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失陷指南 第2章 对立

男人无疑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漂亮，媒体都称他是‘一举一动都性感不已’的代表人物，如果说沈弈充满了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那姜澜就和他恰恰相反，外表看上去温顺无害，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引人堕落的危险气息。

像是天使与恶魔。

沈弈每次看到姜澜，脑子里就有一根弦要崩断叫嚣着想被他拉下高坛，拖入地狱，他无法控制。

姜澜冷笑看着那两个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你碾死他们就像碾死两只蚂蚁一样，没必要浪费时间。”

沈弈只看了他一眼就沉默不语了，一副任他发挥的模样，自己则转身出了防空洞，还没走远，想起什么似的提醒他：“别做太过分，留活口。”

“知道啦。”

沈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转了半圈，过了半小时，姜澜一身血腥味出来了，沈弈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皱了眉。

“姜澜，你搞成这样不好收场。”

姜澜满不在意地挥手，喊了搜救队几个人去洞里抬人。

“怎么？担心颜姐还是担心我？”

沈弈用没带战术手套的手把面前放大的俊颜推远，侧过身不去看他。

姜澜却满不在意，迫不及待跟他分享他刚刚审出来的消息。

“跟你想的没错，是那俩人搞出来的爆炸，黑吃黑，为了拿到那个装着基因编辑核心技术的硬盘，想搞出一场爆炸趁乱偷走，结果打完液体病毒的人死了，于是他们顺势抢了东西就引爆炸弹伪装成意外，没料到那个废弃工厂之前是个化工厂，堆积了一批□□，他们抢了硬盘躲进防空洞就发生了不可控的爆炸，波及半个城区。”

“他们给钱什么都干，硬盘是有人在暗网联系了他们开出了高价让他们偷的，更有趣的是，他们连交易方都不知道是谁。”

“那硬盘呢？”

“说是在你找到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抢走了。”

说明有四批人，拿着硬盘来的交易方，来买硬盘的被交易方，在暗网雇人来偷硬盘的第三方，来抢硬盘的第四方。

从暗网联系都是纯匿名根本没法查，再审应该也审不出别的了，那两个男人拿的是交易方和雇佣者的双份钱，从暗网找他们的人早知道他们在这场交易中所以提出让他们偷硬盘，最后被第四方截胡。

沈弈觉得很可笑，因为不知道那个工厂堆积了□□就引发了一场无妄之灾，两个被卸磨杀驴的蠢货而已。

姜澜曲起胳膊搭上沈弈的肩头，笑得肆意张扬：“这里被我们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那人还有能耐在特别调查处眼皮子底下抢走东西，你说是小贼太有本事还是你老了拿不动刀了？”

面对姜澜满是戏谑的语气，沈弈没有太大表情，他把姜澜挂在他肩上的手臂抓在手中，嘴唇贴近姜澜的耳朵，“我拿不拿得动刀，你不知道吗？”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暧昧的动作，浮现一声小幅度的惊呼，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幕。

“我就知道，整个局里都传沈处长跟姜组长有一腿！”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我的天呐，我就知道沈处长是在上面的那个！”

“不对吧，姜组长才是上面的那个吧，他比沈处长高啊！”

“一个183，一个188，就差五公分而已，而且这种事不是谁高谁说了算的哦。”

“姜组长虽然是特勤组的老大，但他也是局里的编外人员啊，娱乐圈的，听说他们那个圈子里都玩的很花，谁在上面这种事不用分这么清楚的……”

这个动作事实上很有迷惑性，无关的人看来就只是在谈事情而已，在周围搜救队的队员看来就是沈处长和姜组长在咬耳朵**，但只有当事人读得出他言语间的咬牙切齿。

“沈处长，你抓疼我了。”

沈弈松开紧抓着的手臂，果然白皙的皮肤上面浮现了五个淡淡的指印，姜澜作势吹了吹手臂，但依然十分欠揍地挑衅：“沈处长，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办了我吗？”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阵惊呼。

沈弈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扫射一遍在场的人，搜救队就又全部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沈弈不再跟他周旋，他已经对姜澜日复一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免疫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被他撩得找不着北，一句话就能脸红到滴血，发展到能举一反三确实费了不少时间，习惯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

沈弈是在三年前一次围剿行动中遇见的姜澜，那时候他二十四岁，已经在特别调查处待了两年。

那次行动是为了清剿进行非法基因编辑盈利的地下黑市，沈弈在废墟深处找到了站在血泊之中全身发抖的少年，他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少年浅蓝色的瞳孔中却无一丝惧怕，只充斥着迷茫。

人对未知总是恐惧的，特调处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先把他控制起来，沈弈拦住了他们向少年伸出了手。

“别怕，跟我走。”

姜澜满心疑惑看着那双脱了战术手套的手，迟疑了一会就握了上去，任由沈弈牵着走了出来。

“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说话的是CTBS（反恐安全局）的局长安颜，此时沈弈和她都在单面镜外观察里面的少年。

“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沈弈觉得他莫名地熟悉，于是拿他的照片搜索了自己私人的信息库，毫无意外地找到了他的信息。

“一年前我曾经接到过一个任务，那个任务的资料里有他失踪的信息，当时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叫姜澜，那段时间同时失踪了不少人，都消失的无凭无据，所以这批资料到了我手里，后来追查无果只能封存。”

观察室里，医生对护士吩咐了几句就出来了，他手上拿着病历，带着副细框眼睛，看上去三十几岁，短发修建得利落干脆，很有医生一丝不苟的气质，如果不是那身白大褂，倒更像是个职场精英。

赵明封出来之后对安颜点了点头，用电脑里的搜索引擎搜了一个名字——姜澜。

“他的记忆很可能被清洗了，现在只知道自己叫姜澜。”他指了指屏幕上的图片，“那个已经失踪一年的明星姜澜，除了瞳孔颜色，他的外貌确实和失踪的姜澜如出一辙，经过DNA检测，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安颜看向屏幕里还是短发黑瞳的少年，“他的眼睛，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问出那句话，但是赵明封知道她什么意思。

赵明封翻动着手上的电子病历走到单面镜前，点头道：“没错，而且通过检测显示，他这具身体像是个病毒绝缘体，他不会感染任何疾病，太神奇了，没想到基因编辑真的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像是个在沙漠渴求水源的旅者一样，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境地，这实在是现成的医学奇迹研究对象。

“我们给他照了X光片，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有骨头曾经断裂的痕迹，而且都是没经过处理自然愈合的，一点都没长歪，像是他拥有自主修复能力一样。”

沈弈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抚平了些许烦躁的情绪，他指尖轻轻触碰单面镜里少年的浅蓝色眼睛，少年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向他的方向望过来，呆滞迷茫的眼神似乎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沈弈，少抽烟。”

安颜刚说完沈弈就听话碾灭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观察室里护士在为姜澜做检查，他手臂上蔓延着青紫色的针眼，背上的蝴蝶骨因为身材过于瘦削而显得格外明显，肌肤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是病态的白色。

“怎么这么惨，分明还是个小孩。”

赵明封无情开口：“你什么时候瞎的？”他白了沈弈一眼，观察室里的人怎么看都是个成年人，“测了骨龄，显示已经成年了，而且资料显示，他的年龄应该就比你小两岁。”

沈弈却不理他，只皱眉盯着姜澜，“赵明封，能让他自由活动吗？”

赵明封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想让他怎么自由活动？他外表看着无害可你知道他能做些什么吗？基因编辑这种实验近些年愈演愈烈，你当他们进行这种编辑是为了什么？单单为了好看吗？你忘了他站在十几具尸体边上都没什么反应吗？那些人是不是他杀的你都不能确定，别问我这种蠢问题。”

他这一连串的反问问得沈弈无言以对，在赵明封下一轮语言攻击来临之前抢先一步进了观察室里。

“我进去看看。”

从沈弈进观察室的那一刻姜澜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很漂亮，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沈弈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想法，当他一身鲜血眼神茫然站在那里的一幕对沈弈来说无疑是场巨大冲击。

不知怎么，在他浅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没法像对待犯人一样铐住他，只是伸出手想把他拉出血泊中，他也这么做了，下意识的行为，就像现在，沈弈走到他面前时，少年学着当时沈弈对他伸出手的样子，浅蓝色的眼睛无辜地望向他，说出了自沈弈带他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哥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

记忆中的姜澜弱小可怜，现在的姜澜……

沈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人不能带滤镜。

防空洞里的人被抬了出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陆川连忙喊来了医护人员为他们诊治。

医生赶来看到他们身上遍布的刀口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谁也不敢声张，局里谁不知道这两位特别调查处上司的手段，经他们手的人犯就没有能竖着出来的。

没人敢对他们置喙一句，他们面对的是对社会安全有重大威胁的恐怖分子，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沈弈又交代了陆川几句，抢了硬盘的那人显然是找不到了，爆炸发生之后的现场人员太杂，你不能跟举行婚礼一样在警戒线外还找个专员登记来员名单吧，这么长时间了那人早跑了，他只能让陆川赶紧搜救降低伤亡人数。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没几个小时天也快亮了，沈弈看没自己事了就把后续安排都交给陆川自己想先去帐篷里眯一会儿，事发突然，他是从会议上赶过来的，马不停蹄开了五个小时的车，现在才后知后觉到累。

姜澜又在这个时候贴过来，依然是那张迷人的笑容，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脑袋开口：“什么时候这种后勤工作也需要沈处长插手了？”

姜澜是真的疑惑，沈弈现在默认是CTBS除安颜之外的一把手，什么都要他操心的话，那还要员工干什么？

“这次影响太恶劣了，后续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姜澜跟他进了帐篷，百无聊赖地倚在桌边，语气不懈：“也不能更麻烦了。”

“这种事以后只会更多，你阻止不了。”

自从十八年前基因编辑合法化之后，无数人前仆后继想分一杯羹，虽然这项技术确实可以治愈许多疾病，但是更多人看到的是这背后的暴利。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蝇头小利，想进入更深的红线范围，只能说有利也有弊，这是一片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踩在法律的边缘触碰底线。

沈弈躺在简易折叠床上闭眼假寐，脑子里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依然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于是他也就问出口了。

“今天的事，你觉得背后是谁的手笔？”

姜澜伸了个懒腰走到折叠床边，推了沈弈一把让他给自己让个位置，沈弈还在想事情习惯性往里挪了挪，姜澜也就躺了上来。

单人折叠床容不下两个男人，躺在上面异常拥挤，姜澜顺势侧过身体，头贴着沈弈的脖颈，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沈弈依旧进行着头脑风暴，眼睛也没睁开，“怎么可能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正好堆了能波及半座城的□□还碰巧被引爆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还有到底交易方是谁？”

问了一堆也没人回应，沈弈这才意识到姜澜正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贴在他身上，他的手心按在他的心口，两条腿蜷缩在一起压在他的小腿处，鼻尖刚好擦着他的脖颈，正呼出均匀的热气。

他竟然已经习惯姜澜这么肆无忌惮地躺在他边上，而且还生不出想把他踢下去的想法，还真是，让人头大。

姜澜不知道他的头脑风暴，硬板似的折叠床睡的有些不舒服，只好贴身边的人更紧，半个身体都依在了沈弈身上，仰起的脖子让薄唇不经意蹭到了他的耳朵。

沈弈终于忍无可忍，凭什么他睡的昏天暗地而自己被他撩拨得越来越精神，他强忍着没把人踢下去，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

长发散落在床上，姜澜眨着眼睛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撇着嘴不知道为什么沈弈要把自己吵醒，眼尾微红，眼框里含着生理性的泪水，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在浅蓝色的眼瞳里闪着水光。

沈弈注视着他，他从来都看不懂姜澜，他讨厌失控，他对姜澜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从来都想不通，没人喜欢被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可每当那颗鲜红的枣喂到他嘴里的时候，他都自虐一样地自愿接受，三年，每一天，次次如此。

姜澜已经清醒了，也感受到了沈弈身体的反应，他直接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衣领把人拉近，笑得暧昧不已，“想要了？”

沈弈几乎是想都没想，自暴自弃认命似的就吻了上去，他吻的毫无章法，只一味地撬开牙关，不断搅乱着对方的气息。

“唔…沈弈……”

喊出的名字被唇齿之间的碰撞搅断，更激起了**，气息越来越乱，姜澜右手扣住沈弈的脖颈把人拉的更近，主动仰起头接受更深的亲吻，他手指灵活地解开他胸前的扣子，触到扣紧的腰带时沈弈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下一步。

唇齿分离，姜澜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沈弈却死皱着眉头松开他想离开，被姜澜眼疾手快地压住，他双腿跨坐在他身上控制住他的动作，直接把人掀翻，含着涎水的薄唇咬着他的耳骨，热气喷洒在耳廓。

“喂，把我撩成这样，不负责消火的吗？”

他向下指了指，看的沈弈一阵眼热，只好扭过头去，姜澜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额头紧贴着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让沈弈觉得连呼吸都像是暧昧的低语，理智好像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想推开他，一半想将他揉入骨血。

姜澜不知道他内心的天人交战，手指划过他的喉结、锁骨、胸膛，停在那一处不断的打着旋，他忽地笑了，情动的他音色暗哑，诱人的很。

“沈弈，你心跳乱了。”

这句话吐出的瞬间，沈弈彻底无法招架。

姜澜箍紧了身下人的腰，把他托起来紧紧锁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扯开了碍事的上衣，亲吻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吻痕，他又循着他的耳边轻语：“沈弈，吻我。”

沈弈完全按照他的指令吻上了正渴求他的双唇，指尖缠绕着发丝，像是航行已久的轮船遇上了惑人心智的海妖，沉醉在迷人的歌声中，无法脱身。

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可两人已经不满足止步于此，都触到了对方扣紧的腰带，渴望拥有，渴望解脱。

“沈处长，那两个从防空洞抬出来的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有……卧槽！”

陆川掀开帘子就被这冲击性的一幕闪瞎了，下意识爆了一句粗口，那个把姜组长扣在怀里亲的是沈处长！？饶是他听了不少关于他俩的八卦但是远远不及亲眼所见带给他的震撼，他愣在了当场。

陆川：我是不是要长针眼了……

Ivan：你猜是谁把谁摁怀里亲？

姜澜：不怪陆队看走眼，是我们沈处长太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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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