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累到极点的时候真的可以倒头就睡。
但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仨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并没有能够洗澡的设备,要洗澡只能去客栈的澡堂子,所以谁先洗澡?
这是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喂,你俩等啥呢?快点跟上,晚了店家可不烧水了。”
“我可没钱再加了。”
世界未解之谜——我的大师兄到底为什么这么抠门?
明明他出的任务也不少,按理说应该不缺钱的。
段非誉尴尬的站在一旁。
都是我的错,我感觉他都要对男人这俩字有阴影了。
虽然表面上努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我想,他这么个毛都刚长齐的小伙子,终归还是怕的。
“喂,你俩搁那说什么呢?不会是在骂我吧?”
柳原抱着他的盆向我俩跑过来。
“到底洗不洗了?挖了一晚上的坟,老子真的忍不了了!”
呵呵,你说这话,老子会鄙视你的。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师兄,我收妖壶忘关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怕里面的小妖怪跑出去作乱。”
段非誉惊讶的望了我一眼,然后点头。
“那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说罢,不留下一片云彩的跑了。
我又不会吃人,用得着这样吗?
柳原揽住的我的肩膀,开始八卦。
为什么大家吃瓜的表情都这么相似?
“来,正好段师弟走了,大师兄有话要问你。”
别,我是不会说的。
“你和段师弟……”
不要用那种我和他已经那啥的表情看我!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
“没有!怎么可能!大师兄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肮脏!唾弃!呸!”
我嘴比脑子快,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我这表现还算正常……吧。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澡堂子没多少人,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半夜挖人祖坟的爱好。
“薛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段师弟手里?”
柳原不知道又想到哪去了。
我直言不讳道:“对,我埋人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我随口胡诌,不然以他的脑洞还不知道要脑补到什么程度。
“难怪呢。”
算了,你开心就好。
段非誉来的时候我和柳原正准备回去。
段非誉看着我二人,欲言又止。
“段师弟,你还不进去?”
我一把扯过段非誉,段非誉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我推了进去。
“走了走了,难不成你还想看人家洗澡啊?”
我揽住柳原的肩膀,拉着他走。
段非誉应该会用那符纸吧?
我担心这个干嘛?
不会用总能看懂字,反正那东西怎么用我都写上去了。
等待的空隙,我去找店家要了一间房。
我为数不多的家财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柳原有一个我非常羡慕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睡眠质量真的太好了点。
我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
我记起我靠近段非誉时他僵硬的身体。
我上辈子做了纯正的十八年直男,本来这辈子本来也该延续这个人设的。
哎,可是人生的意外有时候来的就是猝不及防。
我第一次见到段非誉其实是我十三岁那年。
作为一个灵魂已经年满十八周岁而身体只有十三岁的小屁孩,我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一样,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天,有一个老道士路过我家,非扯着我大喊可塑之才,说我天生就是修仙的料,我大喊老道士放手。
结果老道士不放,把我的父母召唤过来。
老道士对着我的父母一顿天花乱坠的吹捧,搞得好像我不修道就是泯灭人性一般。
我想人年纪大了大概心肠都比较软,所以,我父亲娘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我送到了蓬莱派。
蓬莱派的山门两旁种了许多梨花树,我跟着老道士站在山门前拜别父母。
春日的梨花簌簌落落,吹散了我的愁思,我回头一看,发现梨花树的尽头站着一个少年。
我心头一喜,伸手接住了几片梨花,像雪一样。
我回头看着那个少年,他的脸庞稚嫩,对我笑了一下。
少年眉目如画,犹胜一场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