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走乔池的是个身高骨沉的大帅哥,一米八几的身高几乎与乔池一样傲视群雄。
他似乎喝多了,身边站在两三个身材火辣的小美女,几个人挤在一起随带捞走了太子的小内监。
几人进的是二楼包厢。
宴会是在当地一家有名酒楼办的,分上下两层,一楼大厅主要是用来应酬喝酒的,二楼则是供年轻的世家子弟玩乐用的。能在二楼开包厢的非富即贵,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
小林秘书仔细辨别了一下那个拉人上楼的大帅哥,发现那位帅哥虽然玩世不恭但为人风评还是挺好的估计等酒醒之后就把人送回来了。
乔池被人匆匆拉上楼连喊一声都来不及,踉踉跄跄的推门进包厢。
包厢空间很大,主要分为两个区域。左边是休息区摆着各式各样的沙发座椅,手边还有个小型酒水台,放满各色饮料酒水,都是付过钱的。角落还摆着一个蓝色冰桶正冰镇着饮料,右边则是点歌机和大屏幕,两个区域之间并没有隔断,天花板上吊着散发暖色光的水晶灯。
夏天正悠闲自在的喝着小酒,见老大把人给拖回来忙奇道:“老三你这是犯什么事了?”
乔池用力扯着身上变得皱皱巴巴的正装,没好气的瞪他,“你才犯事了。再说了你不是在准备考研吗?怎么有时间参加宴会?”
再度提起考研二字,夏天眼前仿佛出现无数本真题试卷,萦绕鼻尖的酒香变成墨臭,脸色慢慢由红变白再变青。
“闭嘴吧你!”他骂了一声不愿看他。
今天姐姐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的给他放假,他可得好好享受一番,回想起别墅等待他的作业和补习老师夏天努力催眠自己。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阳光型帅哥笑嘻嘻的凑近,很不怕死的开口,“二哥我听我哥说你最近要考研,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
夏天:“……别逼我抽你。”
阳光帅哥将手里的纸牌交叉相叠一一洗好,“我哥说这件事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你怎么可能躺了二十多年突然发愤图强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都差点去请天师捉邪了。”
他们这群人家世都差不多,性格不好也不坏但都不喜欢努力,家里都有个哥哥姐姐继承家业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让生活过得有趣些,不过不能以偏概全,最起码……
他的目光移到一旁解袖扣的男人身上。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乔池表情复杂,“没事。”
最起码这位是真正要扛起家业的。
大哥不愧是大哥,尽管二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和乔池解释,“他在哄骗你。”
乔池:“啊?!”
你在说啥啊?那个他又是谁啊?
“……刚刚和你聊天的那个男的。”大哥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反正看着不是什么正经人。”
乔池:“……你说小林?”
“对。”
人家挺正经的啊!
“哥你别又犯老毛病了。”乔池扶额长叹。
他大哥的老毛病——多疑病,总以为刁民想害他,饭不当着他的面做就觉得有人下毒,水不亲自倒就觉得有人下药了。
如果是乔欣是狗血霸总文学的脑残骨灰粉,那么大哥绝对就是宫斗权谋文学里的top1,在他眼里仿佛全世界都要害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主要他家那个家庭环境确实应该注意一点,注意着注意着就过头了。
如果乔欣和大哥碰见了,他们两之间的话题绝对不会是碰瓷喝酒一夜|情,这种桥段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有这种期望的全都去上演铁窗泪了。
大哥之所以是大哥就是因为他们主要靠直觉认人,“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所以我离他远远的。”乔池对答如流。
“没错。”
大哥满意点头。
“但是我还有个问题。”乔池很配合的举手发言。
“说。”大哥大手一挥相当潇洒。
“我要上班的呀!他是常如公司的,和我早晚要熟悉的。”乔池崩溃道。
大哥:“……”
大哥:“……要不你辞职?”
乔池:“……”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在你眼里就没有辞职解决不了的事吗?
大哥挠挠头,他就搞不懂了,“乔家又没破产,就算破产了兄弟们也不可能少你一口饭吃,你至于跑到人家公司去追人吗?”
他三弟一脸深沉,“你不懂。”
大哥冷哼,“纯情少男的心思我确实不懂。不过你眼神一直都不好这我还是知道的。”
“哪有?”
“哪里没有。”众人齐声。
“老弟,做人要又自知之明。”
“起码我找对象的眼神很好。”乔池骄傲挺胸。
“吁——”
是你对象吗?还在这骄傲上了。
为了避免某人恼羞成怒,夏天拿起四个杯子分别倒酒缓一手。
老大小半杯,老三小半杯,老四小半杯,他自己满满一杯。
其余三人:“……”
你是不是欠。
好好把人收拾一顿后每个人都领到满满一杯酒,老大喝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裹着透明冰块把杯子撞得叮当响,醇厚醉人的酒香深处透着淡淡的果香。
“好酒。”
他放下杯子,松松领带,手脚也放开了,长臂一揽把乔池拉到自己跟前。
“老弟,真是想不到你好这口。”
之前杜安平进来的时候他也跟着蹭了会热闹,见到他老弟心心念念恨不得放朋友圈炫耀八百天的心上人。
说实话,帅。
看着还是个好人。
别小瞧这短短一句话,能从他嘴里说出好人这两个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杜安平这个人了不得。
能让大哥说出是个好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和他一样性格脾气家世三观都相符,另一种就是能力强到爆炸,性格好到没话说,脑子更是聪明到惊天地泣鬼神。他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好人这个评价。
很显然,杜安平不属于第一种,而乔池很明显就是第一种。
大哥深知自己是什么德行,他看了看乔池想起刚刚见到的人,情深意切的说:“这年头山猪也想吃细糠了。”
乔山猪:“……”
是不是兄弟?
咋这么损呢?
“怎么就是山猪想吃细糠了,我们明明郎才男貌天生一对。”乔池嘴硬心里却发虚。
“啧啧啧。”夏天摇摇头,“你这话要是昨天和我说我还能认同认同,但是弟弟,时代变了,杜安平现在是常如的接班人了,地位不同了,你们两个现在在同一起跑线上。”
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对比,这么一对比真的很惨烈。
想起杜安平那仿佛闪着二十四钛合金圣光的人生履历,众人沉默了。
大哥按按乔池肩膀,面无表情的给他鼓劲,“加油。”
兄弟,道阻且长还需努力。
“嗯。”乔池流着泪默默把杯子里剩余的酒水喝光。
他起身去拿酒,称着这个机会老四手掌撑着沙发垫,身体微微前倾,勾起一点狡黠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珠机灵的转了一圈。这小子长着一张阳光灿烂的俊脸,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眼前一黑,“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和杜安平来一场啊?”
其余两人见怪不怪,显然对这小子的本性早有了解。
“我觉得不行。”夏天摸着酒杯感受指腹光滑冰凉的触感,“先不说老三,他妈你都搞不定。”
老大就简言意骇多了,“他妈会先弄死你。”
看上谁不好看上杜安平,这位可是全场适婚男女都盯着的人。
今日这场宴会明面上是富人们平常的商业宴会,实则是给各家适婚的男男女女一个见面的机会,看对眼的就先定下来两家正好联姻,既稳固了各家关系又可以谈生意,一举三得。
像乔池家这样夫妻恩爱家庭氛围良好的才是少有,大多都是家族联姻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兄弟之间淡薄如冰。
本来这场宴会的主角之一应该是白如——别提年龄,只要未婚都是热门人选。她的公司以倨傲的姿态打出一片天地,她本人更是一脚踏进这个圈子。
圈子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世家大多都认识熟悉,往上追本溯源大家都是亲戚,就白如一个外人,和谁关系都不深。众人自然着急,她本人还洁身自好热爱工作从来不传绯闻,那怕身边天天跟这个一米八大帅哥也两眼空空心如止水。
这时她突然蹦出个二十多岁的儿子,仔细一看还是近年来优秀到不要不要的杜安平感慨虎母无犬子之余更是转变方向把杜安平列为重点关注目标。
一个年轻有为的温柔男青年自然比一个眼毒手辣大龄女老板受欢迎,特别是在圈子里大多优秀的少爷小姐都有婚约的情况下,僧多肉少自然抢得如火如荼。
大哥对这些了解的更加透彻些,“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毕竟是个生意人。”
杜安平脾气再好也是个生意人,他不是菩萨——虽然总被叫做菩萨,可他没有菩萨心肠,也知道生意场上的黑暗。用过一些伎俩,也知道人性的阴暗。他两眼明澈,静静看着所有人假面下的丑恶嘴脸。
他可比被乔家保护得干干净净的乔池看得清楚多了。
“你为什么不劝劝他?”老四冲弯着腰从冰桶里拿橙汁的乔池努嘴。
“他没救了,病入膏肓。”大哥有些嫌弃的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