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戏班子是个不错的想法,
舒艺浓是这么想的。
戏班果然在这家客栈落脚了,
舒艺浓看了看戏班的人,领头的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看着一脸精明市侩的样子,舒艺浓脑子转了转,看向一边底下招待众人的店小二。
“什么?客官您要买我的衣服?”店小二难以置信的看向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舒艺浓,
舒艺浓轻咳一声道:“嗯,是的。”
店小二继续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钱嘛……”
舒艺浓咬了咬牙将口袋里的一块碎银子拿出来拍在桌子上道:“这够了吧。”
看到银子两眼放光的店小二眼疾手快的将银子揣进怀里连连应答道:“够了够了。”
“那还不快去取去……那个……多拿几身,多多益善哈……干净的啊……”
舒艺浓连连冲着跑的没有踪影的店小二摆手招呼。
戏班子安置在三楼,五间,都是上房,可偏偏好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有住上房的钱却偏偏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在舒艺浓的悉心注意下,终于挑了个好时候去和戏班子的班主沟通,
傍晚,
舒艺浓看众人都下大堂去吃饭了,班主却还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舒艺浓理了理外套有模有样的上前敲门道:“有人在吗?”
“谁啊?”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随即便是重重的开门声,
看着这班主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舒艺浓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见门外是个俊秀的年轻人,班主也和气了一些道:“找谁啊?有什么事?”
舒艺浓道:“哦,我找班主。”
“找我?”班主疑惑道,“什么事情直接说,哦,莫非是您家有什么红白喜事?找我们戏班去的?”班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舒艺浓连连摆手道:“诶,那个不是,我是想说,您这儿还招不招人了,咳”她清了清嗓子道,“打杂,洗衣做饭我都可以的……还有我会……”
“去去去……
“拳脚功夫。”四个字随着重重的关门声一起落地。
舒艺浓话还没说完便被轰了出来。
计划失败。
她只付了一晚上的房钱,
这意味着她不接着付钱住店将会露宿街头,
但是眼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舒艺浓想了想又想,
眼前只能这么办,
她一拍桌子,
有办法。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况且这些年她虽然在家被父亲保护的很好,家里虽然清贫但是也没有让她吃苦,
可她却还是有些赚钱的见解的,
比如,
街头卖艺。
她手里的几个银钱买卖艺道具倒是还凑合,但是如果三天收入不回来她就要挨饿了,
舒艺浓想了想咬了咬牙回了城里,
倒是有家卖杂耍道具的,
可她试了试都不趁手,
眼前她没有办法,只能先买把看着不怎么锋利的宝剑和一把便宜的流星锤,
她付了钱便拎着东西往外走,
“驾驾驾——”
几辆马车和跟着一队侍从的车队经过的十分着急差点将舒艺浓撞翻,
舒艺浓紧紧抱着宝剑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损坏了自己吃饭的家伙,
人群本来有些拥挤再加上人们都躲避不及,有几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骂骂咧咧的,
舒艺浓松了口气往前走去,
她想了想还是离开廖城,
廖城说大不大,没准儿会在这儿遇见父亲,
说到父亲,舒艺浓的心里一阵难受,
不知道父亲得多生自己的气。
阳光洒在地上,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只是有些阳光好的让人看了觉得烦躁。
廖城距离明州徒步行走也需要个七八日,
好在舒艺浓的运气还算不错,三天的功夫就到了,
当然是趁了人家的马车,
廖城这里时常有拼车马的,
也不算稀奇,
舒艺浓揭开帘子,同乘的另外两个乘客已经在上一驿站下车了,
如今车上只剩下了她自己,
赶车的马夫是个厚道人,并没有收舒艺浓太多的银钱,
舒艺浓道:“大叔前面城门的地方我就下车了。”
马夫道:“好嘞,小公子看您这是投奔亲友的吧?”
舒艺浓留了个心眼道:“是啊。”
她没有再多说下去,她虽然女扮男装又会些功夫,可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谨言慎行才是。
明州城门很快到了,
周围都是卖各色小吃古玩的,热闹繁华的很。
舒艺浓把除去定金以外的车钱结了直接利落的跳下马车,
舒艺浓回头冲身后的马夫摆摆手示意再见,
马夫笑了笑也摆手道:“小公子再会。”
“糖葫芦诶!冰糖葫芦诶!”
舒艺浓刚走了没几步便遇见一个扛着冰糖葫芦架的小贩走过,
她忍了忍有些犯馋,
算了,继续走,
不就是一串冰糖葫芦嘛,也不是什么好吃的,
要说好吃的还是梅菜扣肉的好吃,
她还记得吃梅菜扣肉是上个月,七婶家的媳妇生孩子办酒席时候请她和她父亲一道去的,
那滋味儿……
咕噜噜……
舒艺浓摸了摸不停打鼓的肚子,
真是越想越想吃好吃的,
可眼前是真的穷,穷的馒头都要抠搜着吃,
舒艺浓叹息了一声,流星锤的分量足够重,如果不是她算是半个练家子,还真是扛不动,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个地方落脚。
云来客栈。
舒艺浓向前面看去,
只见一个眼疾手快的小伙计兴冲冲的冲过来,
舒艺浓吓了一跳,
小伙计道:“哟客官看样子不像是本地的是来住店的吧您里边儿请嘞上房中房下房素菜荤菜您招呼着随意的嘞。”
舒艺浓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店小二的嘴巴简直就是光溜溜的磨盘,比十头驴拉着转还快。
舒艺浓尴尬道:“我,我住店,下房就可以,一碗炸酱面一壶茶送我房间。”
明显是舒艺浓的要求没有符合店小二对她的预判,
人精一般的店小二也没有因此而怠慢,反而依旧热情的带着舒艺浓进了客栈上了楼,
“这间靠着街道,您还能看看风景,不过这四楼龙蛇混杂,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多小心着点儿,最好不要出门,哦,这里有夜壶……就在那边角落里。”
舒艺浓点点头道:“好,多谢。”
店小二摸了摸脑袋笑了笑道:“哟,客官这不是客气了嘛。”
送走了店小二,舒艺浓才重重的倒在了床上,赶了这几天的路终于可以喘口气好好歇歇了。
舒艺浓也不敢多歇息,吃了饭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早早的爬起来去找好的能打得开挥的动的场地了。
不过说起来这明州确实是个好地方,
明州三面环水,是羿国的北域,一年四季如春,就是雨水连绵的多,最冷的时候一件厚绒衣便是一冬。
舒艺浓转了几圈,大概了解了个详细,
路边有卖地图的,
可她为了省下点钱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自己去摸索了,
舒艺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大中午的还挺热,
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
最热闹的是华盛街东面的天乐巷,
说是巷子,实际上比中心的华盛街还要繁华,
人流大的很,
人多的地方就好挣钱,
舒艺浓总结出个这经验来,
她回了客栈吃了饭便急匆匆的扛着流星锤和大宝剑出来了,
不过她是第一次卖艺,也没有什么经验,
尤其,是脸皮,
说实话她想象的很没好,
可到了眼前她还是有点慌神儿,
撇开好不好意思不说,
就说她连个敲来招人的铜锣都没有准备,
得,
这可真是出师不利,
舒艺浓心情顿时不好了,
她站在一家饭馆的门前扛着流星锤和大宝剑木木的站着,
半晌过去,愣是没有开上张,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她终于鼓起来了勇气往前踏出了一步,
“喂——”
舒艺浓听到身后的声音,便扭过来了头,
一盆水便泼了出来,
哈哈哈——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嘲笑声,
舒艺浓没好气的骂骂咧咧道:“谁啊,泼水的都不长眼睛啊!”
“你说长没长眼睛,你这人堵了我们门口还说我们泼你水,不朝你扔刀子都是好的,赶紧滚……”
舒艺浓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抱着东西往前走,
想在这个地方开始显然是行不通了,
只能另想它法。
“太妃您说您,放着好好的驿馆不住,偏偏要来这个什么小客栈来受罪,这是何必呢。”
一边跟着贵太妃的刘嬷嬷埋怨道,
贵太妃一身素白的锦绣袍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斜的插着一只碧玉簪子,看着十分利落爽快。
贵太妃见刘嬷嬷铺好了床,便将手边的书放下道:“好了,好了,阿娥,我这不是想着出去玩方便嘛,你是知道的,我要是住进了驿站,没准儿得困着多难受呢,你是知道我的,既然有机会出来了,当然要好好散散心的。”
刘嬷嬷见拗不过贵太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连连感叹希望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贵太妃对着镜子照了照道:“可还行?”
“风采不减当年。”刘嬷嬷赞叹道,
“那就走吧。”贵太妃打开房门潇潇洒洒道。