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亡密码 第53章 鬼婆

苏锦把今天在巷子口看到的事简单和林诗说下。

林诗正小心给向擦着药，责怪道：“你们这也太冒然行事了。”

“我们这次只是去打探下，”苏锦小心开口，观察着林诗的神情，见她眉头仍然皱着，乖乖认错，“也是碰巧，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林诗擦了擦鼻尖，手指尖萦绕着是药膏的味道，有些不习惯：“只希望这不严重。”

“只是擦伤，”苏锦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黄洁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在想我们的思路方向是不是不对，也许这条规则针对并不只是我们，而是所有人。”

苏锦耐心地听着，示意她接着往后说：

“我中途去观察孩子睡觉的房间，首先上面还有余温，所以应该是刚消失不久，然后看到地上孩子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下，排除了小孩自己贪玩跑出去的可能，那么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苏锦脸上略显震惊。

“是，孩子他自己违背了纸条上的规则，从他的枕头凹陷的位置和被子褶皱，我有一个大概的推测，虽然不能保证他一直是同一个睡姿，但是他曾有过侧躺，而我在床头底下看见一块没吃完的饼干，上面还有点湿，睡着的人怎么会吃东西呢，所以我合理怀疑他也许并没有睡着，而是想故意把黄洁支走，所以才借口说这个原因。”

“那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苏锦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

林诗摇摇头：“可能这个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林诗曾在事后查过，这位走失的孩童名叫乐乐，他是家中老二，后面还有老三老四，而一家可能花销不够四个孩子花，所以只能优先照顾小的，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弟弟先吃，衣服要让哥哥穿，哥哥穿旧了弟弟再来，不能买新衣服，平时家里为了节省开支给弟弟们买奶粉，所以他和哥哥只能饿了就吃饭，没有零食来给他们吃，而这款饼干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就只有这一块，他想要偷偷吃掉，于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原来……”苏锦低笑，眼前的蜡烛忽明忽暗投射在他脸上，倒衬得他棱角分明，“没有能力给孩子好的，那么不生也是一种负责。”苏锦叹口气，“我们现在既然找到了鬼婆居住的位置可以进看看，说不定孩子就在那里。”

“我们明天和大家说下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起进去。”

夜已深了，林诗和苏锦进孩子房子里看了会儿，回来休息，一夜好眠。

今天，苏锦和林诗几乎是同时起来，被别人的叫声吵醒，林诗揉了揉眼睛，好像是李一婷的声音。

很快，李一婷就来到林诗这儿，敲起了门，门声急促，看样子十分着急，苏锦打开了门，眼眼朦胧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

“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们问，李一婷就手指着前方，神情可怖：“黄洁……她们她们变异了。”

好小众的词汇，要不是在这个世界，苏锦都想来一句神精病。

没等苏锦和林诗缓过来，李一婷她们又跑去下一家，不一会儿，这儿的人家门几乎都被敲了一遍，他们两个就像行走的嗽叭一样，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当大家洗漱完急忙赶到时，黄燕已经提着农具出门了，为什么李一婷说她们变异了，这首先是有一定的夸张手法在，黄燕依旧是黄燕，但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神情木愣，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掉光，只剩下满头的头屑，她的眼睛基本都不眨的，直直地盯着前方，嘴巴边上长满了胡子，明明是女生现在却有点男相了，见到村民，她呆呆地举起左手挥了挥，嘴角咧开笑，在向他们问好，全然不见昨天和苏锦对峙的那般嚣张跋扈，像个程序已经设定好的机器人。

当苏锦他们冲进屋子里时，这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黄洁，她此时正躲在桌子底下哭。

在众人的安抚下，她缓缓说出事情的经过，昨天下午回家之后，黄燕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指责她的失职，她本想着和她商量着今后对策，黄燕却认为她还在狡辩，一时间两人发生了口角，黄燕在此期间，一直摸着头，没想到她痛苦喊了声，自己竟硬生生的扯掉一块头发，她痛得眼底猩红，那副模样，黄洁从来没见过，要不是她躲得快，黄燕说不定会杀了她，此后她就一直不断的掉头发，期间，她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直到半夜，也许是累了，直接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而在此期间，黄洁一直躲在桌子下面，生怕被她发现，他又会发怒，第二天早上，李一婷像以往一样来找她们，却发现这满地的狼籍，而醒来之后的黄燕却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眼神里没有光彩，动作也很僵硬，看到这副模样，没把她们吓死，而黄燕眼里却只有农具，全然没看到她们。

临走前，黄燕对着黄洁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今天，要努力工作哦，我回家会检查的。”

听到黄洁说的大概经过，众人明白过来，黄燕的反常也许和孩子走丢有关系。

黄洁捂着嘴痛哭起来：“那今天晚上我可怎么办，她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她杀了？”

魏林聪在人群里听到了故事的大概经过，意味深长地说一句：

“不会的，她可是你的妹妹，妹妹怎么能杀姐姐呢。”

黄洁敢怒不敢言，只能瞪了他一眼，如今她只能寻求其他人的庇佑，所以谁都不能得罪。

“我昨天找到鬼婆的房子了，如果这和婴儿走丢有关系的话，我们可以去找找，只不过那里现在被大量的黑猫的包围，要想进去，恐怕还得想想办法。”苏锦站了出来说道。

“那孩子们，如果是他们让黄燕变成这样的，我们全都去会不会不好？”有人发出疑问。

“是，”林诗一顿，“所以我们可以分成两拨人，一些人照顾孩子，一些人去鬼婆的家里查探查探。”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可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你们的手里。”李一婷突然站出来持反对意见，她指向李一婷，陈嵩他们，“你们敢？”

本来跃跃欲试的众人被她们这么一说都不敢上前了，是啊，谁也不想变成黄燕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场短暂的谈话结束，大家又开始为了维持身份而不得不回到各自的岗位当中去。

场面一时陷入了无解的僵局，林诗和顾玉守在这个家里面心事重重，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完全断了。

林诗仔细地回想着刚才黄燕的状态，问顾玉：

“你觉得黄燕那样像什么？”

“失了魂？总之她身上死气沉沉的，不像活人。”

“看她如今这副打扮，如果我说她是村里人，你觉得违和吗？”

顾玉摇头又点头，面露难色：“怎么说，像又不像，她的转变是有点过于大了，但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她今天和我们打招呼的手势，我之前有注意到她好像是左撇子。”

林诗仔细回想之前的情景，露出疑惑的表情：“没错啊，她是左手撇……”

林诗反应过来，带着些不确定：“所以她是黄燕，她是有意识的吗？”林诗很快否定，“可这和她们说得就矛盾了，怎么会有人对自己对这么可怕的事，而且那可是她亲姐妹，不会用这个来骗人的吧……”

“就怕她们自己都不知情。”顾玉笑笑没再说话。

林诗反应过来，带着些不确定：“所以她是黄燕，她是有意识的吗？”林诗很快否定，“可这和她们说得就矛盾了，怎么会有人对自己对这么可怕的事，而且那可是她亲姐妹，不会用这个来骗人的吧……”

“就怕她们自己都不知情。”顾玉笑笑没再说话。

傍晚时分，大家都拿着农具，与夕阳同行，三三两两，如果不是身处于这恐怖世界，还真真有点田园意趣。

苏锦回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林诗递给他一杯水，他抿了一口放下：“刚刚路过黄洁家，说是丢失的孩子找到了，全身的肉都被啮噬殆尽，只剩下头和骨头，黄洁吓破了胆，说是看见一群猫叼来的。”

“黄燕呢？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林诗在他旁边坐下，问道。

“下午干活的时候挺卖力，那动作更像是已经干很多年农活的人，大家都不敢靠近她。”苏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也许，黄燕她们因为丢了孩子而受到了惩罚。”

“你说……”林诗斟酌要怎么开口，有些犹豫，就在林诗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的时候，苏锦突然握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孩子她妈，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都快饿死了。”苏锦摸着肚子，冲林诗眨了眨眼。

林诗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桌子前，从柜子里端来饭菜：“你说说你，天天一张票子都拿不出来，家里的活儿也不帮忙，家里能有什么吃的？吃腌菜吧你。”

林诗能明显感觉到身后那抹窥探的目光消失，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刚想回头对苏锦说些什么，却见苏锦大步走来。林诗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紧贴着桌子，感受到桌子的微凉。苏锦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宽厚有力的手掌轻搭在桌沿，仿佛在隔绝桌子带来的寒意，同时又将林诗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他的目光深邃而炽热，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让林诗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

“干…干嘛……”林诗移开目光，不与他进行对视。

“孩子她妈，不能就让我吃这个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语调上扬，尾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感觉，林诗低头闻到一丝好闻的木质香味，萦绕心间，乱了心绪。抬头便看见苏锦正看着她，目光真诚地像她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狗。

苏锦见她不说话低低笑了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在外人看来，这个姿势很暧昧，苏锦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那窥探的目光并没有消失，他依然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你给我炒点肉，我保证明天带钱来，行啵？”苏锦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行行行，”林诗甩开苏锦的手，“那就只许这一次，你去把孩子他们叫过来吃饭吧。”

饭后。

农民睡得很早，不到八点村子里就静悄悄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林诗打理完一切才回到床上，等得苏锦都快睡着了，林诗不满地小声说几句：“这是什么封建陋习，几个人的饭碗全让我给收拾，那群小孩还寸步不离的监视我，生怕我找你。”

“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在家这些我包了。”苏锦语气自然随意。

林诗很受用的“嗯”了声，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的时候，苏锦弯着嘴角，眉眼低垂，捂着嘴转移话题：“你今天本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今天，”林诗张了张嘴，到嘴角的话却变成了另外一句：“你看清楚了晚上一直在盯着我们的是谁么？”

“没有……”苏锦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清脆的玻璃声在他的心里面敲响了警钟，声音来源离他们很近，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

林诗和苏锦打开隔壁的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地上除了玻璃碎片没有其它，他们从窗户往外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老式的路灯□□着，路灯下是一排孩子步伐整齐地往前走，消失在拐角处，看样子就像中邪似的。

林诗惊讶地捂住嘴巴：“这么多小孩集体梦游？他们要去哪？”

“不知道，现在太晚了，不然…”苏锦声音暖下来，柔声问，“我们就当没看见，先回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