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我以前办案的时候就知道,很多嫌疑人他本身都不是安全的,所以要留个心眼当个保障,没想到今天你就遇到危险了。”
我:“不是,那个是大哥给我请来保护我的人,但他听大哥的,想……”
还不能提起这个手机,我假装咳嗽几声转移注意力,希望刘警官不要问我后面的话是什么,同时,兜里的手机被我摸了一下,第二次确认它不会掉落在车上。
刘警官开到半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潘瑜你还没忘记吧,我记得那天你给我讲了他。”
我很担心弟弟的事,手机还买拨打他的电话手表,我不信这只是他睡着后没听到的原因。
二哥喜欢玩电子类产品,如果他有电话手表,他凌晨三点就会醒来玩了,正好大哥不管他玩电子产品。
“张同学?”
“张同学,我叫了你五次,怎么了?身体很不舒服吗?”刘警官问道,甚至开的速度都慢了许多,她犹豫了,“要不我们去小诊所看看去?”
“没有什么事。”
“手呢,不可能没问题吧,你简直把那只手当成断的来挥着用了。”刘警官开始转换方向。
公安局离这个医院比较近,我看路线偏离,立刻恳求刘警官:“警官我真的没事,让我在公安局里待着吧,待在医院太压抑了。”
刘警官叹口气,“行,烙下什么病根可是你自己的事,局里有医疗药箱,到时候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吧。”
“谢谢刘警官。”我脸上的汗珠滴了下来,感觉头眩晕的疼。
我哄骗自己只是因为紧张过度才这样的,刘警官透过后视镜,吓了一跳,还是决定不去公安局了。
——
等我再醒来时,我迷茫的闻着满屋子的中药味,还以为自己是刚从病床上起来,原来的那些都是梦罢了。
“嘿,好点没。”
看到刘警官,我开始怀疑,问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刘警官无奈道:“给你喝了五弊汤,可能还没清醒透。”
“五弊汤?多少钱……”我看见有个老奶奶走了进来,她朝我走过来,虽然年纪像七八十,但走路很直,背也不驼。
老奶奶摸了摸我的脉,一副慈祥的模样,道:“钱不钱的不重要,你的身体跟着你可遭了不少罪啊,小伙子,年纪轻轻,不好好爱自己,年纪大了可得吃不少的苦呢。”
“你是这里的医生?”
“是啊,来这里你可来对了,那个县医院里啊,净坑人钱,有的坑生坑死都是血钱,叫她妮儿过来跟我干,跟我学了那么多,嘿,跑去跟她爹当主任去了,咳,罢了罢了,都是她的选择。”她摸完脉,又观察我面色。
“哎呦我嘞乖啊,你被抬进来的时候啊,突然坐起来吐了,然后又躺了回去,叫也叫不醒,那个脸啊都发紫了,我一打开你的手,直接血崩……啧啧啧。”
话好多啊。
“现在脸色好多了,以后有病啊就来这里看,你看,刘爱师能长得这么健康,我的功劳可大着呢。”奶奶自夸一顿,然后就走了,去另一个门面看病人去了。
我朦朦胧胧的看向刘警官。
刘警官耸耸肩:“孙奶奶一直都这么说话,话多,但人家就是很有实力,不比县医院里出名的实力兼清廉的大医生差。”
“老奶奶多大了?”
刘警官:“九十二了,她是我奶奶,生我爸的时候年纪就老大了,你也可以称呼她为奶奶。”
“哦,九……九十二?!”我突然清醒过来,吓了刘警官一跳,我想起来了,立马找手机,单手翻找半天。
刘警官拿出放在自己兜里的手机,问我:“在里面,你的手机吗?”
我一把歘下来,“嗯。”
我这么激动,刘警官会不会觉得我有问题啊,不过当时我什么都没想,这是公安局不相信我之后,我在医院里后知后觉的事了。
我打开手机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心脏随着我打开电话的目光越跳越烈。
有十个未接来电,还是在早上打的,而有六个是在三点多打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了过去,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里,太阳穴里好像有鼓在有规律的敲打着。
只三秒,电话就通了。
“喂?请问是张煜先生吗?”
我咬不住牙齿,“是,不是,我是他弟弟。”
“张奚落是你……”
我:“我哥哥。”
“今早三点五十左右,我们在XX山的南边景区禁区地方发现了一个孩子,我们派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信息上面是这个电话,打了很多次都没有通,请问大人在哪里?”
我:“……”
“喂?能听到吗,今早三点五十左右……”
我愣着扭头看刘警官,把手机塞给她,因为手太抖了,手机没有递稳当,刘警官抓了两下,手机才没有摔到地上。
刘警官和对面的人通话了五分钟左右,我脑子里到处嗡嗡响。
“竟然直接被判为简单的不小心跌落至脑部死亡,看来背后之人挺有实力。”刘警官冷呵一声,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呼吸太急促了,注意点,剩下的事我会看着办。”刘警官挂掉电话后,拿起包匆匆离开,走之前对奶奶说了什么,奶奶就赶紧过来了。
我看着刘警官开车离开,早已泪流满面,奶奶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低头叹口气,摇摇头。
“我要去公安局。”我恳求奶奶道:“我怎么去公安局啊?”
我越哭越故意不上来,整个屋子都是我的哭声,我逐渐不会呼吸了,奶奶赶紧找袋子放在我嘴上,“拿着,堵严实,深呼吸,往袋子里吹气呼气。”
奶奶松开袋子后,我往袋子里呼吸,身上突然被扎了好几针,不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疼,好像筋被几个针镇压控制了方向一样。
“晚上千万别大哭一场,津液枯竭,随时都会双目失明而被夺精,也千万别哭的这么难过,伤身害体。”奶奶劝说道,“孩子,失去了至亲之人,哭也换不回的。”
我还是止不住的哭,脑子里算是埋怨自己的话语,这也是我第一次怨恨自己有分化为O的体制特征。
如果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拦着二哥不让人去;如果我硬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哪怕拄着拐杖爬山;如果我相信刘警官老早的把大哥拱出去而不是因为是大哥照顾的我而产生那点怜悯之心;如果我身体再好一些,能坚持到他们打的电话,早点报案抓到凶手……
可我没有证据,手机里我也翻了,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或许大哥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做,信息根本不在这个手机里。
而我和二哥,就像是他一盘棋里的两个棋子,而其中一个他不满意不想要了所以丢掉了,就算少一个棋子又怎样,我这颗棋子可以一分为二或者有我在,就不需要那个废棋一样。
奶奶关了店,骑着三轮车带我去了公安局,她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安局里,门卫还跟她打了招呼,看来奶奶和这里还挺熟悉,就像亲戚串门一样。
“我每次给爱师送饭啊,都给一起加班工作过夜的战友们再带一份,这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还没有什么新人进来呢,明年就有了,一年比一年优秀。”奶奶又开始唠叨了。
我在奶奶身上察觉到了违和感,她身上有种常年熬制中药而沾染到身上的味道,而且奶奶身材也不胯,一看就知,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而且好学知理,气质绝佳。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个话痨。
到了公安局我就开始讲述电话里的过程,语序混乱但里面的七八个人都在专注的听我讲,我漏说的想到就会补充,B警官和C警官也在这里。
B警官在我把自己的猜疑也讲述完后,他替我总结了起来,每说一句,都会向我确认,如果我摇头,他会给我解释的时间,然后再总结。
有人关心我的身体,看我身上的布太多,还有血渍,奶奶就替我说没事,然后让那些分神的人听我说话。
等这些弄完以后,B警官眉头紧皱的看了看自己刚才记下的笔记,“所以你觉得你大哥谋杀了你二哥并造成不小心滚下山的非他杀的情景?”
“包括上次你的同学出车祸也是你大哥在背后当司机的雇主导致了这场事故的发生对吗?”
“对。”我希望他们都能相信我,但身为警察,还是拥有他们的职业素养和道德底线的。
“可是我们需要证据。”B警官用一种他相信我,但是很可惜的样子看着我。
“我们到现在,那场车祸的后续一点都探查不到,信息太少了,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死在了暂时关押的地方,体内检查不到一点毒。”C警官朝我走过来,“还有一点不能忽视,就是你的问题。”
C警官指着我,我不理解。
“被害妄想症。”
她道,我的心都冷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该不该靠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