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 第5章 火灾

林诵在角落偷偷摸摸的戴上蓝牙耳机，边听边吃。

香气在暖黄色调的灯光下好像做到了实质化，迫不及待的随着白气飞散到四周。

他加入酱油搅拌起粒粒分明的米饭和底层焦香的金黄色的锅巴，原本摆放在饭面的配菜也已经和米饭搅和在一起，咬一口香香脆脆。

种田区生长的植物并不多，只能勉强够一小部分人使用，所以在市面上的这种饭菜纯属科技与狠活，不过该有的营养他们也会放进去，价格虽然贵了点，但吃的安心，吃的放心。

耳机里传来的是程颂许他们互相调侃的笑话。

作为一个信息收集工作者，林诵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或者说其他的事情。不过作为一个窥屏爱好者，他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窥屏族恐怖如斯。

虽然机密性比较高的信息确实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那么……他们之前没有通知自己的活动也是“机密”里的一部分吗？

金色的眼睛被墨镜遮住，几缕发丝垂下来。他低下头又扒拉一口饭，并在他们之前离开。

当然，那个小型监听器已经被他远程销毁了。

[莹:你们那边的布局地图需要更新了，你抽时间把布局发我。]

还没歇上一会，一打开那台黑色电脑，莹就在私聊里给林诵通知了这件任务。

总部外的地图直接拿B区的私用平台上展示地图就行，因为目前的土地数量本来就贫瘠，公开的土地以绝对公开的方式存在，所以根本不可能突然多出个军用设施。

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普通人会去别的区串区，所以每个区的地图就没有互相流通。

然后就是总部内的地图了。

林诵决定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探探这个“友谊楼”。

时间一转来到周日，每周一次的价值观培训拉开序幕，林诵受区长之约被迫前去旁听。

按区长的原话来说是——“麻烦小林去看看我们区的课程与总部相比有哪些需要改进的部分。”

林诵不太擅长拒绝别人，于是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去了。

先上场的是一队的每周总结和发言。

一队队长单夏拿着准备好的几张写满字迹的纸开始朗读。

“……值得注意的是，在四月三日由一队负责的区域内出现拟人异兽。具体表现为它们并没有五脏六腑，而仅仅只有一张近似人类皮肤的肌体构成。目前除了火烧没有找出其他弱点。

……

另，一队近期发现异兽次数明显增加。”

然后按顺序一直排到四队，接着是实验部和医疗部等。

值得一提的是，B区的医疗部部长也来了。

她是已知的唯一一位能“净化”受异变影响的人类的提灯者。

虽然只完全净化了一次，但也是一次巨大的对于拯救后期受感染人类的胜利。

胚胎受到感染的存活性比起已经成人的人类高了不知道多少。准确点来说，成人形后的人类受感染过后基本只能等死。

能在一段时间馁保留神智的会让实验室比较好抓，然后关进实验室或是给医疗部让他们进行治疗或是研究而剩下一部分完全混乱了根本无法控制的，就只有当场杀死的或者拿去剖尸研究的份了。

对于宛如一个黑的看不清任何东西的黑洞的未来，似乎所有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但，所有人也有自己所希望的世界。

连林诵自己，也抱有着一个小小的，从未说出口的心愿。

面前的矿泉水在密闭的瓶子里毫无波澜，光影流转间一切就已经闭幕。

风也焦躁，人也焦躁。

在各种人的说话声中有些许困倦的林诵看见自己和区长两人谈论着这次的会议。明明是自己，却忽如其来的有一种异样感，在心头挥之不去。

不过真的好困，如果能就这么睡着就好了……林诵心想。

“叮铛。”

那是一种空心铁器相互碰撞出的清脆响声，像是切切实实的敲在了脑子里面。

林诵觉得这声音比起传统的桌前实体闹钟的声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叮铛。”

节奏在前两次响声之后开始逐渐加快，紧凑的，急切的，片刻不停，由远及近。

催魂吗？

林诵心里想着，但还是因为这声音睁开眼。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这么吵闹的声音。

他像是才从漩涡中挣扎而出的人，后背冒出冷汗，缓慢喘着气，眼神逐渐清明。

坐在他后手边的程颂许的苏醒时间比他晚了几秒，但显然程颂许面对这种情况时的状态比林诵要好得多。一睁开眼，他的手里就已经习惯性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林诵这时才开始观察四周，他发现四周全是在向这里延伸的火焰，甚至已经烧死了一部分尚未清醒的提灯者。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梦中轻易的变成了火焰的燃料。

而站在过道，用两个泪珠形态的钢铁质感般的乐器互相敲击着的夏单，见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后就停下了动作将它收起来。

存活的提灯者们在第一时间了解了现状，并都离开了原本的座位，在过道聚成一团。

林诵前面跟着程颂许，后面还跟有一个区长。他大致的扫了一下活着的人，发现朱贺和常焕似乎不见了。

程颂许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是他们所坐的位置并不是边缘火焰第一时间燃烧的位置，再联想到朱贺的能力……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程颂许的手不自觉缩紧，指甲抵着手掌留下一道不算明显的指印。

“队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齐乐巧被熏得够呛，这里并不是她的主场，尽管她也注意到了两位队友的失踪，但自己的安全显然才是最重要的。

林诵在一边看着，区长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也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小林啊，三队怎么好像有两个人不见了。”区长的语气平淡，好似在闲聊。

“可能被火烧死了吧，真是可惜了。”林诵接话，他不可能在明面上捅破，这时区长提起这个估计也是想提醒在旁边的程颂许。

这些火焰对沉浸在环境里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隐患，但已经面对清醒的众人显然就不够看了。

常年同一系统的训练让他们都拥有足够的应付这种情况的默契。

几个能够灭火的提灯者不用吩咐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等一下！这个火不对劲！”一个人在灭火时发现不妙，立刻将消息传递出去。火接触了水之后反而愈演愈烈，差点把那个人给一起烧了起来。

烟雾报警器的红灯开始闪烁，警报声吵的林诵耳朵疼。这时林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顾不上其他来到区长旁边扯着嗓子问:“烟雾探测头旁边有喷水口吗？”

站在旁边的程颂许也听到了这句话，他朝其他原本准备灭火所以还在火焰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烟雾器已经在不急不慌的撒水。火焰接触了水先是炸开一点火花，烧的更加努力，不过一会就又大了一点。

一群人在火里像是鸟雀被困在笼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林诵只能寄希望于应该在赶来路上的消防队。

“区长！”

终于，在其他楼办公的人员收到了报警器的警报，一个个拿着灭火器和消防员一起闪亮登场。

在烟雾缭绕中，火终于熄灭了。

程颂许走到一边和区长说了些东西，他和齐乐巧谁都没有提消失的那两个人。不过队伍也分正式队的成员和一些替补。估计回头就会填上这两个人的位置，并不需要林诵去操心。

林诵在回去的途中又见到了那个板8寸。他的名牌上写着名字——祝申。是第四小队的队员。

林诵很熟络的和他谈了起来，然后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引到了约祝申出去吃饭这事上面。

“这……不好吧。”祝申的眼睛有一种没有被社会腐蚀过的清澈。

他的心里是极其想要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的人不怀好意。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祝申被自己没由来的内心对林诵的诋毁感到震惊。

“只是和你吃个饭而已。我初来乍到就和程队长发生了点冲突，他们上次出任务都没有带上我。”林诵在那场饭后回去翻了一遍资料，然后确定了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啊？程队长居然是这种人！”祝申感受到了一种震撼，并对面前的人莫名生出一种愧疚来。“让你请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还是我请你吧。”

“好。”林诵见达成目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他跟在祝申身后露出笑容。“那就麻烦你推荐推荐了。”

而留下来的程颂许则在监控室里把他们开会议时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再顺着朱贺他们离开的途径到达了一栋楼。

“友谊楼？好奇怪的名字。”

程颂许站在楼下，第一次打量这栋平时天天见到但根本不会去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