎云然前去,张嵩虽不知原因,还是应下来。
因张嵩以为对方的主要目标是家世更好的黎云然,于是在南郊制毒工场绑架案案发之前,张嵩曾伪造一份彭刚的举报信,并把调查任务交给杜局和黎云然调查。希望以此作为烟雾弹,即使以后东窗事发,也是最先从彭刚受贿查起,以此给自己洗脱嫌疑。
再然后就是黎云然牺牲后,张嵩再也联系不上当时指名的人,但没过多久,张嵩也如愿升职。为了隐藏自己在南郊制毒工场绑架案中的作用,张嵩授意副队长姜瑞更改报告,草草结案。
看到这些的沈久,久久未言。
张嵩完全是拿黎云然他们几个的命当成自己升职加薪的垫脚石。
人命只是交易而已。
与此同时,侯江平带来了另一个小道消息。
侯江平将桌上空白的纸张熟练地折叠成各式动物的形状,状似不经意的问:
“你说,弗纳德会不会根本没死啊?”
这话瞬间引起沈久的警觉,他猛地从感慨种抽离出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侯江平,语气也透露危险的意味,
“你说什么?”
侯江平知道那个名字是沈久的死穴,但是那份传言不像是空穴来风...
他垂下眼,手中动作未停,灵巧的手指在白纸上翻飞,继续说,
“我听说,他没死...还活着。说实话,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沈久拿起桌上的折纸放在手心里摆弄,语气十分笃定,
“不可能,他死了。”
“可我怎么听说...”
侯江平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被沈久直接给打断了,沈久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他死了。”
侯江平见他如此笃定,也败下阵来,摊摊手无奈的附和道,
“好吧,他死了。”
“我知道有些人想利用他的名头造势,但我必须跟你说明白,他确实死了。因为...”
沈久说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亲自观看了他被处刑的全过程,并确认了他的死亡。”
侯江平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沈久,大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意思,
“不,不可能吧,那时候...你才多大啊?”
“是真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可能没死,听谁说的?”
侯江平尴尬地避开了沈久逼视的目光,手上动作一顿,缓缓交代,
“我听说过他的亲传弟子想要重现...”
侯江平知道沈久的忌讳,他犹豫了几秒,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三个字母。
HAR
沈久瞬间就反应过来,前几天他才和杜局汇报过这一系列案件可能出自一伙人之手,今天侯江平就带了有人想重现HAR计划的消息,很难让人不把二者联系起来。
“你从哪知道的,有没有其他消息?!”
沈久瞬间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侯江平吓了一跳,瞬间把差一点折好的小兔子给扯成两半,
“你急什么,就在之前的以学术交流群里,有人私聊。我们俩突然谈到弗纳德,你知道的,他虽然在你眼里罪该万死,但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一直是科研界偶像级别的科学家...”
沈久直接打断他,自己可没空听别人讲多崇拜弗纳德,自己想想就反胃。
“说重点。”
“重点就是,那个人告诉我弗纳德的亲传弟子躲过了那次大清洗,最近在进行新的HAR计划,并邀请我加入...”
侯江平越说越理亏,声音也渐渐弱下去,沈久拧着眉看着他,语气不善的骂道,
“侯江平,你做研究把脑子做坏了是吧!你会不知道联邦曾经花多大力气打击HAR实验吗?你是不是想接受邀请找死?”
侯江平皱着眉,耷拉着头,为自己辩解道,
“我又没答应他,再说了我也不知道HAR计划的内容,我就是...”
“我就是...有点好奇嘛~”
沈久气得忍无可忍直接照着他脑门重重弹了一下,看到对方吃痛抱着脑门躬身,
“好奇个屁!那就是一个杀人实验,有什么可尊崇的?”
“......”
侯江平内心OS:已老实,求放过。
他眼看着沈久要走了群组的信息以及那人的联系方式后,气冲冲地走了。
沈久:做个交易吧(微笑)
黎疏怀:我同意你嫁进我们家。(立马掏出电话,准备定制一个大大大钻戒)
沈久:我说!做个交易!不是要跟你结婚,你懂不懂?
黎疏怀:无所谓,都一样。
沈久(恼羞成怒);怎么可能都一样,就算要结婚也是你嫁给我,怎么是我嫁进你们家?
黎疏怀:这是求婚吗?也太不正式了吧。
沈久:说正事。
黎疏怀:你也没有其他筹码跟我做交易啊?你那点钱都赶不上我卡里的零头,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可交易的条件?
沈久;...真想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其他人:传下去,沈久要嫁进豪门了!!
沈久:???我什么时候说了?
黎疏怀:一会到我秘书小羊那里领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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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