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说的都不是事实,但马智博实在太不要脸了,我不当坏人总觉得吃亏。
之后,马智博被班主任说的哭了,但是他的眼泪太干涸,以至于擦在脸上的纸不能起到吸水作用,而是摩擦作用。
他的眼皮都被擦红了,到后面光打雷不下雨,我内心感叹道,张奚落要哭是真哭,别人都要他憋住别哭,而他是哭的让人心里多了一块恶心的粘液一样,希望他大声哭出来,不要这么扭扭捏捏。
我们都被教训了,但因为马智博哭了,所以他先回去了,而我被多教训了五分钟。
因为马智博声词夺人,班主任似乎认为他是对的,起码大概率。
马智博回去就开始趴桌上哭,还是光打雷不下雨,我回到前排的座位,什么都没有做。
徐早铃开始了她的表演。
“看那个人,居然还敢哭,他回来的时候眼睛可红了,装腔作势,害你被误会。”徐早铃说完,第三排就来了两三个女同学。
她们围着我——
“你别理他,我们都站在你这边,要偷也是他偷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会偷东西,班主任就是偏心他,班主任真恶心。”
“你看他那边,一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多作怪,作天作地最后别把自己做死了。”
“……”
她们说的时候,我感觉马智博能听到,虽然他埋着头,但这些女同学说的时候,都会一脸嫌恶的往后面看,看着马智博说出这种攻击性的话。
我哭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安慰我,我不想让人像围观动物一样围观我,开始躲着视线,往同桌那偏移。
徐早铃拿出纸递给我,“你看,语文老师吵他的时候都没哭,我看书上说的,只要人一安慰就会忍不住哭。”
周围人开始通过附和表达认可,有些比较正义的同学甚至说出了过激的话:“不行我有点气不过,我现在就想去打他!”
我立即拦住那一两个同学,“算了算了。”
“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他这种恶人欺负,你看他同桌,竟然和动画里的小跟班一样,还站在他那边。”
我心里发笑,没想到还真把这种发言给炸出来了,真是多亏了他们。
“我以前和马智博坐过同桌,经常和他生气,他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简直就是垃圾。”一个男同学见我纸用完了,又给了一张纸。
……
现在反过来了,马智博被班里许多人开始孤立,他不满我的做法,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于是趁我上厕所时跟着我。
他把我堵在厕所门口,想要讨个说法。
“你对着你的心发誓,你自己没有编造事实,我也不心软,我觉得你不像是会改的人。”我推开他,嫌脏的洗了洗手。
“你有毛病啊!现在没人和我说话了,同桌也因为这件事感觉跟我说话都会被周围人鄙视!你不能这么对我。”马智博强行拉住我。
我没有他高,抬头瞪着他,“我有让班里人孤立你吗?你对班里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家都各有几见。”
本来还对他有些怜悯之心,不过现在看来,我一点都不想退步,他这个人太坏了。
我弯着食指,狠狠地戳着他的左心口,“这件事,只是一个点上火的火柴罢了,没有导火线,火又有什么用?别揪着火不放,先处理导火线,跟他们挨个挨道歉寻求原谅吧。”
我连戳了四下,他的手松了些,我见机甩开,离开了厕所门口。
马智博愣住了,直到我走远,他黑起脸:“妈的我怎么可能一个一个道歉,张奚满,你给我等着。”
——
下午的大课间,数学老师看着手机,惊讶的通知我们:“哎呦,怎么才通知。下个星期三考试,早上八点开始,第一门考数学,大家好好复习一下我们今天学的,正好考到这。”
数学老师和班长沟通后,我们也就正式下课了。
我下去上厕所,以为后面的时间会平凡普通的度过,谁知道,又让我遇到这种情况。
厕所二楼,是我经常去的地方,班里人都传厕所二楼有高年级的吸电子烟,还有打架的。
确实有这种情况,打架我没碰到过,吸电子烟的也很安静,总之,二楼人特别少,环境味道也比一楼好,除了烟味,没什么缺点。
不过这次,让我真碰到打架的了。
我哥班里的那个人,成宇,他被好多人堵在墙上,我好奇的看一眼,成宇没有发现我。
我从教室到厕所两分钟,上厕所两分钟,老师耽误四分钟,还有十七分钟上课,我要不要帮他?或许这事和我二哥有关系呢……
哈,一想到二哥我内心就不平静了,因为成宇和二哥的关系最亲密,我开始担心起来。
“你们为什么堵人?”我在他们背后问了一句。
有一个一直抓成宇衣服的人,他没有听清,其他人扭头看向我,向我摆摆手赶我走,“去去去,小毛孩回你教室去,敢告状连你一起揍。”
“我和他认识。”我这么一说,抓衣服的男生也转身了。
他靠近我,“他欠了我们六十,拖了一星期,我们连利息都没给他弄,他居然敢欠钱。”
“他要钱是干什么的?”我问,其实已经想到是为了什么了。
“买陀螺啊,现在不都流行这吗?”男生答到。
原来成宇和我哥炫耀的那些都是假的啊。
成宇被我看的脸红了,但他还在睁大眼睛看我,他没有想要我走,而是渴望我留下。
我仔细一看,成宇的嘴角有裂开的伤口,我担心成宇这么招惹这些人,以后肯定会连累二哥的。
我掏出兜里的钱,数了六十给他们,我还有三十,这都是箱子里剩下的零钱,我的几千块钱莫名消失这件事还在我脑海里记着,我不会放过这个小偷的。
给了他们钱后,他们看了看我的裤兜,那是刚才掏钱的地方。
他们还想要。
其中一个男生叫道:“哪班的?叫什么?”
“三年一班,张地。”
“那点钱也给我们,算上利息,这点还不够呢,算是饶你一次,以后别跟他这种人当朋友,欠钱不还,妈的。”一个男生对我伸着手,我不想给他。
这点钱,是给二哥的。
“呦——!还不听话了?!”他吐一口痰在地上,转身抓住成宇的衣领把人拖起离地一指距离。
成宇脸色发青,本来天气就干燥,一紧张,嘴唇都被自己咬到撕出血了。
呵,难道他以为成宇对我很重要吗?
“……”或许可以这样。
我扒开两个人冲过去推掉他抓住成宇的两只手,他被反扑了,血性一上来,抓住了我的头发往上揪。
“啊!”
“咳咳咳!”
在我叫出声后,一楼传来了大人才会有的皮鞋的走路声音。
“卧槽!别搞了先走吧,别一会儿有老师上二楼来上厕所了。”
他们慌乱地拍拍手,匆匆下楼了,都没时间对我们进行警告恐吓,空气中都充满着放松的气味,万物都变得安静了。
“你没事吧。”成宇腿软的瘫坐在地,呼出一口气,背靠着冰凉的墙也成了提供安全感的一部分。
“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一样大打一场。”他说。
“上次?你不是抛下我哥逃了吗?”我嗤笑一声,俯视着他的头顶。
他立马摆手解释:“没有,我就躲在墙后面,主要是怕我上去也一事无成,反而还会挨那些不轮到我挨的打。”
怎么这么安静?成宇抬头与我对视,发现我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捂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人心直口快,当时我也应该跟着挨打的。”
我翻了个白眼,问他,“那些人还会再来的,他们没有被满足,你以后要怎么办?”
“还会来?”他吓一跳,站起来拍拍屁股,希望把灰尘都拍掉,也不敢问我后面有没有灰。
他拍好后就靠近了我,故意跟我装亲密,挽住了我的胳膊。
“以后你别和我二哥一起走,回家那段路要是坐公交车的话我也可以说服家长,你和我搭公交车回家。”我双手抱胸,“能听话吗?”
“能。”成宇咽一口唾沫,又紧张了起来。
“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哪个班的吗?”我问。
他摇摇头,“不知道,他们经常在校门口对面的店铺外站着,很多人,我买东西路过时,他们看我一直不买,就问我借不借钱,第一次没有利息,只借五百以下。”
他们不说名字和班级,也是害怕给老师惹事从而请家长,严重者以开除做结果处理。
“那你借钱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吗?”我又问,抽出了被他挽住的胳膊,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成宇脸红了,在我面前,他已经没有自尊心可言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耳后,“对,班里人也不知道我买的陀螺的钱是借来凑的。”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带着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