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初恋 第198章 忘记（七）

本来还挺自信的贺凌风在看到云夜对自己嫌弃的表情时顿时像泄气的皮球。

云夜和Light穿着白色大褂站在孤岛的军队前，旁边还站着石里美，剩下的都是之前与国际方联络过的负责们，云夜的目光本来很平静，看到贺凌风时，明显嫌弃了一下。

看到王学真，Light意味深长得一笑，“Snow，不会忘记我了吧？”

“怎么会，Light先生，您永远是我的恩师。”

“不敢当，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材料。”

“那些是您的成果，何来谢之说。”

两人面和心不和的样子看得旁边几人有点尴尬，不清楚的人都用眼神传达着想吃瓜的表情。

全程都在做勘察的事，本来这样的时候就没什么机会和云夜搭话，何况云夜明显在躲着他，只要有分队行动，云夜都会自然和贺凌风分开，有两次贺凌风走到她旁边都张嘴了，云夜

立刻走开去假装给别人作重点说明。

云夜没察觉到的时候，也有王学真阻止。

贺凌风只能找外援，“杰，等下午餐的时候，你能不能把学真带走。”

“带走？带去哪？”

“随便，别让他围着云夜就行。”

林森杰坏笑，“看到云夜我才明白过来石川纯的话，怎么？你真要追？”

“嗯。”贺凌风没有功夫管林森杰的调侃，“学真不就是想让我非云夜不可吗，只要云夜能恢复记忆，无论她什么样，我都要定了。”

“你这话早跟学真说不就好了。”

“你看他现在肯听我说吗，我只要一提云夜就切断。”

“你都不知道他多宝贝他这个师妹，说实话我还挺吃醋的，你看他到了这里根本就不管我了。云夜现在这个样子，学真不会挺喜欢的吧？”

“对了，学真有没有告诉你？”贺凌风故意卖关子。

“什么？”

“具体怎么回事一时解释不清，但是现在云夜喜欢学真，她将对我的感情嫁接给了学真。”

“什么？！”林森杰慌了，“她现在喜欢学真？”

知道这个事实后，林森杰怎么看云夜和学真说话的画面怎么暧昧。

“中午我把学真带走，你快点把你的人追回去。”林森杰说完赶忙朝王学真走近。

贺凌风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石川纯了。

正在盘算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凌风，别来无恙啊。”

石里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贺凌风身边，这一声“凌风”让他不适应，刨除尴尬，礼貌回应，“嗯，好久不见，还好吗？”

“现在很好。”石里美整个人的状态很好，“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不用在意，我现在也能理解一些了。”贺凌风的目光看着云夜，“她能这么帮助你们，我那点事也算不上什么。”

石里美看着他的表情，“Night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我们十年的进度都赶不上她这两年做的，她很了不起，千万不要再伤害她。”

贺凌风吃惊，为什么连她都觉得自己会伤害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Night先生刚来这里的时候状态不太好，我能看出她在极力调整自己不影响做事，但突然有一天开始恶化，正好是安排我给她当助理的时候，经常在休息中突然惊醒接着便怎么都不肯睡觉，问她她也不说，直到她要求我联系昂，说是精神压力太大没办法工作，希望昂能来看看，我问什么事让她精神压力大，我会尽量解决，她说我解决不了，我趁着她精神不振，逼问了两次，她才很痛苦得说了一句‘贺凌风讨厌我了’，接着便不肯再开口说这件事，后来昂来了，第二天她难得得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就恢复了正常。”

贺凌风停下了脚步，和石里美一起落在人群之后，被难受的情绪侵袭，导致他没注意到那句“贺凌风讨厌我了”的不合理，不够喜欢和讨厌怎么会划上等号。

“我真的没想伤害她。”贺凌风叹着气说。

“但你还是伤害到她了，我那时也没想过会伤你那么深，但也……”

贺凌风尴尬起来，“有吗？我那会很平静得接受了不是吗？”

“那为什么你跟交往的对象会有两个月的约定？到现在都没有超过两个月的恋情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贺凌风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石里美笑笑，“你的娱乐新闻一直不少，了解你的情史不是很简单吗？”

“那……她也看到了？”

“本来她是忘了你也没打听过，但上次开会回来她向我要了你的资料，当然包括那些。”

难怪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给的会不会太多了。”

“我倒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至少你跟别人在她心里又变成了不一样的存在。”

两人跟上人群，贺凌风苦苦得说，“多谢安慰。”

“你很在意她？”

“不是在意，是喜欢，是很喜欢。”贺凌风说完这句话，看着石里美清爽一笑。

石里美很吃惊，这样的笑容真是久违了，当年的自己面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但那又怎样，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还以为你会保持骄傲不会承认很喜欢一个人，那会儿也表现得很大度，还帮我善后。”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们从头至尾的行动都在计划组的掌握中，你的名字可是Light第一个确定下来的，刚跟着Might时，提到你，她还一副可惜的样子。”

“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是年轻冲动，胆子太大了。”

“谁让那会你是青春期的男生。”石里美笑了两声。

贺凌风也尴尬得笑了，“你确实很会利用……”话说一半，感觉到了犀利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只见云夜站在台阶上目光穿过人群看向自己。

那是一种鄙夷得像在看虫子一样的目光。

没等贺凌风示好，云夜便移开了目光，看正在说话的Light。

“你看到云夜的眼神了吗？”

“嗯，看过你的资料后，她觉得你是无聊的体验派，以涉猎女性为乐。”

“！！！”贺凌风石化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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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研究所，也是这座岛唯一的医院。”Light踢踢脚下的泥土，把简易遮挡推开，“因为此前一直隐藏在山体里，这个门是刚打通的，还没修建完好，有感兴趣进去看看的吗？”

Light已经这么说了，大家自然跟着他往里走，云夜却让开到了一侧，和石川纯并排站着，贺凌风跟着走到她这里也停了下来看着她，云夜开始和石川纯对话。

“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用，我陪你说说话。”

贺凌风厚着脸皮接了一句，“我也陪你说话。”

云夜表情冰冷却很认真，“不需要，我希望你进去了解一下，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说完看着那刚打通的走廊。

贺凌风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那我先进去看看。”听他这么说，云夜的表情变好了一点。

渐渐往里走，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贺凌风的直观感受是——这不是医院，是病毒展览。

掏空的山体被笼状的柱子环绕支撑，中间的支柱是透明的电梯井，一共三层，标着不同病毒种类的房屋链接在山体的格构上一一排开，除了支撑部分，都是透明材料制成，所以站在一层的人环顾四周就可以看到房屋内被病毒感染的人的情况，也能看到在走廊上来回忙碌的‘医护人员’。

Light饶有兴致得看着这些人，等他们回过神来开始和身边的人交换意见后，“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尚未有明确研究的病毒和比较严重的患者，本来这里是最里面，从岛上打通的门进来正好是这里，医院从这边走。”

Light继续往前走，旁边有人走过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套更专业的白色防护服（本身穿在身上的简易防护服是特殊材料制成，造型就是普通衣服，再在身上和口鼻处喷上防护药剂），Light也戴上了口罩，众人跟着他走到一个大铁门前，用指纹开启后，大门打开，后面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医院，有普通的诊疗室采血室，但让众人意外的是，来治疗的人比想象中多不少，毕竟是才公布的孤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医院会有这么多病人。

这里的诊疗室一样是透明的，但加上了帘子，有需要的时候会被拉上。

对于这些对个人**很看重的人来说，不太理解这样的设置，Light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病人不能控制自己攻击医生时，旁人可以及时过去帮忙。”

“这里的病人是从哪里来的？”

“目前医院的入口还是在水下，等外部开挖结束，连通后再造一个大门。”

贺凌风不禁想，看来地下组织的资金流都投入这里了，石川纯的JR制药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参观完医院原路返回到了云夜和石川纯等待的地方，有人戏谑道，“石总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口气中带着嘲讽，因为过来之前就签过知情协议，孤岛并非开发完善达到城市级别的安全区。

这里的医院更是和城市里的医院不一样，收治的都是高级别城市之外的病患。

进入医院时就有人犹豫，但硬着头皮进去了，代替公司过来考察的人员自然需要搞清楚这里最危险的区域情况。

现在出来了，众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不等石川纯回话，云夜替他说道，“他不用进去也可以。”

“为什么？”

Light这时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让你们进去是为了让你们看清，管理这座岛的难点，知难而退，石总给的企划案上已经说明了，无论岛内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撤回竞争权。”

石总笑笑，“我们JR制药的很多研究基地都是在低等城市进行试验，这里有你们二位，我还怕什么呢。”

大家都若有所思，医院内的病人感染情况都看到了，也明白了，要管理孤岛不仅是做好环境监测，更需要的是处理未知病毒的能力，这会让管理的成本成指数级增长。

人群中的林森杰低头在王学真的耳边说道，“我在里面看到了治疗小组的华医生。”

“嗯，不意外。”

“我是不是被他们利用了？”

王学真把目光从云夜那边挪回来，看着林森杰，“这还需要问吗？”

林森杰垂头靠向他的肩膀，“还有什么事是我忽略的？”

王学真小声说道，“你救的女明星是澜天齐的人，和那个女人一起感染的人是国际城际交流协会的高层，而澜天齐是云夜神隐事件的主谋，他小小年纪能得到制造神隐的组织的帮忙……”

王学真话还没说完，林森杰叹气，“澜天奇也是他的人？”

王学真摇摇头，“只是利益关系，澜天奇只求财，石川纯是个布阵高手，环环相扣却又能将环中的人独立开来。”

“所以凌风一直苦于找不到直接证据。”

“嗯，他的棋盘不知道是多久才做到这样的。”

林森杰听出了王学真话中的欣赏，有点吃味，“你这口气我怎么听出了赞扬？”

“为了被诺亚方舟放弃的人类而奋斗，不值得赞扬吗？”

林森杰觉得王学真看着石川纯露出的笑容过于温和了，低头踢了一下脚下的泥，“如果当时换成你，你也会和云夜一样选择吗？”

“不会。”王学真回答得很肯定。

林森杰吃惊，他以为他会说不知道之类的，没想到这么肯定得说不会。

“为什么？你不是挺赞同的吗？”

“我没有云夜那么纯粹而又强大的大脑也没有Light那样疯狂的执着，我有顾忌也有立场，我没办法不去考虑改变世界现状可能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我在计划组的那几年也犹豫挣扎过，后来我发觉没有最优解，所以我选择的战斗方式是站在现有高等城市的立场上，不会改变。”

林森杰专注得看着说话的王学真，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也曾经对这样的他心动过，年少的自己还以为那只是崇拜。

王学真没有察觉到林森杰热忱的目光，继续道，“显然云夜选择的是一条更难的道路，没有立场看起来是没有敌人，其实是没有帮手，而所有人都可能瞬间成为敌人。”

“她能让对立立场的双方走到现在的局面实在令人佩服。”

“也只有她这个世纪瑰宝能做到了。”

林森杰觉得王学真此时看着云夜的目光过于温柔，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这才让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

“她现在男性化了，你该不会心动了吧？”

王学真白了他一眼，“你又莫名其妙了。”

林森杰终于忍无可忍，又羞又恼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我在吃醋？”

“吃醋？！”王学真意外。

“你干嘛这么吃惊？你在我面前这么夸别人还用那么温柔的眼神，你就不觉得过分？”

“可以前……”王学真确实没意识到，毕竟林森杰以前也会调侃自己是不是看上谁了？和现在的调侃在他看来并无区别。

林森杰看他这样懵懂更生气了，“现在到底谁该不信任谁？你跟他们去吧，我去透透气。”说完，转身就朝旁边树林的方向走。

“杰……”王学真没拉住他，华鹰只来了他们两个，他不能走开，看着林森杰生气走开，不免有些着急。

贺凌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华鹰这边的报告我回头跟你一起完成，你快去追。”

王学真掂量了一下，最重要的地方已经看过了，顺道去走走看看这座岛也不错。

“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