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乱长安 第104章 双奸合营姊妹夜话

青太师乃是何许人也？他可是文臣之首，天子之师。怎么可能轻易为谁人如此轻巧地拿捏住了他的心思？

何况宦海沉浮几十年，怎样的狂风巨浪其未曾有见识过？对面几句“壮志豪言”听起来倒是慷慨激昂、野心勃勃。可在他听来，不过如孩童诳语，似痴人说梦。

在青家是否入局的这件事情上，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于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决定。

须臾略过，青太师的神色归于平常自若，一副笑呵呵慈祥老者模样。

重新拾起跌落于棋盘上的那一颗搅局的黑子，再将混乱的局面复原如初，让每一颗棋子都回归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

于是乎，这盘棋再次恢复到了刚刚黑子未落时候的样子。

黑白双方势均力敌。胜负之分，言之尚早。

“这人呐，老了便是不中用了。口眼歪斜不说，连下棋都要手抖，真是没什么用处了。冥蛇之主有如此雄心壮志，老夫很是佩服。不过俗话说的好啊，‘没有金刚钻，可别揽瓷器活。’不然呢，就如那魏王一般，妄想逆天改命，天知道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反将一军，变客为主。故意将冥蛇之主比作魏王，实则是表达出他并不看好冥蛇此次的计划。

面具下那人的脸色骤地变为极度的阴狠，声音也冷的不行。

“依太师之意，是并不看好我会夺回大宝了？”

青太师不答话继续下棋，持续地冷落对面。

冥蛇之主也非等闲之辈，盛怒之下还保留着几分理智。

品味二三，他判断青太师是在故意激怒他，以骗取他与诚王联盟之间的周密计划。更有甚者，连今日二人之间的对话，都不过是青太师有意试探。

“看来，想要得到这只老狐狸的认可与支持，当是非为简单之事。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老贼。”冥蛇之主心话。

遂决定抛出部分正在进行的秘密计划，以打动他眼中的这个诡计多端的老贼。

“不瞒太师。对付皇帝的法子，眼下其实已是颇具雏形。今年冬天，匈奴、鲜卑均会自边境发起战争。到时候，内忧外困、民不聊生。冥蛇便会率众揭竿而起，与诚王的大军里应外合，攻破长安，逼迫圣上让位。”

见青太师还是不买账，于是他不得不透露出更多的计划来。

暗骂老贼贪婪，冥蛇之主接道，“在大计正式实施之前，冥蛇会想方设法先除掉三个极其碍事人，以确保整个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哦，这三个人老夫可是认得吗？愿闻其名。”

“赵绯、上官卿、沈氏的少东家沈澜。”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了。想要赢下一盘棋，不剔除对手的左膀右臂，难免要落于拉扯与对耗，这是求胜的下下之策。相反，若是能削其足履、断其手臂、分其头颅、破其躯体，胜利自是手到擒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沈澜是谁，青太师根本没兴趣知道。赵绯和上官卿则的的确确是他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太师谬赞了，日后还需得太师多多点拨。”

“呵呵，冥蛇之主过谦了。往后的日子谁人说得准会是甚么个样子？应是握住当下，把那些个碍事的人通通先送到阴曹地府去，才好再说别个了。”

“哈哈哈，太师的教诲我必定谨记于心。女官卿居于深宫，要动她当有万全之计。否则恐会打草惊蛇，败露大计。赵绯这厮与我冥蛇早已结下了血海深仇，他的项上人头将是我献给太师的第一份大礼。而这个沈澜嘛，若想除掉他可能还需太师您稍稍帮忙，出手相助了。”

“有来有回，这笔买卖算是说得过去。”

如此，便是二人背地里约定的经过。

至此，青家那边先按下不表。说回赵府那头。

入了夜，晚饭时候，主人家和府上的诸位客人一并到齐，一家子准备用膳。

席前，林雪奴隆重地将郭蓉蓉介绍给府上的各位，此时郭蓉蓉已是恢复了女儿打扮。她妆容精致，光彩照人，行为举止、谈笑风度很是有官家闺秀的风范，与白日的懵头贵公子可谓是全然判若如二。

这等变化，将老四和小胡瞧得直发愣。

她与林雪奴不同，性格更显热情开朗，很容易就能和大伙打成一片。鲁夫子为人不拘小节，这一点也刚好和郭蓉蓉很契合。且这二人对于赵绯的态度也有那丁点儿的相似，于是一起合起伙来挤兑赵绯，成了二人之间很是默契共同的话题，甚至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不过有碍于赵绯此时拖着半只受伤的胳膊，今日这二人的“夹击”少有地、温情地向他“网开一面”。

厅里的笑语声不断，连一旁的王婆子都开玩笑道，真是好久没见府上这么热闹了。转头她又小声叹说，他嫂子要是在府上就好了，那自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出府也这么些天，不知何时才回来。

桌上的赵月儿新奇地望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怯生生地和郭蓉蓉打了招呼。郭蓉蓉对于这个小妹妹也是喜欢得不行，又是捏捏脸蛋，又是揉揉小手的。

“绯哥哥，蓉蓉大姐姐是嫂嫂的姐姐，她也是青隼姐姐的姐姐吗？”

一桌人全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连赵绯一时间也没听懂这孩子在说些什么。但听赵月儿提及青隼，他有所动。

在场的人没人注意到赵绯的细微变化，大家还在寻思方才赵月儿的话。还是林雪奴捕捉到了。

郭蓉蓉笑道：“你这个小娃娃，小小的年纪，心眼子还不少。甚么大姐姐的姐姐的姐姐的，好不绕口啊？你想问什么，告诉蓉蓉大姐姐。大姐姐都告诉你，好不好？”

“好。”赵月儿扭着身子，笑嘻嘻地往郭蓉蓉怀里挪了挪。

鲁夫子白了她一眼。骂道，这个小白眼狼，一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人。骂完，她又白了一眼赵绯。

赵绯瞧了瞧她，没言语什么。

赵月儿对郭蓉蓉道：“蓉蓉大姐姐是嫂嫂的姐姐，对吗？”

“对呀。”

“那蓉蓉大姐姐也是青隼姐姐的姐姐，对吗？”

“嗯...若是论起年纪，应是这般。”脑海中泛起青隼的样貌，这让郭蓉蓉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心说，让毛贼喊本大小姐一声“姐姐”，岂不是还抬举了她了？哼。

“小月儿，你怎地知道我认识青隼呀？”郭蓉蓉看了看林雪奴，意思是问是不是她告诉了赵月儿众人原本就是旧相识的这件事。

林雪奴摇头，也问道：“雪奴也好奇。月儿怎地知道蓉蓉姐姐与青姑娘互相认识呢？”

“嘻嘻，因为她们两个长得很像呀，都很漂亮，月儿一看就知道蓉蓉大姐姐是青隼姐姐的姐姐。”

这下大伙才明白，赵月儿竟是把郭蓉蓉认成了青隼的亲姐姐。先不说其他人对于这起乌龙事件有什么反应，且是给郭蓉蓉气得不行。

“这怎地会？我二人生得完全不像啊！月儿你听大姐姐说，那个臭贼、哦不，青隼只是比大姐姐我年纪小些，我二人若论年岁，我当是她的姐姐。但我二人可无血缘之亲，我姓‘郭’、她姓‘青’，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她不高兴地嘟囔道，本大小姐的美貌那是一等一的，毛贼怎地能比上半分。

赵月儿不在意，竟道：“月儿不管，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这般赖皮模样，可是让郭蓉蓉奈何不得，也将其他人也逗乐了去。

赵绯摇了摇头，小声斥她，“顽皮。”

晚饭后，各自归还。

郭蓉蓉谢绝了王婆子的邀请，没有住到府上其他的客房去，而是留宿在林雪奴的小院。

夜间与林雪奴同睡一张床。

熄了灯，她二人睡不着，就像小时候一样聊起夜话来。

此时郭蓉蓉的言谈方更符合她的身份与年纪。

她对林雪奴道，自打林雪奴离开了扬州府，林父与林母于她便日夜地思心挂念。甚至林母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候里反复病了三回。虽倒都是些不打紧的头疼脑热，但也足见林家老小在他二老心中的地位。

听闻这些，林雪奴不禁落了泪。家里寄来的信自打她到了长安，就从未间断地自扬州送来。如此想来，定是父母连她从扬州到长安路程都估算好了，这样她才能每隔几日就收到家里的来信。可即便是这样频繁的书信往来，母亲生病的事情父亲却从来没有在信件里面提起过。每次来信更多的对于她的关切，甚少提及二老的处境。她这个做子女的，对双亲实在是疏忽太多了。实为不孝。

郭蓉蓉劝解她，儿大不中留，谁人家也都是这样的道理。何况林氏的情况与其他人家又不同，当时的情况下赵绯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即便是无奈地被迫分离两地，二老于林雪奴更多地是感到亏欠，绝没有因此而觉得林雪奴未尽孝道。

林雪奴哭着说，是雪奴不好，是雪奴给家里添了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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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双奸合营姊妹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