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皇子离开后。
温雪儿无处发泄,便对许楠伊一直骂骂咧咧。
王氏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她站出来:“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前就急着对我女儿下定论,诋毁我女儿的清誉,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事情败露了就恶语咒骂伊伊,此事我一定要到皇后那里讨个说法。”
丞相夫妇二人这次铁了心的要为女儿讨公道。
一个要告到圣上面前,一个要到皇后那里讨说法。
通政司夫人第一个站出来:“我愿意为许小姐作证。”
督察院御史夫人站出来:“我愿意为许小姐作证。”
都督府都督夫人也站出来:“我愿意为许小姐作证。”
“我愿意为许小姐作证。”
......
宋修语和温雪儿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身为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节,然而她们居然不择手段,利用毁人清誉这样的下作手段来达到目的,身为贵族女子理应遵从章法制度,但这些人显然放弃了原则,只为一己私欲。
幸好丞相府的许小姐这次躲过了这一劫,若是她稍有疏忽,恐怕会万劫不复。
然而,谁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她们的女儿呢?
若是换作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家小姐,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想得开的尚且能苟延残喘存活于世,想不开的怕是要一根绳子草草的了结了自己。
京城贵妇们甚至不畏惧长公主的威胁,纷纷站出来为许楠伊作证表示对她的支持。
她们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许楠伊,而是为了捍卫作为女子的基本尊严,捍卫每一位身处漩涡中无力自保的弱者。
脸色苍白的宋修语看着这些贵妇们毫不畏惧,一个个敢站出来指责她,心中一阵震怒。
她颤抖着唇,怒声道:“一个个都反了,居然敢联合起来对抗本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宋修语的怒气并没有让众人退缩,反而显得她愈加窘迫,她和温雪儿所做的种种早已失去了人心,她的言辞愈发激烈,但却没有人再为她辩护。
京城的贵妇们心里明了,她们敢站出来与长公主作对,是早就忍受够了她那些卑鄙的行径。
忠勇侯府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例子。
曾几何时,这些贵妇们也曾是宋修语的盟友,但如今她们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原则,也让她们看清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长公主的眸子燃烧着猩红的怒火,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此刻被愤怒撕裂得几近失控,她缓缓扫过眼前每一个站出来指责她的贵妇,目光冰冷得仿佛能将她们冻结。
她暗暗咬紧牙关,将这些人的脸一一刻进心里,目光像锋利的刀刃划过她们的身影:“今日你们敢与我作对,他日我定将你们全部除掉,一个不留!”
宋修语的话像毒蛇吐信般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贵妇们听罢,有人露出了一丝惧色,但更多的人却挺直了背脊,没有再退缩。
宋修语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不能输,她的女儿也不能输,她们出身尊贵是天之骄女,注定要被万人敬仰。
这场寿宴终究是落得不欢而散。
权贵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让许楠伊避之不及,她本以为可以就此抽身,然而,她刚出忠勇侯府的大门,便看到了那个格外醒目的红色身影。
许楠伊眉头微蹙,步伐一滞。
宋辙受了伤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许楠伊明白了。
宋辙是在等白溪,毕竟白溪是他的白月光。
许楠伊的心微微一沉,下意识的想避开,她轻轻的吸了口气躲在人群里试图蒙混过去。
“许小姐,请借一步说话。”宋辙低沉的声音却径直穿透了喧闹的人群,直击她耳畔。
许楠伊停下脚步,装作刚刚注意到他的模样,脸上挂着几分疏离的微笑,不再在的说:“二殿下好巧啊,这么快又碰到了。”
宋辙并没有理会她的敷衍,漠然开口道:“忠勇侯府只有这一个大门,本殿是特意等你的。”
这一句话,像坚硬的石子丢入了水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搅乱了她的平静。
许楠伊看着他面色冰冷,她又为他找了字画还包扎了伤口,应该不会伤害她吧,她顺手拉着白溪生怯怯的跟了过去。
她先忍不住开口道:“二殿下提出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不知道二殿下答应的事能否兑现呢?”
宋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了她身后的白溪:“那就要看看白小姐愿不愿意了。”
白溪一惊,慌张道:“不知殿下要小女做什么?”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宋辙,见他脸色冷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容闪躲。
许楠伊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之前她帮他找到字画并包扎了伤口,但对方终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心思深沉莫测,她不确定这这对自己是福是祸。
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不敢单独面对他,顺手拉住了身旁的白溪,忐忑地说道:“既然殿下有话要说,那……我听便是。”
许楠伊心里暗想:这个煞星想见白溪直接说就是了,还要寻个借口把她牵扯进来,真是倒霉,不过细细想来宋辙还真是想得周到,孤男寡女见面怕损了白溪的清誉。
两人跟着他走到了马车后面。
许楠伊故作镇定地挺直腰背,尽量不显露自己的不安,率先开口:“二殿下提出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不知道二殿下答应的事能否兑现呢?”
话音刚落,她抬眸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期盼,也带着一丝试探。
然而,宋辙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白溪:“那就要看看白小姐愿不愿意了。”他语气淡淡,苍白的脸色透着一丝疲惫。
白溪猛然一惊,脸色苍白如纸,慌张地连连后退了两步步,结结巴巴道:“不知殿下……不知殿下要小女做什么?”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白溪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宋辙的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回答,反而深深地看了白溪一眼。
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许楠伊在宋辙和白溪之间来回扫动,试图看出端倪,她眸光微微闪动,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越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就越偏爱那种清纯无辜的小白花。
看看宋辙此刻的表现,简直一目了然。
他果然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的宠溺。
还是个看脸的朝代。
不过话说回来,哪有人约会还要特意叫上第三个人呢?
许楠伊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眼瞧瞧眼前的这对人,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真是可惜了她这个“电灯泡”的存在。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宋辙似乎察觉到了许楠伊审视的目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他目光一凛,淡淡地丢下一句:“允了。”
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许楠伊看着他高傲的背影,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和白溪被叫过来,居然就为了听他这么一句敷衍的废话?
果然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白溪这时才刚缓过神来,仍然心有余悸地问她:“许小姐,不知道二殿下所说的是什么事?”
许楠伊转过身,微微一笑,随后眼底却泛起了几分冷意:“你们白府就是个狼窝,而你,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她顿了顿,认真的说,“不知道你可愿意进灵峰书院?”
“灵峰书院?”
白溪怔住,随即激动地睁大眼睛:“可是书院收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女,我……我身份低微,而且还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去?”
许楠伊淡然一笑,抬手拍了拍白溪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二殿下这不是已经答应了?你怕什么?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白溪听到这话,心中一阵狂喜,眼中涌起了感激的泪花,激动地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不过,她的激动很快被不安替代,低声问道,“许小姐……不瞒您说,小女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您为何三番五次地帮我?我不过是个小小庶女,并没有什么值得您这般费心的地方。”
许楠伊闻言愣了片刻,随后笑着搪塞过去:“我只遵从自己的内心罢了,我这个人朋友也不多,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她也并没有说得这般高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家。
白溪听后信誓旦旦道:“许小姐的大恩白溪无以为报,但白溪能保证的是,今生今世绝不背叛许小姐,您的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报答,白溪绝不会推辞。”
这小丫头还真的是单纯。
许楠伊低头看着白溪坚定的神情,心里微微一动,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至少眼前这个白溪,比白府那群尔虞我诈的人要干净许多。
或许真的是歪打正着,她捡了个太后当朋友。
虽然现在的白溪还是明珠蒙尘,看似无权无势任人拿捏,但毕竟是从风云诡谲的深宫中走出来的女人,其眼界和手段都远胜寻常女子。
与其说她是个朋友,倒不如说是一张隐藏的王牌。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份关系将来或许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
许楠伊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处,那碧蓝如洗的天空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赌注,她愿意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