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是不是以为接下来我就会顺理成章的和段非誉成为亲密无间的师兄弟?
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我眼看着段非誉被他师父领走了。
我问老道士:“那个人是谁啊?”
老道士摸摸雪白的胡须,哈哈大笑了两声。
“那是你段师兄。”
师兄?
我还从未叫过人师兄呢。
“我成为蓬莱派的弟子以后能经常看见他吗?”
老道士哄我:“应该可以。”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天真,没察觉“应该”这两字在这个语境里的真实意思。
“那我以后是他师弟了?”
老道士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我:“这是当然。”
可我一个心里年纪十八岁的人,实在不太好意思叫段非誉师兄。
“可是我想做他师兄。”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也行,要是有一天你比他厉害了,他自然就叫你师兄了。”
那个时候的我以为这事儿很简单。
当然,后来事实是我想多了。
时间总是能淡忘很多事情。
渐渐地,段非誉被我遗忘了。
我后来很少再看见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别的弟子嘴里得知他的消息。
“段师兄杀了浙河的那条恶龙!”
“段师兄救了雪花城的城主!”
“段师兄的修为又精进了!”
我躺在树上晒太阳,静静地听着。
年少的那场绮梦,就如同被风吹落的梨花。
不知怎的,想到这些,我只觉得恍若昨日,仿佛十三岁的段非誉又重新站在我面前,朝我微笑。
等会儿?
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真!
卧槽!
“师兄,有事?”
我立马翻身下床,看见段非誉发尾有些湿意。
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张符纸。
“这个还你。”
禁止符,百步之内风吹草动皆能听见,未经允许,百步之内无人能靠近。
“师兄不用这么客气,这个符纸送你了。”
虽然这个符纸并非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我拿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我看他有点为难,道:“若是师兄不想要了,扔了也行。”
“上次,你给不祸的也是这种符纸?”段非誉问我。
他眼睛很漂亮,像被水洗过一样。
“哦,那种不太一样,那个叫做驱鬼符,不仅有禁止妖鬼靠近的作用,还能驱赶妖鬼。”
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爱画符纸,虽然总被我师父骂不务正业,但现在看来,还挺有用处的。
“你很会画符吗?”
在我看来吧,画符跟练剑其实都差不多,修行嘛难道还分三六九等,但是蓬莱派是个正统修仙派,剑修是主流,所以,不少人都觉得符咒是旁门左道。
“也还好,不算擅长。”
段非誉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我的谦虚,他说:“似乎比你的剑术好很多。”
师兄,你过分了啊。
我无奈点点头。
“我觉得,符咒比练剑简单。”
剑修确实很帅,但是符咒对我来说更容易上手。
段非誉大概是被我的诚实打败了,“我以前画过几次符纸,但效果都很一般,师父说我更适合剑术。”
那可不是,普天之下都找不出几个比你还适合的了。
“师兄也画过符?”
段非誉点头。
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现一句话:“我也练过剑。”
我瞬间觉得屋子里安静得要命。
我准备说点啥挽救一下,段非誉却说:“累了一晚上,你先休息吧。”
没等我说话,人已经跑了。
他是不是害羞了?
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先睡一觉吧。
傍晚的时候我被摇醒了。
“下楼,吃饭。”
柳原朝我喊。
段非誉换了一身蓝衣,很有世家公子范,端庄的坐在桌子前等我和大师兄。
你问我修仙之人为什么也要吃饭?
很简单,首先,修仙之人也是人。
其次,我和段非誉按普通人的年龄来算的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会导致发育不良。
至于柳原?
他属于另类,简言之,天塌了都得先吃一顿。
我们仨今晚决定分头行动。
师兄去李家,柳原去西凉河,而我?
我负责巡视荆州城。
荆州城的人也是有夜生活的,晚上有不少小贩,我和师兄在一个小书摊前分开。
我回过头,看见段非誉怀里的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十分眼熟。
《西窗冷笑话集》?
师兄你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
你觉不觉得有损你无双公子的气质?
子时,街市上已经寂静无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掐着点呐喊。
我百无聊赖的啃着手里的苹果。
不知道师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点东西。
夜黑风高,正是妖魔鬼怪吃人的好时机。
打更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打转,我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
没想到,今晚出现的竟然是个熟人。
“杀猪的,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哄老婆孩子,拿着杀猪刀干嘛呢!”打更老爷爷中气十足的喊道。
我猜,他还不知道现在杀猪的变成了徐屠户他老婆了。
白天的时候我无聊,在街上逛了逛,正巧撞见白娘子手拿菜刀在给人分猪肉,好家伙,那动作,整一个行云流水。
“杀猪的,别以为老子怕你啊,老子可是练家子,你要是再不回家,老子就去告诉你婆娘说你大半夜在外面喝花酒,你看你婆娘打不打死你!”
可惜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徐屠户听不见他的咆哮。
老爷爷气不过,用铜锣狠狠敲了一下徐屠户的脑袋。
呃……徐屠户后退三步,脑袋撞到了树上,脖子磨得咯吱咯吱响,很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看不下去了,跳下去,差点砸到人。
我一把抓过徐屠户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掰了回去。
打更老爷爷也是见多识广,对我竖了一根大拇指。
“年轻人,你功夫不错嘛。”
我拱了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老爷爷好奇地问:“杀猪的这是怎么了?”
我当然不能实话回答他,这是诈尸的表现,不然我怕老爷爷手里的铜锣会敲在我头上。
“额……他这是梦游,嗯,梦游。”
徐屠户对着那棵树开始磨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在这个深夜里,听得人瘆得慌。
“哈,磨牙,磨牙,这是正常现象。”
哥们你轻点,再磨下去牙齿都要没了。
“我先带他去找他老婆了啊,他老婆一直找他呢!”
我一把扛起徐屠户,正准备跑起来,突然发现这哥们的牙齿还紧紧地咬住树不放。
我怀疑这棵树是这哥们的亲娘!不然怎么会爱的这么深沉!
人家求点赞求收藏求评论,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看到这里我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