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你的山 第39章 39

她把耳机摘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头发有点儿长了，但估计是中午刚洗的，一身黑白校服穿的规矩，身上有淡淡的玫瑰味。

没等他先说话，戚斯清又凑近闻了闻，“你洗衣液哪个牌子的？还挺香。”

“……立白香氛。”裴清诀转头看她，她今天穿的是领子有点低的白色T恤衫，那条平安锁的绳子露出来，他多看了两眼，没怎么见她扎过高马尾，因为头发很长的缘故，她之前讲，如果扎中低马尾只需要把头发疏通不到一分钟就能扎完了。

“你要买？”

戚斯清：“看情况，我的洗衣液好像要用完了，买一瓶。”

“你元宵节放假干嘛？”

“吃汤圆啊，付久他们说要出去玩，说是团建你去吗？要不然团建完我们去图书馆学习吧，我约你。”戚斯清拔开手机数了数，要干的事还不少，买洗衣液，去覃渔家吃饭，团建，去图书馆。

下课铃声响起，戚斯清起身，“走了，回班。”

“你真忙啊。”裴清诀看着她手上又一摞英语卷子，分了一半出来帮她发，趁班里同学还没回来发完，“累死了，没办法啊，人太优秀了，谁都抢着要的。”

“怎么，你还有别的安排。”

戚斯清手上拿着卷子，发到最后两排，嗯了声，“我三月初要请假，考试去，麻烦你帮我看好我的桌子。”

班级里有时候下课总鸡飞狗跳的，她的东西可能不保。

“哈。”裴清诀没过多过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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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澡擦好头发坐在沙发上，她经常在家不开灯，手机的亮度能晃死她，她把亮度调低。

继云堇离来过她家把话讲开后，扯着两人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还又拉了个小群。

云堇离：你们放假了没？

ING：放了。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戚斯清吃过饭，趴在床上戳键盘。

鱼：明天，北海街，我家，来吃饭。

ING：收到。

ING：蒋阿姨看见他得惊讶死。

云堇离：怎么个惊讶法？

ING：不知道就上网搜，你这辈子怕是没惊讶过。

云堇离：……

云堇离：那明天你们先出来，跟我买点儿东西，傍晚那会儿再去呗。

ING：你还真有闲钱。

第二天她是下午一点才起来的，家里永远比学校好睡。

她把灰色外套穿上，里面是白色卫衣，下身是条深色的牛仔裤，捯饬捯饬一下头发就出门了。

云堇离手里提着大袋小袋，不知道以为他要搬家了，“这都什么？”

云堇离：“滋补礼盒，阿胶糕，即食燕窝。”

戚斯清挑挑眉，问他，“这阿胶糕有多少片？”

“三十多片。”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色逐渐模糊，微风轻拂着河畔。

进了北海湾，到了街里，这次有人跟她打招呼，她抬抬下巴回应了。

“四儿。”

“哦。”戚斯清看看他，穿这一身衣服还挺板正，剃了寸头。

“上回你回来了？我咋个没见到你。”

“回来就去那家KTV了，你没看见我正常事儿，这回不见着了。”戚斯清说完转身跟他摆手走了。

简陋的广告牌，有的店铺招牌简单明了，就是“名烟名酒、名茶”

这边灯时常很暗，有大爷大妈在小卖铺外的小空地支着椅子围坐在一起打麻将，戚斯清还来过这打麻将，要了把瓜子吃，边嗑瓜子边往水果摊走。

“欧呦，小四儿啊，几年没见嘞，学习咋样？在哪里上学了？”大婶问道。

“噢，跟鱼儿一个，学习挺好。”戚斯清指了指那箱车厘子，“这是十斤一箱的？您给我拿一箱，还有青提啊，枣啊，圣女果啊，草莓啊，龙眼啊，把您那新鲜囤货给整出来，都一样称点儿。”

“好嘞。”

戚斯清扫码支付，被覃渔扯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地下，“十斤？你要给我妈吃成车厘子？”

“你丫是不是想美事呢。”戚斯清把手抽出来付款，让他抱着拿箱车厘子，“咱四个一块吃啊？让阿姨一天全吃了是不是残忍了点儿？吃多了容易上火啊，我又没说一天全给造光了。”

她看云堇离手上也挺闲的，让他又把那袋枣给拿上了。

戚斯清把手机塞到兜里，左右手都拎着两个袋，三人并肩走着，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但总少了一个人。

仨人拿着的东西赶上超市进货了，蒋何打来电话也没手腾出来接，不过幸好快到家了。

院子其实是改过的，原本那条院内小溪流是没有的。记得是之前云堇离把那块凿开了，覃渔再引水，至于是怎么凿开的，她忘了，只记得那会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是个夏天，吃着冰镇西瓜，他们都穿着无袖的老头背心，她和江鲸坐在旁边的马扎上吃冰镇西瓜，旁边的地上放着风扇。

这里就是家。

“鱼儿啊，回来了？”蒋何在屋内喊他。

覃渔应了声，“昂，回来了，您忙完了吗？”

蒋何从屋里出来，刚洗完手，甩了甩，“你赶紧给我洗手……”她一抬头就看见跟在覃渔后边的两人，搓了搓手，“噢，那啥，我说怎么鱼要吃那个红豆馅的了，又要加。”

云堇离爱吃。

蒋何快步走过来，再晚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把云堇离拥住，他手上还提着东西，不太方便，“你来，也不和阿姨说，都要毕业了吧，才来。”

蒋何爱做饭，是真的，要么怎么开了饭店。

两个人给她打下手，戚斯清是真不会做饭，只能做做简单的，所以去别处洗水果，桌子是正方形木桌子，正好一个人一个边坐着，桌子不小，戚斯清把切好的水果也放在上面。

蒋何给云堇离夹的菜都叠叠高了，无非是问问近况，“那你们现在是和好的啦？考试成绩怎么样啦？你们高三生是不是假期更少了，什么时候回校呢？下次再什么时候来？”

“是呗，还行吧五百五六这样的，哎呦，明天中午吃完饭我就得回学校了，这不我上的私立高中吗，下次得等放月假了。”云堇离咽下嘴里的饭再回复。

覃渔下桌从锅里捞出汤圆来，还冒着热气，戚斯清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坐没坐相，要是在爷爷家早挨骂了，拖着手机，有一条最新消息。

Pe1：元宵节快乐。

ING：好的，你吃汤圆了吗？

戚斯清拍了张照片过去，露出了覃渔夹菜的手，想把他P掉，但是技术不够格，还是在短时间内。

Pe1：吃了，跟覃渔在一起？

ING：在他家吃饭，就露个手都能认出来。

Pe1：他手腕上的细手链，莺送他的吧。

ING：……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Pe1：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目睹全过程X﹏X

戚斯清吃完饭就躺在庭院的摇椅上，蒋何在屋里听有声小说，只有一个摇椅，她占了，剩下两个人就只能坐在马扎上呆着了。

“你们私立高中放假没作业是吗？”戚斯清洗了水果放在躺椅旁边的石墩上，拿了一颗圣女果放到嘴里。

云堇离：“妈呀，就放一天还留多少啊？我昨天晚上全都做完了才来的，我也挺爱学习的好不好。”

戚斯清又喝了口碳酸饮料，“是是是，要不还考那么高呢，聪慧。”

“您不说养身子吗？又是碳酸饮料又是外卖小零食的。”云堇离道。

“我身子骨倍棒。”戚斯清又开始吃水果。

覃渔把空瓶子收走，“虚。”

戚斯清：？

“……之前你看病那中医说的你身子骨不行，不仅肾虚，而且爱生气，气血不足，月经还不调。”覃渔把瓶子扔进袋子里，还能留着卖几毛几分的，这边有收废品的，他初中毕业就把书什么的都买了，卖了几十块钱的，笔记本还给出售了。

戚斯清：……

“你俩都有微博没，快点儿跟我互关，还有什么，小红薯啊，IG啊，音符啊。”

“有。”戚斯清把手机推过去，让他自己一个个点，“你当现在这是香港啊？再说，你不是没注册IG么。”

云堇离接过她手机，率先点开微博，“走的时候顺带搁家里公司蹭了下外网登的。”他率先看了眼跟她互关的好友。

“别瞎看啊。”戚斯清在屏幕前挥挥手。

“我到时候跟你关注了，还是能点开你关注列表啊，现在看和一会看有啥区别。”

哦，说的也对，戚斯清收回手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喻千礼？你还认识他？！”云堇离拿着手机翻了一遍他微博。

喻千礼的微博名字她忘了，好像是个很长的英文乱码，在微博里发一些吉他照片，演出照片什么的，偶尔分享分享歌。

“呵。”戚斯清那碗圣女果吃的见底了，“他还很喜欢那首《Highly intelligent murderer》当着我的面演出了一回，但是他不知道是我，请我吃饭，帮我卖拨片来着，他有钱的冤大头朋友多。”

“哈。”云堇离边翻边说，“也是哦，他喜欢高智商呢还，他看着饿就不怎么聪明，喜欢也不为过了。”

“你这好友圈都是潮人啊，逛的我风湿病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