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单向奔赴 第8章 半条狗

如何在倾盆雨下时，找到麦克塔维什的行踪，自从你支走Vance，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答案总会自己送上门的。

转过街道拐角时，你被麦克塔维诗什用枪指着鼻子这件事的确很吓人，但你很快注意到他涣散的眼神，泛白的脸色以及被染红的腰腹，

“It’s you？”

中士只来得及表示那么一下惊讶，就整个人向你倾倒而来，你接不住他的体重，被带着一起向后倒在路上，他的体重把你压得发出噗叽一声。

眼冒金星地换了一会儿，拍拍麦克塔维什的脸，确定他昏过去不能自己爬起来后，你艰难地把自己向后挪，直到“拔”出来。

给他翻了个面，你架着他的腋下，准备拖走，忽然注意到他的耳机。

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你轻轻嗓子，

“hello？”

耳机里连呼吸声都没有，反而让你后颈寒毛扎了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本剧情里，幽灵一直在耳机里激励麦克塔维什，直到两人成功汇合，甚至有一段路保持在高处为他架着狙击。而现在很有可能是幽灵认为肥皂遭遇了危险，选择无线电静默，说不定准星已经落在你的头上。

怎么把这个忘了。你深吸一口气，继续对耳机那头说道，

“别开枪，”

“Soap快不行了，我能救他。”

你解释了一遍你和肥皂的相遇，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弹，半晌，耳机终于传来了曼彻斯特口音的英国腔：“做你该做的。”

“他算是我的朋友，我需要先把他放进附近干净安全的房子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杀了我。”

你尽力克制着声音，不令它发抖。

“我会看着的。”

你这才松了口气，拖着麦克塔维什进了最近的房子，选了间干净卧室，把他放在床上。

随后立刻去锁上了门。

回到卧室，你坐到床边发动技能，舒缓的绿光弥散，照亮了房间。

麦克塔维什呻吟一声，睁开了一半眼睛，不太能聚焦地看着你，

“Goddess…… ”

“不是女神，也许可以是你的朋友？”

听完你这句话，他又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专心致志地治疗着，被雨水打湿的衣领都开始蒸干，你正要伸展一下肩颈的时候。

后脑勺顶上一根冰冷的枪管，随后冷酷的嗓音从身后头顶传来，耳熟的口音响起时你就意识到这是哪一位。

你刚才没听见破门的声音，所以幽灵是从某一个敞开的小窗口翻进来，蹑手蹑脚地上二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真是为难他一米九多的大个子。

“Get your hands off him.”

“I'm saving him!”

你举起双手，随着他的力气指引走到房间角落，抱头面壁。

“只凭你的想象力?”他查看肥皂的出血部位，扫了一眼床边绷带卷，嘲讽你空无一医疗设备的房间，你放在床头柜的小小应急包在他眼里勉强还算可以用得上。

“总好过你那个 ‘半条狗’ 的破烂笑话。”

“如果你想有的话，我还有一打笑话可以说，现在，转过身来。”

幽灵坐在昏睡的肥皂床边凳子，那凳子在对比下像个幼稚园物品，你打赌他现在很不舒服，但幽灵的骷髅面具下的眼睛看着你，让你不敢腾出功夫提出给他换个位置。

他手里握着的那个沉重的黑铁块儿刚才还顶在你的后脑勺，目前仍然指着你胸前。

环境里暗藏的危险令你肾上腺素激增，心率上涨。

他站了起来，头盔下视线令他像头高大的黑虎压迫着你，给房间投下一片阴影。

“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他朝着床的方向偏了下头，指示你继续刚才对肥皂的急救，“别耍花样。”

实话说，你没料到幽灵会亲自来盯着，想来也是，西蒙?莱利怎么也不会任队友被昏迷着带走后还趴在教堂里不动，他是个实干的行动派。

问题是，这意味着你的技能又要多暴露给一个人，考虑到你所处世界的危险性，是否该无条件相信眼前的骷髅面具，是个需要思考但也迫在眉睫的问题。

言归正传，先治好肥皂要紧，你示意自己手里没有武器，接着轻轻放上肥皂的小腹，那里有一处贯穿伤，溢出的血液染红了半边短袖，也沾湿他下方的床单，也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回来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浅绿色的光点从你手心亮起，笼盖肥皂身上的伤口，倒映在幽灵头盔下面具后的眼中，他震惊得差点儿松开手中的枪。

“Fu*king hell……你是从‘哈利?波特’毕业？”

你头也不抬地回他：“身为英国人，你还不如问我是不是‘小叮当’，你哪里看到魔杖，中尉。”

幽灵收起了枪，扶着他的防弹背心靠墙站着：“Then what are you, ma’am?”

“他上次请我喝过一杯酒。”你耸耸肩。“我就是个普通人。”

“I won’t buy it.（我会信？）”

“麦克塔维什先生还说，他来这里探望某位‘阿姨’，不会刚巧就是你吧。”

“It's possible.”

你感到心塞和语塞，于是闭上了嘴巴。

在压迫感十足的幽灵注视下，墙上时钟的分针转了半圈。

到后面你都有些支撑不住，毕竟就像幽灵那句名言，每个选择都有后果，你的技能消耗的是体力，时间越久，你就会越疲惫。

幽灵看着你渐渐苍白的脸和额角冷汗，再扫了眼肥皂逐渐平缓的呼吸，叹了口气，“住手吧。”

他靠过来捏住你的胳膊，“把我们送出去。”

你确定肥皂已经稳定后，才听话地收回手，“你怎么知道我能送你出去？”

“你和暗影的关系不一般，他们没拦你出处封锁，”幽灵查看四周窗户，确定四周没有追踪后才回答你，“而你对肥皂……对我们也有种天真的信任，这差点能害死你。”

“什么？”你不服气地扬起眉毛，坐在床边抱起手臂，像个被冒犯领地的兔子，“我刚刚救了他的命。”

“没错，可如果……”幽灵抬起了手枪，“喜欢吗？为了不泄露今晚的行踪。”

你炸毛了，被幽灵那双面具后琥珀棕眼睛注视着，像是被捕食者按在了地上，冷汗从背后滑下，不由得开始紧张地屏住呼吸。

你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别开头闭上眼睛，“狗咬吕洞宾……”

“别吓她！”

咳嗽声响起，肥皂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这行为可不绅士，Lt.”

“只是给她一个提醒，每个选择都有后果。”，中尉低沉的声音带点愉悦，“我以为你还想等一个睡美人之吻。”

幽灵早发现了肥皂呼吸的变化，只是没揭穿，让中士稍微多享受了一会儿你的照顾。

抬起枪口，轻松地晃了晃，幽灵示意你看弹夹的位置，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他在拿空枪吓唬你。

“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哼。”

“小动物都喜欢记仇。”，幽灵又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肥皂回他：“棒极了，感觉现在的我就可以解决掉谢菲尔德的那群野狗。”

你暮地转身抓住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救你不是为了发生冲突，跟我出去，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肥皂被你吓得一愣，浅浅的眸子透出迷茫，随即他看了眼幽灵。

“再耽误下去要天亮了，听她的，先活着出去再说。”

肥皂怀里被扔进一个背包，里面是不知道过来的一路幽灵从哪儿摸到的物资。

从临时庇护所出门，你在前面引路，遇到暗影巡逻就主动现身，吸引注意力，因为暗影的内部要么认识你，要么认识格瑞夫斯给你的特别标识，询问后都会放你走。

强大的军事素养让幽灵和肥皂始终没有暴露位置，有时候你都发现不了他们跟在自己身后，偶尔找不到人刚想回头喊一声，还会被某人扔出的小石子砸中。

就这样忙里透火，一路有惊无险地带他们来到了你租下的车库。

站在车外，肥皂与你告别，“谢谢你救了我。”

你与他握手。

“希望你照顾好自己，麦克塔维什中士，以后见。”

你抬脚刚要走，忽然被靠近的幽灵叫住了，你抬起头，和他相互注视彼此，注意到幽灵眼睛里的挣扎和痛苦，动物般的直觉让你下意识想跑。

然后你就被胶带封住了嘴巴，变成了一个小挂袋似的扛在幽灵肩上，手也被缠住了。

绑架啊！

头向下晃的你发晕也恐慌，奋力挣扎着捶打幽灵的后背，然而并没起什么作用。

路过肥皂的时候，你用力抬头，发现了他歉意的眼神，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平民。”

那这是做什么呐！

你愤愤抬起被捆住的手腕，还没等你表达更多内容，接着另一阵天旋地转，你被安置在了车的后座位上。

几下车门声后，幽灵发动汽车，肥皂坐在副驾捏着眉心，听见后面座位你低低的哭声，内心受到巨大的谴责。

“Fuck……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混蛋过。”

他看见后视镜里竖起了一对中指。

幽灵道：“那我们可以半路就放了她。”

“路上全是毒贩，她在这儿根本不会安全。”

“所以只能带她过去。”

“你们想做什么，没良心的英国佬！！”嘴上的胶带不严，或许幽灵本意也不是要把你当个囚犯，你自己撕下来，然后就愤怒地插入他们的对话，“这还是我的车！”

幽灵向后看了坐起来的你一眼，转回去后从胸前的武器带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他手上戴着绘着骷髅骨图案的作战手套，那东西正被握在手心，在他大手对比下显得很迷你。

“眼熟？”

你的手机。

他按亮屏幕后，锁屏壁纸是你和格瑞夫斯的合影，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匪浅。

完蛋。

“……”

“看来你瞒了很多事，ma’am.”

你抓住了副驾驶的椅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和他只是金钱的关系……”

“你可以回去以后和钱队解释，我们起码要保证现在你不会有机会和格瑞夫斯泄露我们的行踪。”

幽灵冷硬的低沉声音传来。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能会选择在见到幽灵的第一时间递给他一杯加满了泻药的英国红茶，让他在厕所陪伴他那个该死的半条狗笑话一晚上。

肥皂喝另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