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代替品 第6章 礼物不嫌多

巫原青看着沈离发来的消息，不禁在内心自嘲。

Q：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犟种：你这不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Q：我觉得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句话发出去后巫原青果断推开门离开了咖啡厅。

沈离也收拾了桌面，继续去帮他表姐调酒什么的。

这家猫咖是他表姐开的，他有的时候会来帮忙，最开始这里是没有猫的，但因为沈离的猫耳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经常有顾客提出摸一下沈离的猫耳，他表姐就弄了一些猫过来，这些猫就成了店里的一大特色。

在市中心总要有一个安静且舒心的落脚点，他姐就开了这家咖啡厅。

店里有音乐，有猫，有包间，约会放松都很适合，双人包间的隔音也很好，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点歌台，灯光可以换颜色，氛围感拉满。

不光是小情侣，有的打工人也会来，订个单人包间，听着舒心的音乐办公，必要的话还可以抱一只猫来包间。

沈离也很喜欢他姐开的咖啡厅，坐在单人包间里边听歌边画画，还可以撸猫，累了还可以看看窗外或者去阳台看看。

巫原青在市中心逛了会就回去了，市中心太吵了，只有那家猫咖是安静、今人放松的。

离开了那家猫咖后巫原青有点后悔了，市中心没有其他的咖啡厅了，夜店酒吧倒是一大堆，里面的音乐都溢出来了。

巫原青嫌吵，很快回了家。

到了家巫原青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管了闭眼就睡，并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有音乐，有猫叫声，有他所爱的一切，包括那个虚假的自己和虚假的朋友。

梦总是荒唐又美好。

这个梦今巫原青感到意外，醒来时都在不断回忆着那个梦。

那个梦是他所向往的生活，巫原青甚至有点不愿醒来。

往常他都是做噩梦的，每次都能感到强烈的窒息感和挫败感，被人按在水里，明明一伸手就能碰到水面，但巫原青就是不愿伸手，即使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突然梦到他喜欢的事物他还有点不习惯，梦里还有一个朋友。

非常虚假的朋友，梦里巫原青跟他抱怨生活中所有自己认为不好的事。

巫原青想阻止他，但却听到了对方说的一句话

“说出来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

收拾书包时巫原青冷笑一声，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包括梦里的那个他。

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心给别人看，永远都不会。

沈离卡着泔默中学的开门时间找了个位置拿着速写板开始构图。

晚上都没怎么睡，沈离买了杯咖啡坐在奶茶店里画画。

这个位置不错，阳光来的方向是沈离最擅长画的，也是沈离觉得最有故事感的，打在人身上肯定更好看。

他现在需要一个模特。

沈离环顾四周，来的太早都没什么人，就在沈离苦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还戴着蓝牙耳机。

这不巫原青吗？沈离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沈离放下速写板出去把巫原青带进奶茶店。

巫原青还在发懵，沈离一顿操作猛如虎把他按在座位上，给他背上的书包放下来扔到一旁的空位置上，最后坐到他对面的位置撕了刚才画的，重新构图。

巫原青看着沈离在板子上写写画画，橡皮放在一旁好像就是个摆设，沈离压根不用。

“你有病？”

巫原青冷冷的说

沈离抬了下头说：“帮个忙，我画画很快的，你随便摆个动作。”随后继续在板子上写写画画。

巫原青没说话，拿出书本自习，反正还早，不急着进校。

察觉到巫原青动了，沈离抬起头，巫原青正支着头，听着歌刷题，眼神中带着散漫。

沈离伸手拿走一只耳机给自己戴上，巫原青抬起头皱眉看着沈离。

“还我。”

“看看咱俩口味合不合嘛。”沈离说着低下头去继续画画。

巫原青看了沈离一会后低下头刷题，一只耳机而已，没必要争。

过了半个小时巫原青看差不多要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拿出手机关了蓝牙，沈离还在画，但好像在画细节了。

“等一下，”沈离叫住巫原青：“马上画好了，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

巫原青眉头微皱，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但巫原青还是妥协了，沈离看了一会后低头画完最后一笔，点上高光，再拿橡皮擦把亮面擦出来确定光源方向，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签名。

最后跟果断的把画撕下，递给巫原青。

“送你了，我的画风可能有点乱，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要。”

巫原青看着画，线条确实有些凌乱，有的是没擦掉的，整个画面偏灰，侧面打过来的光成了画面中唯一的亮面。

画中的人眼神散漫，但尽显温柔。

巫原青不懂艺术，把画递回去说：“你自己留着吧，我留着也没用。”

“礼物不嫌多。”沈离收拾了东西，执意要把画送给巫原青。

巫原青笑了一声道：“那你送给我又有什么用意呢？你送给我就算我的了，那如果我再送给你呢？”

巫原青好笑的看着沈离，见沈离被他这么一问问的说不出话，伸手拿回耳机，把画收起来说：“不过事先说好，我不懂艺术，到时候这张画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就祈祷着他只是放在某个角落积灰吧。”

总比被我拿来当草稿纸要好。

沈离拉住要走的巫原青说：“等会，上次的咖啡。”

“你送了我一张画，这张画就当是赔偿了，”巫原青轻轻甩开沈离的手，笑着说：“无价呢。”

沈离愣在原地，目送巫原青离开，巫原青好像真的不太想跟他扯上关系。

为什么呢？沈离托着下巴思考着。

“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一个女生轻轻扯了一下沈离的衣服，小心翼翼问面前的人。

沈离偏过头看了看那个女生，温柔的笑起来：“抱歉啊，我不太喜欢加陌生人联系方式。”

“啊……”女生脸红起来，捂着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画画挺好看的。”

“谢谢夸奖。”沈离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女生羞答答的跑开了。

沈离没有在奶茶店过多停留，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去下一个地点画画。

巫原青坐在教室里支着头转笔，桌上放着一套数学卷子。

教室里太吵了，巫原青很想带上耳机，但是这样就太招摇了，肯定会有人举报他偷带电子设备来学校。

最后巫原青还是把卷子收起来了，太吵了，巫原青没办法认真思考，但坐在这里好像也没事情干，很无聊，巫原青又拿出那张画，看看沈离半个小时画出来的作品。

其他地方是有点乱，但唯独眼睛不同，眼睛很有立体感，也没有杂余的线条，高光点的也不错，瞳孔给人一种很透亮的感觉。

这应该是沈离画的最认真的一个地方了，连草稿都擦的干干净净。

巫原青看着桌上的画发呆，原来自己刷题的时候是这样的……

画突然被抽走，巫原青缓缓抬头，画已经被撕成碎片，打在巫原青脸上。

巫原青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冷冷的说：“想打架？”

面前的人满意的看着碎片说：“不就一张画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亏我们还是同学。”

“小气吗？”巫原青冷笑起来：“这算得了什么？反正是同学……”

巫原青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的人，站起来，手搭上那人的肩。

“希望你不要后悔。”

被请家长已经是常事，巫原青双手抱胸站在老师旁边，听着被打的同学的家长骂人。

“都要中考了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是宝我儿子就不是？！”

巫原青倚着办公桌，一脸不屑的说：“他先动手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打啊，他还要中考考高中啊。”

“所以我没有打他的手，也没有踹他脑子。”巫原青淡定的说。

打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巫原青每次都是被动的，可每次，就因为他受伤最轻，每次错的都是他，理由就是对方伤的重。

等巫原青爸妈来了对方才闭嘴，老师也松了口气，巫原青要是这个时候发病那办公室都会被他掀了，受害者就不止面前被打的说不出话的同学了，说不准还要挨第二次。

两方协商完巫原青被爸妈送回家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巫原青坐在后座玩手机，不是他的错他也认了，反正人也打了，解气。

不过一想到那张画被撕了巫原青还感觉挺可惜的。

无价啊。

虽然最开始没想要的，但感情就是这么神奇，到手的时候巫原青感觉没什么，一张画而已，比这张画值钱的多了去；

可是一失去，巫原青又不禁感到可惜，无价之宝没了啊，有人愿意给他画画并将画送给他，这个人真是奇怪。

巫原青点进跟沈离的聊天框给沈离报“喜”。

Q：画被撕了

Q：开心吗？

巫原青看着发出去的消息，沈离会说什么呢？巫原青还挺好奇的。

犟种：我重新画一张送你？

犟种：我反正有时间

沈离的回答让巫原青有点意外，也很好笑。

重新画一张，能画出一样的吗？他是打印机？

Q：没必要

Q：不管是什么东西到了我手上就会变得不值钱，也会变得不幸

犟种：那我呢？我也会吗？

巫原青笑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意思？

Q：我不知道呢，不过你可以试试

Q：看看你会有多掉价

巫原青又给沈离改了一个备注：乐子。

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备注，但巫原青觉得这个备注再适合沈离不过了。

乐子：掉价就掉价，你想要多少张画？

Q：礼物不嫌多，有多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