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单向奔赴 第13章 第 13 章

在墨西哥后，这个世界的真实常在你心上重重一锤。

你遇见的每个，都是鲜活的人而不只是一款游戏里的几串数据。

即使未曾发生在眼前，但格瑞夫斯胸口被狙击子弹洞穿的场面也经常在你梦中闪回，而你每当这时只能伏在他胸前哭到失声，因为在梦里失去力量的你完全无力回天，只能眼看着血液离开他的身体，从身下蔓延。

救不了……救救他……每次梦醒，看见满卧室身不由己释放的萤绿光点，你往往只能独自缩进被子，团成一小团。

你还没想好，如何坦白，而坦白后未来是去是留，不确定的将来令你无措慌张。

害怕辜负，也不想被迫选择谢菲尔德政权，你的秘密在这个阵营或许只会催发你的死亡，因为在和平年代成长的孩子注定难以承受政客博弈的残忍。

除此之外，梦里也总是原本过场里格瑞夫斯“复活”站在谢菲尔德身后与141远程视频通话的场景，如果他注定在那个时候出现，站在谢菲尔德身后，那其实有或者没有你，可能菲尔都能活下去，然后做出你最不想看到的那个选择。

心结于此，你选择一场不告而别，也许少许分离反而可以帮你理清当下心绪。

或许这是一个懦弱的逃避，考虑好后你去找到Vance，Vance在你顶着苍白一张脸求他时心软答应了。

他带你去了他的老家，西雅图，这位朋友知道你喜欢雪山，决定先带你到雷尼尔雪山散散心，希望借此让你放松一下。

驱车前往的路上，躺在后车座，你盖着从上一个狼窝里顺来的一件格瑞夫斯用的雪山外套，当成被子盖在身上，抱着司机Vance送你的据说是他小时候的玩偶，一只卡通一些的加拿大狼，这被你当成枕头，然后像个委屈兔球扁在那儿——梦里你把玩偶当成了格瑞夫斯背影里的袖子，你梦见他一定要进那架坦克，但你摸不到他也救不了他，你急得紧紧抓住狼鼻子说梦话。

Vance听到声音后从后视镜看你，栗子色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真是从没见过主动分手还把自己折腾这样的。

“呜呜……别走……别死…”

大男孩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绕道后座，打开后车门轻轻把你摇醒，

“bunny，我不是很明白，你既然放不下他，那为什么还要主动分手？”

你醒了以后，他就收起遮阳篷，并及时给你加了条毛绒毯子，打开水壶给你们二人各倒了一杯咖啡，这时他靠在驾驶门不解地问你。

鼻头眼圈红彤彤的你，在Vance眼里真的很像某种白色皮毛小动物，裹着他从母亲家里借来的厚毛毯，让他有些手痒。

你抱着咖啡杯，杯口还冒着热气，吸了吸鼻子，这一半是被西雅图现在微凉的湿润气候冻出来的，一半是因为刚在梦里哭过，还有些后劲没缓过来。

慢慢喝了一口水，你润了润喉咙才说道，

“害怕他会死。”

“更不明白了，你能救他，”Vance嘬了口咖啡，随后他仰头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雪山，“你有这种能力，就是可以帮人修复的这个能力，完全可以救他，为什么要跑？”

“我更怕谢菲尔德…”

“哦……明白了，但这不是你的问题bunny，别折磨你自己，Graves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这是他的问题。”

手指敲了敲车顶，他又补充：“我觉得你不应该为此责备自己，看看你都多久没睡好觉了。”

你裹紧了毛毯，闷闷不乐回答：“我会恢复好，我保证，但总得允许我陷入点儿坏情绪，再说也不是分手……”

“指挥官未必会这么看。”

“Graves知道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

“他被你单方面分手这件事，说真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玩玩儿。”

Vance把弄着空杯，姿态放松随意，像个伸展的大猫，阳光给他的鸭舌帽投下一点阴影，“别瞪我。”

好像后脑勺长了透视。

他继续，

“男孩们一开始打赌，你在他身边多久会是下一个，但是慢慢的，他对你那股沉迷的劲儿，让我们就都知道，格瑞夫斯已经陷进去了。”

“后来那个赌盘就不了了之，可惜让Erikson庄家赢了所有人。”

“Bunny我……只是想说，他可能比你想的还更爱你，”

“你们两个都是我崇敬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误会，我真的不希望任何一方出事。”

Vance难得的闲话多，许是和你一起出逃这种类似“叛逃”的行径在他心底也为你压下了一点担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暗影公司的底线，以及对目标的追踪程度，就像一群狼，一但嗅到了猎物，就是不死不休。

他不希望这件事惹火格瑞夫斯以后令你受伤害，毕竟你不止救过他的命，还有不少他的兄弟。

这让无论是感激或是不能明说的那点喜爱那点情绪也好，导致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的祈求——带你远离暗影，远离他们的辖区。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一口喝光了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静静思考：除非把你送回华国，否则哪里都不安全。

但也意味着，暗影的所有人想再和你见面都非常困难，其中也包括他。

“我给他留了条信息。”

“什么？”Vance走神中没听清。

你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给菲利普留了一条语音。”

“哦……”他语调转了两下，“这下我保证他会相当不开心了。”

“在指挥官的事上，你真是意料之外地迟钝哈？”

你想起了自己那条语音，不知道格瑞夫斯到底听到了没有。

“亲爱的菲利普，如果你收到这条信息，说明我已经离开独自前往了下一段旅程。

也就是说，我们的“约定”暂时结束了，今后我不会是你的“情人”，谢谢你在此期间的专一和照顾，”

“你曾经说带我去德克萨斯州看你老家的星星，你说从小长大的无边玉米田埋下了你小时候的梦想，你还说（你的语气有点哽咽）老了以后不会如此奔波，啤酒和乱跑的小兔崽子才是你想要的退休生活，虽然我嘲笑你啤酒肚会被妻子嫌弃……”

格瑞夫斯双手交握，摩擦嘴唇时，刚好听到这里，眼睛悄悄地红了，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真的希望有那么一天，你能过上想要的日子，虽然现在的你已经很迷人、很有魅力、床上也很…god forgive…我在说什么……”

他好笑中带点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搓着这枚录音笔，想象你说话时的脸孔，

“……（你清了清嗓子），我是说，你值得一个更好的，”

“Goodbye, for now, Phillip.”

以为这就是结束，格瑞夫斯刚要把设备收回来，忽然听你又开始讲话，但接下来这段内容让他沉默着定格，

“（你小声地）我很不喜欢谢菲尔德，我们华国有句古话，‘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背；恭以莅之，则民有逊心。’，将军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口口生生为了他的国家却置国家于危险境地，他实则只是个玩弄政治的政客，他没有底线，我不相信他，菲尔，我爱你，你要小心他。”

录音到此结束，格瑞夫斯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把录音笔放在嘴唇，闭上他那浅湖蓝色双眼，遮掩眼角。

“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离开我…”

“my pretty little girl, why so cruel to me?”

“我是吓到你了么…我可真是个混蛋啊，不是吗？Baby girl，不然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

因为他的选择、他的固执和他的刚愎自用，这只奇迹出现在他身边的爱人弃他而去。

冷静得一头只能独自疗伤的灰狼，他只能独自留在曾经留下许多回忆的巢穴里，阖上眼时，只能体味着怀抱里空出的一块儿，她的位置。

格瑞夫斯把录音倒到最后一句，播放，

“菲尔，我爱你…”

挪动手指，再播放

“…菲尔，我爱你，”

“菲尔…”

“我也爱你。”

（嗑瓜子）不刀吧（吐皮），这不都表白了（咔嚓咔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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