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机场,刘诗莹在休息室里等林家珍,两人飞机前后落地也就错个十几分钟,电视屏幕直播着CCRC第三站,场地追逐的比赛,余太昂的车开都过了交汇点,同组的另一辆车竟然才从弯道露头,正嘟囔着:“林家珍也算是歪打正着,真找了个专家学赛车。”‘意外’就发生了,余太昂的车翻出了赛道。
林家珍踩着高跟鞋逐渐走近,刚能看清屏幕上的画面,正正好好就是余太昂从车里抬出来满脸是血的模样,手一松,包直接砸在地上。刘诗莹正在给她打电话,听见手机铃声赶紧回头,看见林家珍的样子立刻过来扶住她。
“莹莹,让人给我订立刻能飞的机票,什么舱位都行!”林家珍手颤抖的接过刘诗莹捡起的包。
刘诗莹看林家珍的秘书没动,赶紧吼他:“没听见啊!”又看她这状态:“我陪你去吧?”
“不行,飞机上要关机,你帮我安排地接,要一直跟万事那边保持联系!”林家珍关键时刻什么司机秘书,她只相信刘诗莹:“帮我联系当地最好的医院,医生,还有国内最好的医生有备无患!
“林总,走吧!”也就是振东集团能做到马上起飞了还能往飞机上塞人,这是林家珍坐过航程最短,却也是最难熬的路程,落地林家珍就开始打电话:“人怎么样?”
“放心吧,皮外伤。”刘诗莹联系到万事,说余太昂是面部受伤,都是外伤,林家珍当时已经起飞,打不通电话。
“真的?”林家珍怕刘诗莹只是安抚她:“你别唬我?”
“真的,外伤血流的是有点多,但实际伤情来看,他还没领航员严重呢!”刘诗莹说的是实情:“落地的后续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半个小时以内你就能到医院。”
林家珍在头等舱还没下机的时候就一路被送到车上,直接开往医院,知道只是皮外伤,心放下一半,还是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在车上一直缓着。
高跟鞋从医院走廊传来的声音,余太昂听着像林家珍的脚步,想这个时间她应该刚落地宁州,到不至于这么快赶过来。
“抬头,我看看!”林家珍见到余太昂,他正常靠着治疗室桌子站着,双手插兜,低着头。林家珍一手掂着包,另一只手在西装裤的兜里,站得笔挺。
“小伤,没事儿。”余太昂想搪塞,主要是怕她看了害怕,眼睛上缝了十几针,自己看着都有点吓人。
“让我看看~”林家珍倒也不害怕什么,就是想知道他伤势的具体情况。
“真的没事儿…”
“抬头!”林家珍见他胆敢不配合,声音立刻变得严肃冷峻,余太昂也立马把头抬了起来,属于秒听话的状态。身边原本有两个万事的同事,看这林家珍这架势都吓得自觉噤声开溜。
汽车拉力锦标赛第三站,16号弯心莫名多出的石头让余太昂的车翻出赛道,他和于海翔都受了伤,只怕无缘第四站比赛。
“还好眼睛没事!”林家珍检查了半天,剩下的半口气这会儿才松下来,立马强势的劲就上来了:“干嘛不让我看?”
“怕吓着你!小伤。”余太昂说的面无表情,语气沉闷,似有窝火。
“这还小伤,差一点到眼睛了!”林家珍把包放下。想是脸上的伤看起来过于唬人,没人在意到他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自己拿了处理台上的棉签碘酒,给他擦试着,又觉得他语气和往日不同,就问:“我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对?”
“是事故出的不对,不是差点到眼睛,是差点没命!”余太昂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还好,海翔及时发现侧边有石头滚上路面,不然结果就会是:赛车沿着山坡直接往下翻,掉进河里,救援队都很难及时赶到。”
“那这就不是意外!”林家珍突然意识到:前两站比赛余太昂都以远超第二名的绝对优势夺冠,引发了整个赛车行业的震动,招来的赞助代言广告更是铺天盖地。他的异军突起,或许动了别人的蛋糕。
余太昂担心的是赛前体检,自己还有恢复的可能,于海翔的伤势很难通过:“这伤怕会影响第四站参赛!诶?你手为什么凉成这样?”怕自己感觉错了,拿走林家珍手里的棉签碘酒,直接握上,是真的失温严重:“怎么回事儿?你穿的不少呀?”
“被你满脸是血的新闻吓得!还好意思问!”林家珍是真吓得不轻,抬眼瞪了他一下:“我一紧张就容易手脚冰凉,半天缓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余太昂这才发现她不止是手凉,小脸煞白嘴唇都是紫的,语气里的强横掩盖了她其实是极度担心和紧张的。于是赶紧把人往怀里抱抱,自以为会安慰人的说道:“我没事儿,马上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赶上第四站比赛呢!”
“还第四站?你这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呢?”林家珍无奈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比赛,不过还是往他怀里蹭了蹭,至少看得出他还是知道要安慰人的,于是乘热打铁,总不全来硬的,偶尔也软一下,说的委屈巴巴:“带着伤参加第四站比赛,你都不怕我担心吗?”
“不参加第四站,就拿不到总冠军。”余太昂把怀抱松了松,能看着林家珍的眼睛,说的很认真:“没有总冠军,我有什么资格怕你担心?”
“资格?冠军跟这资格有什么…关系?”林家珍好像明白了什么,愣好一会儿,缓了好几口气,她懂了:“所以?你之前给我装那两三个月死人,是因为我的身份?”
“抱歉!”余太昂看林家珍像是有些生气,貌似眼圈还红了,就赶紧想要解释:“我…”
林家珍也不听余太昂说,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缓着气问他:“我要是没再试你那一次,你是准备直接给我装死到CCRC结束是吗?”见他又不说话,声音高了很多带着哭腔喊出来:“是吗?!”。
余太昂又伸手赶紧把她抱回怀里:“对不起,我那个时候真的都不敢想能跟你在一起,也没考虑好要不要改变自己孑然一身的状态,让你受委屈了!”感觉林家珍想挣脱,他抱得更紧了:“我原本在克制自己,可我发现这种心动我根本克制不了,就着想拿了国家赛事的总冠军,或许还有资格…”
“余太昂你真够怂的,你这辈子不拿这总冠军,这辈子跟我就这么算了是吗?”林家珍借着这个出口,开始在他怀中呜呜地哭,哪怕抱得很紧,肩膀也还是逐渐抖动。把前一段心中憋闷、委屈、忐忑,今天遭的担惊受怕都哭出来过了,才再抬起头,仰着脸妆哭成了小花猫:“我问你,让你心动的人是我吗?”
“是!”余太昂当然知道是的:“现在回忆起来,从停车场见到你的第一眼,心就已经动了。”
林家珍清楚这还真不是余太昂哄她,听艾莉说过,让余太昂的教赞助商小姐有不少,他从不理会,那会儿也是听于海翔提起,说教的是自己,才松口的:“好,那不管我是振东集团的继承人还是贫民窟出身,也不管你是拿了总冠军还是这辈子寂寂无名,我就问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余太昂认真看着她,想着如何回答的郑重,林家珍因他没及时回应又发起脾气:“说!你个怂货!说!呜呜”,话没说完,余太昂的吻直接落在她的嘴唇上,因为他脸上有伤,林家珍也没忍心推开他,原本自己就是要听他说出来的!
“咳”,“咳咳”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就在此刻响了起来,万事的车手们和工作人员大队人马来医院探望,都站在治疗室的门口,大家伙看到这一幕也都开始逐渐起哄,这以后不能叫“林总”得喊“嫂子”了,算是缓解了一下车队原本因这次事故变得沉重的气氛。
“领航员需要留院观察一晚,你可以回去了!”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打发余太昂回去养伤。
林家珍听得仔细,把余太昂的单据都放进包里,两人并排往外走,余太昂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又把林家珍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主动握上了。但那个动作怎么看都像是‘林总,你好’,林家珍无奈把他的手掌翻了过来,十指相扣:“车留给艾莉他们,你今天跟我走。”
坐在车上林家珍接了刘诗莹的电话:“没带行李箱吧?”
“箱子在你那?”林家珍走的急,只拿了手里的包。
刘诗莹今天直接回了自己父母那里,在院子的中庭,刘诗莹有个躺椅秋千,她翘着腿,荡来荡去,一只脚还瞪着这林家珍的行李箱,来回滑动,好不悠闲:“酒店给你们安排好了,还让服务员帮忙给你买了套睡衣,不用谢我,毕竟我上次坏了你们的好事!拜~”
听刘诗莹这个语调,林家珍就知道她八成又要出幺蛾子,进了房间一看布置的果不其然,可就今天这出折腾,余太昂又缝了十几针,好好休息才是正事儿。
“你先洗澡吧,我让司机去万事那边拿你的行李了”,余太昂还穿着赛车服,到处都是血迹,是该赶紧换下来,虽说伤口包着,林家珍还是不放心交代:“小心点,别碰着伤口了”
“放心吧!”余太昂抬起林家珍的下巴,先在嘴唇上亲了一口。
床上花瓣中放了个粉色的盒子,看起来就应该是让服务员帮忙买的睡衣。林家珍就打开来看,是一条米白色的真丝长款睡袍,材质样式都满意,看来刘诗莹还是了解自己的。正想着余光瞥见盒子里还有套内衣,吓得林家珍赶紧把盒子盖上,天呢这个太有诱惑力了,果然刘诗莹的‘幺蛾子’,没有最妖只有更妖。林家珍自己看了都面红耳赤,要是让余太昂看见了要怎么想!
林家珍深呼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打开盒子瞅着这套内衣做心理建设,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嘟囔的咬牙切齿:“这怎么穿呀?”不换吧,出了一身的冷汗难受死了,不穿吧,要只穿个睡袍那不是更过分。正纠结着,余太昂腰间围着浴巾就出来了,脸上的伤不敢碰水,他也就是简单洗一下:“行李还没送来?”
林家珍吓了一跳,合上盖子,下意识藏在身后。
“藏什么呢?”余太昂看见了她在藏东西,而且盒子也从身后漏出来。
没什么!”林家珍下意识把手松开放回腿上,盒子盖子松,她又是竖着放在枕头上,一松手盖子就翻过来,真丝睡裙像瀑布一样打开,那套内衣**裸展现在眼前。
“额…”余太昂欲言又止,林家珍这才回头看,脸瞬间烧了起来,闭上眼睛,心里想问候刘诗莹的八辈祖宗,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总给你准备的?”余太昂在车上听见林家珍接电话的内容,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的腰肢,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余太昂的皮肤是浅小麦色,肌肉线条明显,林家珍一只手还触碰着他的腹肌,紧张的不得了,余太昂轻轻在她耳边哈气:“穿吧,你也没带换洗的。”
林家珍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觉得自己轻浮,又抬眼看了一下他,脸瞬间更红了,直接把头埋在胸膛上不敢抬起来,耳朵都烧的厉害,余太昂看她这样子,又故意逗她:“我都伤这样了,你今天穿什么都没用。”
“你!”林家珍立马一巴掌拍到他胸膛上去,巴掌拍上去才发现落掌处有创伤,想起来自己撞出去那次,也是一身的磕碰。赶紧去打电话让送棉签碘酒上来,然后把衣服随手塞进盒子,抱着跑进浴室。
余太昂趁着空隙也坐下来缓一缓,怎么可能看了没有反应,刚抱她起来就是身体的真实冲动,除了脸上的伤确实不便,自己只是明白这方面的事情,经验是一点都没有,怕会露怯。
还没缓一会儿呢,就听林家珍冲外面喊人:“余太昂,你来一下。”
“怎么了?”余太昂走过去,只见林家珍从卫生间里递出身上的那套衣服,胳膊纤长雪白:“服务员送碘酒的时候,你让她帮我把这套衣服送去打理,明天早上八点前送来。”
“知道啦!”余太昂接过衣服,又一把拽着林家珍的胳膊。
“干嘛?”林家珍从浴室里伸出了头,忽然又被偷亲了一口,吓一跳赶紧关上门,毕竟自己这会儿脱得不是一般的干净:“你干嘛呀!”。
“学你呗!”余太昂想着光她会玩记仇翻旧账这套,笑道:“爱偷袭!”
洗好了,浴室里林家珍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硬着头皮把内衣换上,赶紧罩上浴袍,腰带系紧,这腰带还真是容易松,镜子中看了又看,还好没有透出来。
走出浴室,一袭米白色的长裙睡袍,翩然而来,坐在餐桌前,妆卸了干净,余太昂看着她,这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时看她不一样。
“怎么了?盯着我看?”林家珍看余太昂看着自己不说话,问道。
“我说有时见你会觉得不一样,原来和化妆有关!”余太昂还是盯着她看,环境倒是真浪漫,坐在对面人也是真美,就是这菜品上的跟坐月子似得。
“我只要不工作,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化妆上!”林家珍若是休息日去训练,都是素面朝天,此时也突然灵机一动,给余太昂出了道送命题:“你说,我是化妆好看?还是不化妆好看?”
余太昂又仔细端详起了林家珍,喜欢她此刻未施粉黛的不落凡尘,也喜欢她平日里精致得体的自信明艳,可若论最爱的还是那个惊慌失措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想了很久,意味深长:“还是你撞出赛道那天的花猫脸好看!”
“你居然爱看我笑话!”林家珍站起来,走到余太昂身边,手拧上他的耳朵,不想反被余太昂抱在腿上:“我是爱看你炸毛的样子。”
“炸毛?我性子很像猫吗?”林家珍握着他耳朵的手未松,也未用力。
“不像吗?”余太昂直接箍紧臂弯,吻上来:“我的小猫咪,我爱你!”终于不会有突然出现的人打断,唇舌间逐渐开始纠缠,两个人其实都是第一次动情,吻带着一丝生涩,也都在探索。林家珍还是很在意余太昂刚说的话,趁着换气问他: “你刚说你爱我?”
“小猫咪耳朵不好使?”余太昂也在二人唇齿间透出缝隙,出言逗她,脸上的伤是不敢有太大动作,说话也是在分心,抑制着不能太激动。
林家珍想停下来,让他好好对自己说:“你认真说~”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却奈何力气小,他依然在啄着嘴唇,不给她暂停的机会。
“我这回答还不够认真吗?”她既然是以吻相问,自己正在以吻作答,余太昂又收紧了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这话让他随口秃噜出来没问题,正式的回答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还是行动说话吧。
“走开,不说不让碰!”林家珍手上推得力道更大了点,身体在他怀抱里扭动挣扎,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余太昂感受到了她居然用了牙咬,先是停顿了一下:“小猫咪会咬人!还不让碰?你跑得掉吗?”紧接着吻的更加猛烈,真丝的睡裙本就光滑,腰带设计就不是让系紧的,两人搂着对方手上又一松一紧的,腰带已经松了,而林家珍还未察觉。
只是袍子没了禁锢,忽然从双肩滑落,林家珍上身一晾,心下惊了:糟糕!她是坐在余太昂腿上的,胸前的春光正好乍现在他眼前,而且自己穿的还是…
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他们本就在舌尖与齿贝的轻触间,身体逐渐有了反应,这一刻余太昂只觉的血脉翻涌,呼吸和心跳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急促,直接抱起她走向满是花瓣的大床,将人压在身下,已然顾不得那许多。
林家珍还是清醒的,刚惊那一下,身体的反应也压下去了大半,赶紧想制止他:“你脸上有伤!”
“不管了,大不了再缝一遍!”余太昂顾不得脸上的伤口,就开始在林家珍脖颈亲吻,她睡袍完全敞开挂在身上,他也只一条浴巾围着腰间已然松开,肌肤近乎完全相触,身上的火这会儿只会更加喷涌上头。
“不行,伤口会…唔唔”林家珍话未说完就被吻上来的男人堵了回去,她身体渐渐有了感觉,挣扎的手也开始环抱上他的背,此刻房间的门铃响了。
“林总,行李箱取来了!”不知道哪借调来的年轻司机,车开的不错,可明显刚入社会办事青涩效率低,行李取了快两个小时才取来,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敲门。
“稍等!”林家珍坐起来,缓了缓气息,摸了一下脸颊还好不烫,赶紧把睡袍整理好,过去开门,还刻意喊住司机,多交代了几句明天的行程,让余太昂自己好好缓一缓。
林家珍推着余太昂的行李箱走回屋内,见他坐在床边,腰间浴巾松了大半,上身支撑在两腿间,低着头,正大口缓着气。
林家珍看他缓和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把衣服换上吧?”余太昂也没抬头,收紧腰上的浴巾就起身从行李箱内取了衣服进洗手间,水声立刻响了起来。
“呼…”不敢冲着面颊,余太昂仰着头用花洒浇着让水流尽可能往后流,不用凉水浇身上实在是很难平息。平静下来,随手把身上的水一擦,套上短袖和裤衩就出来了,头发还是湿漉漉。
“怎么洗头了,伤口湿了怎么办?”林家珍立马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头发,发现竟然冰凉的触感:“你冲的凉水?”
“不冲不行,压不下去!”余太昂实在是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你不是说,我穿什么都没用吗?”林家珍想起来他刚才的话,这下打脸了吧!
“跟你穿什么没关系!”余太昂走上前去,想触碰她,又担心刚浇灭的火苗又复燃,赶紧收手:“跟你有关系,哪回你走我都得冲一冲。”
“啊?”看林家珍几乎是傻愣着,余太昂赶紧解释:“不是压这个火,是让自己清醒冷静,别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情。”
“你的意思?我还乱你心智了?”林家珍这番语调强势得意,看来这几个月的纠葛余太昂也不怎么好受,不止她自己一个人遭罪,顺气了不少。
还好,饭还没凉,林家珍尝了尝,想来要是没被打断这桌菜必然是凉透了,两人吃了个差不多,让服务员收了,各自坐在床上,被子搭了半身,都不敢再靠近对方。
“那个?”林家珍先开了口:“咱们两个换个位置吧!毕竟你伤的是右眼,一会背对背睡不会压到。”
“额…好”余太昂闭着眼睛让她从身前跨过去,连个人换了位置,刚躺好,林家珍的电话响了
“槿禾,听说他人没什么大事儿?”林宥珩打来电话。
“还好,皮外伤!”林家珍更在意托父亲查的事情,基于上次刹车失灵错过了时机,这回林家珍不惜请动老林董事长:“爸爸,查的怎么样了?”
“是人为扔的石头,证据给你查实了。”林宥珩趁着林家珍不在家,叼着雪茄,喝着小酒,问她:“你想怎么做?”
“法律该怎么做,我就想怎么做!”林家珍倒也不是个会失去理智兀自乱报复的人,可伤了她的男人想全身而退,那也做梦!
“槿禾呀,是不是也该让爸爸见见这个赛车手了?”林宥珩早就在关注林家珍对余太昂的状态:“什么样的人物?能给我女儿急成这样?”
“时候到了,我会让你见的。”林家珍平静回答,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说:“你不许提前去见他!之后见了也不准为难他!”
“爸爸是这种人吗?”林宥珩也是无奈,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番担忧?可不是太在乎这个赛车手了?
“那?谢谢爸爸了!”既然这样林家珍也是放了心的挂了电话。
“你父亲?”余太昂听见了所有的对话内容,还是问了句:“他?会反对你和一个赛车手在一起吗?”
“他敢!”林家珍侧过身,一脸傲娇回答。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信!”余太昂也侧过身:“刚刚,他叫你什么?”
“槿禾,‘林槿禾’是他给我取的名字,可外公说他入赘无权干涉,按字排辈非要叫 ‘林家珍’。我爸出身书香门第,无心外公家产业,只是外公说妈妈是独女,娶她就必须入赘还要改姓林。他选择入赘不是迫于现实,却总是受‘迫于现实’的羞辱,从来都是喊我‘槿禾’,算一种宣泄和反抗吧。”
“槿禾?林槿禾”余太昂念叨着:“是比林家珍好听,我是习惯了,就感觉不是在叫你。”
“所以我外公去世后我就没改呀,爸爸可不高兴了。”林家珍和余太昂聊着天,两人不自觉靠近:“他说以后我孩子的名字必须他来起。”
“可以呀!我是起不出来‘林槿禾’这样好的名字!” 余太昂觉得挺好,是真觉得名字起的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林家珍怕余太昂误会:“他取名字也不会要求姓林的,毕竟‘己所不欲’!”
“啊?”余太昂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林家珍担心什么,很自然的伸过胳膊把人搂在怀里:“我不在意这个,我这孑然一身的!”
“哦对,你在医院就说过。”林家珍这才想起来,不过那时候注意力不在这个问题上,就问他:“那你家人呢?”
“小时候父母在云南做生意,我跟爷爷在宁州长大。后来他们意外过世,弟弟也跟着失踪了。”余太昂说起来情绪倒没什么波动,手上拍着林家珍的胳膊。
“爷爷…”接下来开口,声音就开始颤抖了:“我当兵时候走的,赶回来也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他把什么都给我留好了,却让我把骨灰撒向大海。”余太昂说的时候是哽咽的,倒也没让眼泪掉下来。
林家珍也吓了一跳,毕竟他伤在眼睛周,可不敢哭呀,余太昂看她紧张,就逗她:“这老爷子呀,现在想给他上个坟,害我都不知道该去哪烧纸?他才不会在意我儿子姓什么呢!”
“儿子?” 林家珍狐疑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女儿?”
“要不是有了你,我都想不到儿女的事儿,只不过~要想儿女是不是也得先…”余太昂翻了身,又把林家珍压在身下。
“别动!不想这个!”林家珍也不给他这个机会,趁着空隙赶紧从他身下钻出来:“伤好之前不准有这个念想。”
“好~”余太昂也是逗她一逗,还真没想怎么样。
“你今天的事故,爸爸帮我查到了实证。”林家珍换了一个正经的话题:“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明天回去才能知道。”
“这么快?你是在什么时候让查的事故?”余太昂听见了刚老林董事长说的话,只是没想到说的竟然真是他的事,毕竟从告诉林家珍这不是意外就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我上飞机赶过来之前,上次刹车失灵错过查证给我的教训。”林家珍端起床头的水,当时确实着急上火,但不影响她思路清晰:“以你的技术,这事故绝不会平白无故?我这次请了爸爸出手,果然‘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余太昂看着林家珍,就这么一直看着,想着她小脸急得煞白仍能做出最这般冷静的推断。这基于她内心的强大清醒,也基于对他能力的绝对相信。她太美好,美好的让余太昂觉得不真实:一个女孩儿,就站在那,就能打破自己所有坚不可摧的原则。她拥有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却依然全然的无畏的走向自己走来。
“看什么?”林家珍打断了他的思绪:“睡觉!不许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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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留过学的人,立牌坊呢?”刘诗莹躺在林家珍房间的榻上,整个人懵得不得了:“我费那么大劲,你俩睡一‘素’的!”
“瞎胡闹!他都伤成那样了,比赛还出那么大事儿!”林家珍也是服了她:“你倒好,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给我整套那种衣服!”。
“我就是觉得上次坏了你俩好事,这正好补上!一补(步)到位!”刘诗莹才想不到那么多,她只知道是皮外伤:“再说又不是我男人!我会知道他缝多少针?缝脸还是缝屁股!”
“你说话能不能着点调?”林家珍无奈刘诗莹这随心所欲的样子:“刘叔叔是中国文坛的标杆,你不要面子你的老父亲还是要的!”
“行行行,我尽量!”刘诗莹自幼活的得通透,随心所欲,除了脾气没人治,其它都好。
“你这又分手了!”林家珍早上被父亲交代了一堆事,听他提到的。
“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家里介绍长得不错,才处着看看呢!”刘诗莹想着:怪不得,林家珍人还没回来就特地让接自己,必然是那个狗男人状都告到林伯伯那儿了:“不就是砸点东西嘛!赔给他就是了,上纲上线的!不过也是,你们老林家财大气粗,我来了还不敢摆真品呢!”
“知道还不收敛点?”林家珍想来,自己跟林家儒要是像何雨豪家那样是孪生姐弟就好了,还能圆了两人父亲结娃娃亲的夙愿:“家儒从小就喜欢你,要不是年龄差太多,他娶你多好,省得让你祸害别人!”林家珍说着想着,何雨豪的姐姐叫什么来着?
“不让我祸害别人?那让你弟祸害我?林家儒要是能成气候,就你爸那女儿奴,能舍得给你这么大压力?”刘诗莹想起林家儒那小屁孩都翻白眼,可拉倒吧!
“我爸这次带家儒出国,也不全是玩的,在为他未来考虑。”林家珍开始下套:“再说他也还好吧,只是不出类拔萃,不靠谱了些又没养废!”
“那你也别想,小快十岁了,我大好青春还能等他长大?”刘诗莹权当她开玩笑,那个掉水里流着鼻涕,一身泥喊着‘莹莹姐姐’就往身上蹭的小胖墩,多少年了想起那场景都还膈应。
“你这个分完手?确定没事儿?”林家珍还是有点担心,刘诗莹在国外跟何雨豪分手闹了好几次自杀,不过后来每段感情都是全身而退,最多难过一天,马上满血复活。
“听说你早上把万事项目的工程进度调整了?”刘诗莹才不愿提那个乱告状的小男人,想起来林家珍早上开电话会:“干嘛先改餐厅?还那么急?”
“项目考察的时候,最先提出要全面整改的就是万事的食堂,尤其是又加了青训营,更要配备专门的营养团队。”林家珍说起来就又开始看刚发来调整后的项目规划。
“哪用这么着急?八字还没一撇呢,下下周一就要投入使用。”刘诗莹觉得奇怪,青训怎么样也得等到明年。
“医生交代了一堆忌口,我这总出差的,不能一日三餐去给他送饭吧?”林家珍摇着手里的建盏,看着茶汤绵密的泡沫:“餐厅整改,他不吃餐厅饭就有理有据了。”
“不是吧林家珍,就为余太昂吃个饭,你这么大费周章?”刘诗莹惊了,还以为她不会当赔钱货呢:“你这来回调整工期的成本,还不如找个人天天给他送饭呢!”
“那显得我多上赶着,太掉档次了吧!况且既赚钱又止损,我何乐而不为!”林家珍砸了一口茶,把建盏放下,表情得意:“万事老食堂的员工都他爷爷车厂老人,得给他留下;另一个区域是用来营业,给来万事集训基地特训的车队使用;还有一个区域是青训营,专门准备青少年的营养餐,加上还有接待呀一类的,多种功能区域,当然得多种装修风格,设计好了相得益彰。”
“你的意思是?”刘诗莹明白了,林家珍这是想起了去年的年终报告,准备清库存的耗材,眼睛直接亮了:“咱们大仓库里,剩余的那些装修材料,零零散散风格不同,正好凑在万事食堂。”
“不止这样,下午送他回车队,找艾莉陈珊达成了个长期的供给协议。”林家珍拿着文件递给刘诗莹:“万事食堂装修期间的饮食,还有比赛期间,都由当地振东集团旗下酒店配餐,费用按照他们平日里的餐标结算,住宿也是振东集团旗下酒店,时价的6折。酒店行业嘛,备菜这事儿,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时价?配餐?”刘诗莹这下快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恋爱脑没问题,钱还是照挣啊:“开源节流!你这点羊毛也照样薅。”
“余太昂在万事股份的问题我回头会跟他交流,不过艾莉和陈珊能给我签协议,早在我意料之中。”林家珍去之前就盘算好:“她们只会觉得我是为了余太昂才签这个协议的,这两个人身兼数职,这省心省事儿又不多花钱,何乐而不为?”
“万事的两个大才女,加在一起还是上了你的套!”刘诗莹也摇着手里的建盏:“你这是借着为了男人,其实为了挣钱!”
“就是为了他!不然我费那么大劲就挣这点毛毛雨?万事那食堂,再加上门口的火锅烧烤,不可能规避医生说的忌口。可我要是天天送饭,那就是我倒贴配上他吃软饭,都要面子的好嘛!”林家珍毫不否认自己就是为了余太昂才思虑周祥:“我总要想办法的,这越想~就越有办法!”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是听你这事儿办的多聪明?”刘诗莹这也了解她,平时提一句就行,特地喊自己来。
林家珍看着刘诗莹,语气不容她反抗:“一会儿我请的营养学老师就到,你一起学!”
“果然吧,你也就学赛车醉翁之意不在酒,才没喊我!”刘诗莹的兴趣爱好百分之八十都是陪林家珍学的:“你学营养学干嘛?”
“咱们酒店大厨做菜,营养配比我还是不太放心,索性再多个领域证书,正好咱俩学着配完餐,老师修正过就可以送去酒店让他们照办了。”
“你这是让整个万事陪着余太昂给你当小白鼠,他们还觉得沾了你男人多大光一样!”刘诗莹笑着摇头:“林家珍你个万恶的恋爱脑资本家!”
“是吗?那我要是说,最后一个季度了,工程队为了不接新项目都在那磨洋工!各抽调一个小组过来万事整食堂,也算物尽其用呢?”
林家珍这是没有最聪明只有更聪明,刘诗莹翻着白眼‘夸赞’了句:“林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