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文悦再次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还是擦擦吧?汗黏着很不舒服的。”
她的手很白,不知是不是有意,手帕边上缝的红梅花图样也一起露了出来,乍眼一看,芊芊细手与雪中红梅甚是相配,若是换个没什么见识的男人,说不得还真会被这双手给勾去三魂四魄。
但肖齐在现代什么没见过,偶尔刷手机刷到的擦边小姐姐都没能让他驻足停留,区区一双手算什么?
况且肖齐再没文化,也知道在古代,手帕之于女子而言是十分私密的个人物品,各种话本和戏剧里不就经常上演因为一只手帕暴露男女私情的事么?
面对文悦堪称大胆的举止,他依旧无动于衷,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这幅笑脸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文悦这个古代土著不懂递手帕的含义,打死肖齐也不信。
那她是故意勾搭自己?肖齐也没那么大脸,认为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会对他一见钟情非卿不可。
自二人上一次见面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文悦要真有什么想法,早就行动了,可这些天肖齐出去跑步干活的时候就没见过文悦的影子,谈什么故意和别有用心呢?
没琢磨明白,肖齐自然不可能对文悦恶语相向。他温和地朝女子笑了笑,挥手拒绝:“不用了,我一个大老粗用不来女人的东西。”
见他态度坚决,文悦讪讪地收回了手。
一时间寂静无言,肖齐简单休息了片刻,便又开始挥动锄头干起了活。
文悦也没走,站在田埂上默默地盯着肖齐干活时不自觉抿起的嘴唇,不禁有些看入迷。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青涩生气,经过许老汉苦苦磨炼后的肖齐不仅晒黑了,身材逐渐从单薄的小平板一路向虎背蜂腰那一挂发展,神情也变得坚毅了起来。
若是还未嫁人,文悦肯定更喜欢之前嫩生生的肖齐。
可尝过鱼水之欢后,她却更爱这种看着就很给力的男子。
自两月前河边短暂一面后,文悦虽然对肖齐上了心,但那喜欢终归太过浅薄,尤其是仔细和人打听过肖齐的来历后,文悦便不再多想了。
嫁人择婿对女子而言就像是重新投胎,嫁好了便一辈子无忧,所嫁非良人便是一生的痛苦。
文悦第一次就嫁错了人,媒婆把那男人吹捧得要多好有多好,把她父母哄得春花怒放,想都没多想便把文悦给嫁了过去。
可谁知媒婆嘴里从不和人发脾气的男人,竟是整日躺在床榻上的病秧子,就连头一回拜堂成亲都要人搀着才能完礼,更别说圆房了。
文悦没办法接受自己此后一生都要跟个病秧子过日子,一时鬼迷心窍和外头的男人过了夜。谁想丈夫后来身体有所好转,婆母几次三番暗示要她与其圆房,文悦早就没了落红,害怕通奸一事败露,便连着好几日把丈夫的汤药倒了给换成了红糖水。
丈夫咽气的那天晚上,文悦又害怕又兴奋,害怕自己谋害丈夫的事一旦被发现便是死无全尸,可同时她又高兴自己即将重获自由。
守寡回家后,她决心要为自己重新谋个好郎君。像肖齐这种跑来投奔姨母的人,寄人篱下没家产没手艺,并非良人。
可文悦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纵然她长得再是美若天仙,到底是二嫁妇,能相配的也尽是一些鳏夫老头之辈,文悦气得赶跑了说亲的媒婆,家中父母愁得整日苦着张脸,哥嫂也颇有微词。
几日前秋收,文悦给父母送饭,意外撞见了同样在田中干活的肖齐,乍然见面,惊艳之感再度浮现心间。
想起村中传言,肖齐是许婆子专门给许清扬预备的准上门女婿,文悦不自觉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他能做许清扬的赘婿,为什么不能做她文悦的?
许家不过一个猎户,哪儿有什么家业,而她文家有近十亩地,足够称得上是富农了。更何况她文悦比起许清扬来长得也不差,肖齐没道理要许清扬不要她。
这般想着,文悦便特意打扮了一下,今儿特地来寻肖齐了。
她从篮子里掏出一盘点心,正是不久前去县里最大的点心铺子上买的招牌桃花酥。这桃花酥二十文一斤,尝起来甜甜糯糯,吃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文悦心想肖齐必然没吃过这种好东西,于是道:“小兄弟,都干这么久活了,吃点东西填填胃吧。”
肖齐头也没抬:“不用,等会儿有人给我送饭。”
文悦不死心:“点心又不是当饭吃,我这是特意从县里买的桃花酥,平时想买还买不到呢,小兄弟你真的不想尝尝?”
这话说的,肖齐心里只想笑。
他在现代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肖齐压根就不喜欢吃甜点,如果不是吃了许清扬做的米糕,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跟点心无缘呢。
再者说了,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的桃花酥,凭什么要白送给他肖齐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终于抬起头,以一副“我就这样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瞧着文悦。
见肖齐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文悦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动,二话不说便想添把火:“这是你二哥家的田吧?有三亩没有?也不急着一会就把活干完。像我家,十亩的田呢,就我爹娘和哥哥三个人翻地,累死累活的,天天嚷着要找个雇工来帮忙,我说他们就是浪费钱……”
话说到一半,文悦猛然发现肖齐的目光已不在她身上了。
他的眼神像是浸润过初晴的天空,温暖而柔和地注视着更远的地方。
文悦神情一僵,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远处的乡道上,渐渐走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女。
她肤白似雪,扎着双螺髻,看着十分俏皮灵动,手上挎着一只小竹篮,和旁边的妇人说说笑笑,不知迷了田间多少少男的心,连脚都快迈不开了。
许清扬和钱氏聊了会儿天,眼睛瞥见田里的肖齐,远远地便和他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肖齐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飞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三下五除二从田里一步迈了上去,朝许清扬跑过去,边跑边道:“可算让我等到了!我的饭呢?”
他这幅样子,活像是八辈子都没吃饱饭的饿死鬼投胎,不禁逗笑了许清扬,还让她旁边的钱氏也跟着莞尔一笑。
许清扬笑够了,拍了拍自己的小竹篮:“这儿呢,你慢点跑,别摔了。”
“摔就摔吧,又摔不死!”
肖齐说着,又猛然停住了脚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干了这么久的活,饶是肖齐这种不易流汗的体质,身上完全没点汗味是不可能的。
他皱着眉,叫停道:“等等,你先别过来!”
许清扬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看肖齐老是叫自己大老粗,实则比许家的几个男人都爱干净,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异味儿。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秋收那几天肖齐都想一天洗两次澡了。
见他一脸嫌弃自己的样子,许清扬不仅没停,反而还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好了,谁嫌弃你啊?赶快趁热吃吧。”
说罢,她从篮子里掏出一碟馒头和几道咸菜。
钱氏赶早去镇上买了条草鱼,给家里几个男人改善伙食。许清扬便做了道煎鱼块,外皮酥嫩金黄,看着很是入味。
就地坐在树荫下,二人面对面坐着,肖齐吃的正香顾不上说话。
许清扬看他吃得满嘴油,便掏出自己的手帕出来递给他:“吃完擦擦嘴,埋汰死了。”
肖齐也不跟她客气,伸手就拿了过去揣在自己衣服里,边吃边笑:“真好吃!瓦瑞古德!”
不远处,文悦将这一幕幕都尽收眼底。
她脸色青白,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回想起肖齐对自己的态度,明知他亲近许清扬是件很自然的事,文悦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许清扬压了一头。容貌也好,上门求亲的人数也罢,许清扬都要胜过文悦。
好不容易等到许清扬被众人嫌弃的一天了,谁知还有个年少俊美的肖齐给她托底,而自己呢?再嫁却只能嫁鳏夫老头了!
眼前少男少女相处和谐的一幕仿佛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文悦的心。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试图悄声从二人面前溜走,没成想还是被许清扬给看见了。
许清扬惊喜道:“文悦姐,你也出来给爹娘送饭啊!”
文悦笑着点点头:“嗯,送完饭我就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话音刚落,她也不想再听许清扬说话,匆匆离去。
然而文悦并没有回家。
她绕过几道弯,一路观望着路上的行人,待人走后,她才悄然来到了一座大宅门前。
文悦敲了敲门,许久都没人应,不耐烦地重新迅速敲了好几下,才有一道沙哑的男声从门里传来:“来了来了,要死啊。”
门打开,一张坑坑洼洼的脸骤然出现在文悦眼前。
来人像是几天都没睡过一顿好觉,眼下青黑一片,眯着眼打量着文悦,突然大笑道:“咦,这不是张娘子么?当初不是说好大路朝天各走两边,怎么今儿个又找上门来了?馋了?”
文悦前头那个病秧子丈夫正是姓张,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与文悦偷情的奸夫,王麻子。
文悦不耐烦跟他东扯西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许清扬呢?”
听见许清扬这个名字,王麻子神情顿了顿,一脸**道:“怎么会?她才没你好,瘦巴巴的一看就没多少肉,不像你……”
“得了,别在我面前装相。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娶到许清扬,你听不听我的?”
此话一出,王麻子的脸上瞬间变了:“怎么说?”
自从几个月前王麻子缠了一回许清扬后,许家防他防的跟个铁桶似的。最近又传出许家要招赘婿的消息,可没少让王麻子大动肝火:“当真能行?”
文悦见他果真上钩,心中暗呸一声贱男人,勾了勾手指,叫他附耳过来。
掉收了qaq我哪里没写好呀,可以修文的,大家告诉我好不好555
接下来不会出现女主被猥亵的恶俗情节,请放心观看,反倒是男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十九章.阴谋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